“你说的不错,轮回其实并不是重生,而是人死不可复生,而是一场终结,因人生有圈,必须完结,从哪里来,就只能回哪里去,这便是轮回,轮回介于虚实之间,同样又开启和终结了虚实,从虚中产生,再从实中归墟。”
“第三个问题,长生为何物?如何才能长生?”
虚影的叹息声似横贯了整片天地,那一声声哀嚎声在听到虚影的叹息后都瞬间寂静下来,翘首而望,但虚影眼中虽然满含悲哀,却没再有半分言语。
“长生?”萧逸挑眉,他已然发现,眼前的虚影对自己根本没有丝毫恶意,反而像是一个长辈在满怀期待地教导后辈,其眼神中全是慈祥,谆谆教导。
听得长生二字,萧逸忽然想起在小时候被老道士抱在怀里,老道士淡淡一笑,看着神农架一大片紫色薰衣草,柔和地问着小萧逸:“你想不想活的更久?”
“想呀!”萧逸老老实实地回答,眨了眨大眼睛,声音里带着几分稚嫩,带着几分无知。
“那你想活的多久?”老道士眼中满怀期待地看着萧逸,手里却趁萧逸没注意,划出一道圈,天空中的云陡然涌动,微风刮起,薰衣草还伴随着牵牛花,在风中飞舞着。
“唔,一百年!”萧逸天真地说道,手指还含在嘴里吮吸着。
“一百年可不算久哦。”老道士呵呵一笑,摇摇头后视线投向远方,竟像是看穿了整片天地,直至虚无之处,旋即瞳孔一缩,最终还欲说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那多久才算久啊?”小萧逸没有顾忌,咬着手指抬头望着老道士。
“很久很久,活到天地灭,你也不灭!”
老道士呵呵一笑,说着萧逸听不懂的话语,而萧逸也只是半懂不懂地没有多问。
这只是童年时的一段插曲,但在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后,萧逸终于知道以往在自己眼里只是一个会算命的老道士,绝非如此简单,他所做的事,所说过的话,都与萧逸在原凡大陆上碰到的许多事有了关联,甚至帮助萧逸领悟出了真正的重生之术,破解了黑白棋局,从而突破到了真正的内缘之法,老道士当初说的那一句话,也在萧逸心底传荡起来。
萧逸沉默了,对于长生,萧逸没有到达那一个境界,自然领会的不多,但在沉默中,萧逸陡然领悟到了老道士当初在望天时眼中闪烁的眼神,旋即轻声回道:“或许,这世上并没有长生。”
“哦?”虚影转过身来,看着萧逸,带着疑惑。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或许有人能够长生,但却并不是真正的长生,如果有了强大的力量,这种长生亦能够抹杀!”萧逸解释道。
“此话何解?”虚影眼神微不可查地一缩,问道。
“再强的人,只要到达不了天地至强,那么那么他终究做不到真正的长生,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有力量抹杀他!”萧逸沉声回道。
“那么在你眼中,什么什么才算真正的长生呢?”虚影开口,而在他说出长生这句话的瞬间,整片天空都仿佛黯淡下来,不知名的气息,竟然几息间取代了柳祖遗留下来的缘法。
“哼,小小天意,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虚影冷哼一声,双眼像是带着精光,朝着天外猛地直射而去。
“轰疵!”
一道强大的气息涌现,但却被那团精光一望之下尽数消散,根本不能抗衡分毫,其中隐隐听到一声凄惨的叫声,那黯淡的光芒旋即立刻遁去,消失无踪。
“这世上,没有长生!”萧逸沉声回道,这是他一直坚信的事,就算达到了长生的境界,如果自己不够强大,那么,终究算不得真正长生。
“那照你这么说,长生的境界是不存在的吗?那么现在的修士苦苦修炼,日思夜想的境界难道是一场笑话吗?”虚影语气听不出息怒,平淡如水。
“长生容易,不死难!”萧逸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只能如此开口,回答虚影的这个问题。
“好一句长生容易,不死难!”虚影沉默了半晌,良久才再度开口,但却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认同萧逸的话,“年轻人,这些离你还太过遥远,等到日后你到了这个境界,自然会明悟的,长生是真的存在的。”
没有等处在疑惑中的萧逸出口提问,虚影的身形就好似虚无了一般,渐渐地化成透明之色,在空中化作了一团团细小的缘法,或者说,他本身就是缘法形成,如今返还了本源。
“你第三个问题只答对一半,第三十关算是通过了,但我却因规则所限,不能赐予你造化,这里的缘法,你能吸收多少就吸收多少吧!”
