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慎独说要追白若溪,自然不是说说而已,当天大致的跟小瑞打听了一下这位让树德中学一小半男生都神魂颠倒的女神基本的情况,比如平时的喜好、特长、有什么课余活动之类的都打听的一清二楚,其实这也用不了多大劲,因为白若溪还真算是个小名人,至少像小瑞这种纨绔都对她有一定的了解。
接下来就是尾气两天的元旦节假,叶慎独就逐渐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坚决要将这位小妞拿下。每天单兵作战,单刷树德中学,目标自然是剑指白若溪。
白若溪的钢琴弹得让不少专业老师都啧啧称叹,说这闺女有天赋,年纪轻轻这一手钢琴竟然可以勉强的称得上登堂入室了,已经堪堪达到了上台表演的水平。这份成就,肯定不是如同很多成绩不怎么样为了考大学走艺体生这条道路之人,这些所谓的音乐专业生大多都是从高二开始觉得开大学很有难度,所以才开始草草学上音乐,勉勉强强学了一点乐器,而真正从小就开始学音乐的只有少数。而真正从小由于家教或者自身爱好学音乐的,大多到了高中又不会读艺体生,平时还是和普通学生一般,学音乐都是单独请名师教。
白若溪没打算在钢琴这条道路上怎么着,或者为中国的钢琴演奏事业做一份贡献。她现在还在弹钢琴纯粹是不想放弃这么多年来的积累罢了。白若溪从小学弹钢琴,大致原因就是因为她觉得比较有趣,然后就试着学了下来,结果发现她在这方面也的确有点天赋,就坚持这么十来年。
白若溪如果非要给她下个定语来评价的话,那就是头脑很清楚的文青女。有文青情结,但是不会像一般的文青女那般太寄托于精神层面的追求。
她平时除了喜欢弹钢琴喜欢音乐外,最大的乐趣就是阅读了,包罗万象,从古到今,东方西方,中国的《庄子》、《论语》,西方的《理想国》、《回忆苏格拉底》,她都有看,并且对欧洲历史有着不小的兴趣。她也喜欢芭蕾舞,也去少年班学过,不过没过多久就搁浅了。喜欢油画,学过,但是亲自作画没什么天赋,但挡不住她对油画的欣赏。
平时不管是上课或者是假期,白若溪大多都是她闺蜜何田田一起,不过今天元旦节,何田田被她那个校花级别的备胎男朋友给拉出去约会了,她只好一人了。
她今天早已经做好了安排,这几天蓉城美术馆有个画展,自然不是什么年画剪纸之类的,级别相当高,是中法文化交流举办的一个法国罗浮宫画展,这个画展还有两天就结束了,她打算今天就去看看,而且早就已经买好票。白若溪喜欢油画,而且有对于法国历史有着特别浓厚的兴趣,特别是对法国大革命有着不浅的研究和自己的见解,这次画展她自然不会错过。
门票其实不是她自己买的,她只是对何田田提过这件事情,结果第二天何田田就拿到了两张画展的门票,说是她的一个追求者送的。不过何田田她那张票应该算是浪费了。
白若溪没骑自行车,更没坐公交,而是打车去了美术馆,她很庆幸自己幸好事先有了门票,看来的在心里默默的感谢下那位送票的人,因为如果现在买票的话,望着那两排上百米长的队伍,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叶慎独今天早上倒是早早的骑了一辆自行车来到了美术馆,票也是昨天下午就排队买好的,至于他为什么知道白若溪回来,这功劳自然得归于无怨无悔做老黄牛的小瑞,听说他也是费了不小的劲才打听到今天白若溪回来着美术馆参观画展。
叶慎独有着去加勒比当海盗的伟大理想,肯定不会每天除了和荆城他们厮混,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做。他挺敬业的,专业是打架,业余时间就是学习,业余时间的业余时间也就会看看书听听音乐了,恰好也挺喜欢法国那一段比较有意思的历史。家里的书架上也摆着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书,而且都是很早以前的版本,都是他老子叶修年轻时候冒充文艺青年时候留下来的,他也仔细翻完过几本。比如米涅的《法国革命史》,霍布斯的《利维坦》。
叶慎独没有直接去树德中学找白若溪,因为他知道自己去了肯定也没什么用处,说不定还会被鄙视,反而倒是不如自己来个守株待兔,等着她上门。
展览厅里人很多,看来都是些比较懂行的人,他们知道罗浮宫藏画的艺术价值,也知道机会难得,也许这辈子只有这一次机会,毕竟能去巴黎参观罗浮宫的人不多。虽说现在社会已经好了很多,但是毕竟没有到普通人就可以为了参观画展就特意去法国,估计就连专门去京城的也不会多。
叶慎独倒是看得很仔细,在等白若溪的同时就当顺便长点见识罢了。不过看着看着又骂起人来,这罗浮宫的管理机构在糊弄咱们国内的老百姓嘛,最有名的画都没拿来,只展出了一些二三类作品。
比如,就说这全世界最有名的《蒙娜丽莎》是复制品。不过这也还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个实在是太贵重了,不可能给你拿到中国来,还能理解。但是这画展还他娘的展出了一座米开郎基罗《大卫》的复制品雕塑,说是复制品都高抬它。人家原作是用花岗石雕成的,你哪怕是用花岗石照原样再雕一个,也让咱没话说,可这座复制品竟然是石膏浇铸的。
叶慎独很想笑,这糊弄人也不是这样糊弄吧,这座雕塑的真迹在意大利佛罗伦萨的一个广场上竖着呢,又不是你罗浮宫的藏品,你跑到这儿充什么大尾巴鹰?你哪怕是把路易十六的马桶拎来,只要是真迹,也好歹是个文物,有这么糊弄人的么?
