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迟照见到宁静的表情,便知道她没有骗他。
“我需要知道他和你母亲说了些什么。”
宁静收起讶异的表情,转而略带惊慌地看向严迟照:“他们或许只是叙叙旧而已,你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没那么简单。”严迟照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轻到几乎不让人察觉。“你照我说的话去做便是了。”
真是个霸道又固执的家伙。宁静心里嘀咕道。现在她才终于明白,周若千为什么会离开他了。面对如此专制又霸道的人,他给予的情感,会是一个枷锁,让你缚手缚脚,无法逃离,而只能成为他唯一的专属。虽然宁静和严迟照之间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情感,但正是如此,她才不得不听从于他。因在一年前的订婚典礼结束后,他曾对她说过这样一番话:“我想你应该或多或少地感觉到,我有多恨宁炎段。这种恨,是仇恨的恨。从一开始我就是带着一种强烈又明晰的目的接近他的。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宁建集团里一步步往上爬,做梦都想着让宁炎段从高处往下摔个粉身碎骨。而今天,他却自己把一切拱手相让,虽不够大快人心,但却还是令人感到惬意。而你今天会站在这里和我演这一场戏,我知道,你也是恨宁炎段的,和我不同的是,因他是你父亲,所以你的恨里又携带几分爱。但要告诉你的是,你最好不要用你仅剩的爱去同情或包容他,因你这样做,不但救不了他,而且或许还会连累无辜。”
他在说完那一番话后,嘴角微微往上翘起,露出一个几乎能够让所有女性生物为之疯狂的俊美笑容,随后转身离开。但在宁静看来,那个笑容,却如暗夜魅魔一般恐怖慎人。
那个笑容,教她一直对他畏惧至今。
“我知道了。”说完,宁静便打开车门下了车,身影消失在黑暗与路灯参半的夜色里。
黑暗,继续如墨般倾注于无边无际的夜。而就在距离那辆黑色慕尚数十米之外的某个角落里,一个黑色身影静静伫立,面对着严迟照所在的方向,就这样,一直站了许久,直到宁静从他的车里下来。
那个身影走出阴霾,焜黄的光亮便迫不及待地倾注于她。
是的。周若千。
她穿着一双平底鞋,走路如微风般轻柔无声,等待她的车就停在几步开外的前方。她一走过去,一直候在车旁的司机小钟便立刻为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周小姐,请。”
一听到这个称呼,周若千略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喜欢被人这样称呼和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感觉就像自己是个悲哀的废人一般。虽然,她被人们这样称呼,被人小心翼翼地伺候,已经半年有多了,但——还是不习惯。
“小钟,关于今晚……”
“我知道的,周小姐,”小钟一边开始发动着车子,一边往上方的倒后镜里看了看后座的周若千,没待她把话说完,他便已明白了她的意思,急急地把想说的话蹦出了口:“关于今晚的事,我不会向张董报告的。”
“谢谢。”嗓子有点沙哑。周若千似乎有点累了。说完那句话,她便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