虚影在消失的前一刻,庞大的缘法因为没有受人控制,渐渐地即将消散,但萧逸却是两眼放着精光,虚影的造化他可以不要,但这里的缘法他必须得到,他的实力还需极大加强,而内缘之法一旦领悟到了大成,绝对会成为萧逸的一个强大的杀手锏!
萧逸右手中渐渐出现一团轮回之力,以轮回之力不断旋转而形成了一道漩涡,对着那庞大的缘法不要钱似得吸收,在这一层无穷无尽的缘法都瞬间被萧逸的漩涡吸收进去,形成一条长龙,源源不断地奔向漩涡之中。
忽然,萧逸眉宇一皱,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体内某处竟然产生了一种悸动,一种渴望!
“难道是因为这缘法?”萧逸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悸动,但却猜测到了是自己正在吸收的缘法引起的!
“既然你要,那我就给你!”弄清了缘由,萧逸索性不再限制体内的冲动,放开了漩涡,使得全都凝聚在自己身上的缘法陡然朝着某一处地方涌去,那吸力,比之萧逸以轮回之力构筑的漩涡吸力还要强上几分!
“是丹田!”萧逸猛然明悟,那吸力就是从丹田中产生的,而且还是丹田里横贯在圆池上方的虹桥造成的!
“虹桥!”
萧逸眼中放出精芒,丹田中的虹桥一直没有显现出它的作用,而萧逸也一直以为虹桥只是装饰之用,但如今,萧逸呼吸急促,虹桥就要显现出它的本来功能面目了!
虹桥上忽然间出现了七彩的光芒,随着那些笼罩在萧逸周身的缘法如小雨滴一般被牵引而来,都被虹桥给吞吸掉了,每一滴雨水,都会没有一分保留地滴落在虹桥之上,却没有一滴落到地上,完全被虹桥吸收,一直没有动静的虹桥身上忽然七彩光芒闪烁,绚烂缤纷。
“这是……”萧逸眼中尽是惊骇,他一直以为虹桥没有丝毫作用,但现在,在虹桥吸收了如此多的缘法之后,虹桥两段开始有了变化,本身七彩的虹桥,两端的颜色却并非七彩,而是转变成了黑白之色,黑白两色分别如镶嵌般勾勒在两旁,透着某种玄异的气息。
白色中满是生机,而黑色里却透着死意,使人一眼看去,都能感到深深的死亡之意,如同到了地狱,走过了忘川河。
“白色是生机,黑色是死意,难道这是轮回之道?”萧逸猛然觉悟,这一道虹桥莫非就是轮回之桥?
还没等萧逸弄明白,这些庞大的缘法在虹桥的吸收下,全都消失无踪,只能看到虹桥表面有一层水渍形成,晶莹剔透,反映着光芒。
但虹桥却显然还不满意,这些缘法只是让它两端产生了黑白之色,从黑白之色的两端,不知觉中牵引出了一道气息,这道气息丹田中缓缓上升,黑白之色,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竟然相互缠绕,不断地旋转起来,渐渐地打着圆圈,形成了一副太极图一般的图案。
“这是太极图?”萧逸眼中尽是惊骇,太极乃是阴阳相合方能产生的一种玄妙力量,可在萧逸这里却显得极其诡异,这明显是缘法构筑而成的,可缘法又如何与阴阳有关?
那漩涡形成的吸力比之轮回之力产生的吸力大了数百倍,顿时,在这片隐藏在虚无中的世界里,一道突然出现的风,瞬息席卷了大地,所有的缘法,无论是柳祖还是其他人领悟的,只要是缘法,都逃脱不了这道风的笼罩,而在它笼罩之下,缘法都会顷刻间被吞噬,直接消失在天地间。
轮回塔的虚无中,那两道魂体身子都陡然一颤,身子颤动之下,他们身体中竟隐隐有一团力量被人牵引而出,这并不是他们的本意,而是另一股力量的牵引!
“谁?到底是谁,竟然有这等通天手段?轮回界中的缘法竟然被都被吸收了?”
“应该与那个萧逸有关!”另一道魂体则是沉稳地说道,眼睛盯着下方已经吸收完毕,正打算进入其中第三十一关的萧逸,眼里满是震惊。
“他真的……是柳祖预言中的人么?”
苍老的声音自问道,语气颤抖,神色激动,因为,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们轮回族的崛起之日,就要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