其实叶慎独不知道,如果他把自己这番见解等下说跟白若溪听听,说不定还会换来两个刮目相看的目光和好看的梨涡,至少比他昨天傻不拉几的直接冲到人家跟前表白来得好,被人家赤裸裸的给拒绝了。不怕死是好事,但是如果能不死岂不是更好?
白若溪在叶慎独到后没多久就到了美术馆中心,而且一进门就看见了正在四处张望的叶慎独,稍微感到诧异。不过随即就明白了,天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知道她今天回来着美术馆的,她可不相信一个看见美女就上去搭讪的人会喜欢这些东西。
特别是看见叶慎独在一副很有名气的油画《马拉之死》面前颇为严肃的观看时,她就想笑,这人还真是挺会装的,装什么像什么。
她今天主要就是为了这副《马拉之死》来的,她可不像叶慎独,来之前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做足了功课而来的,知道这次画展会展示那些是真迹,那些是纺织品。这次的画展中,名气最大而且还是真迹的,就是这副《马拉之死》了。
所以白若溪肯定不会为了因为叶慎独在那里而故意避开不过去看,叶慎独显然没这份重量。
所以叶慎独很安静的走过去,除了叶慎独在这里,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年轻人站在油画前评头论足,听他的口气,好象是美术学院的老师在给学生讲解。
叶慎独看见白若溪来了后,很淡然地点了点头,不过白若溪没有回应,叶慎独耸耸肩,轻描淡写,继续看着油画,随便当一回这个中年男人的学生。
看着叶慎独无所谓的样子,然后像是很懂一般的看着油画,白若溪倒是心里莫名的有几分生气起来。她不歧视一般的普通草根男、凤凰男,但是她不喜欢那种不懂装懂很做作很矫情的男生,很讨厌。
叶慎独给他的印象说不上好,但是也不能算太坏,就是一个有些简单、有些坏得可爱的男生罢了,但是看着他现在‘装出’一副很有文学的样子,这就相当让她反感了。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这么一个人似乎有点影响她欣赏油画的心境了。皱了皱眉头,白若溪轻声道:“你看得懂这幅画么?知道它叫什么吗?”
她其实不知道叶慎独的名字,即使叶慎独说过两次。她实在是没有必要去记住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
叶慎独闻言,也皱了皱眉毛。果然,女神不可能就这么容易的青睐一个吊丝。
“看得懂。”叶慎独淡淡地回答道,没有做多余地解释。
白若溪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但是叶慎独听见了。
叶慎独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感觉有些失望啊。这女人似乎也没有那么可爱了,虽然依旧是那么明眸酷齿,那么气质不凡,但是就是不合口味了。
叶慎独都有点想走的冲动了,他看女人的眼光其实并不是很挑剔,只要有一颗善良的心就好。当然,还得脸蛋过得去,身材过得去,修养过得去,气质过得去。就是不要傲娇病的,公主病的,五谷不分的千金大小姐。
但是,似乎这个叫做白若溪的女人,此刻显露出来有千金大小姐般的傲娇病,就跟当初的壮壮似的。当年的壮壮这样,就被他骂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