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韶康整整四十三年,整个中陆都在动荡之中,人民的生活愈加困苦,各国之间的明争暗斗、内政谋变,暴动叛乱,时有发生,且越演越烈。
国家长期的征伐,至使大片的土地荒芜,百姓人心离乱,再加上官员贪图享受,赋税加重,征兵反复,老弱幼寡又无力支撑繁重的徭役,于是,各个地方的豪杰纷纷招兵买马,自立为王,如此的匪盗横行,放眼整个历史都是绝无仅有的。
中陆五国中,炀国匪患最为严重,夺下炀国半壁疆土的烙无庸便是兵匪出身,且纵横多年,名震中陆。
烙无庸起兵征讨时,已经手握雄兵十万,占据北方最大的山脉玉峦山,所以后史记载中,又称他为玉峦王。
如果说烙无庸攻城略地,占领城池的血腥争斗是始发于玉峦山,然而其踏入帝都的脚步,却是从灼日峡谷开始,炀国南北双帝的真正战争,也是自此开始。
烟雨迷蒙中,帝都的蓝焰军尚在错觉的无可匹敌中饮酒作乐,而烙华年已和愚及在如画的水榭中,签定了后史中著名的‘半月之盟’,一个彻底颠覆炀国二百多年的统治者的计划由此而生,烈火锋兵的驻扎营地足足的向前推进了二百多里,陆陆续续的进驻了双眉栈。
他们乔装打扮,易旗而行,在愚及的帮助下伪装成了他手下的马队和商旅,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城中,混迹于大街小巷中,与敌军擦肩而过,连那些日夜监视的细作都未察觉到蛛丝马迹。
而此时,蓝焰军的许多士兵尚在各个酒楼和妓院中寻欢作乐,就连他们的主帅王崇岐,都隐匿身份多日徘徊于温柔乡中,乐而忘返。
红烛灯影下,细纱妙体中,这一切都未能逃过愚及的眼睛。
细雨再起,天地间一片朦胧,如烟如雾。
池中的锦鱼都挤到了荷叶下躲雨,三五成群,依偎在一起。漫天的毛毛细雨欢快的跌入尘嚣,倾洒在火莲上,青水中,一圈圈的涟漪相互环绕嬉戏。
烙华年悠闲的站在亭顶之上,欣赏着这天地间的美景。阴阳伞弥漫出来的光晕,将雨水尽数挡在了外面,就连拂面的风,都吹不进分毫。
“真是人间仙境呀,看得我都痴了”
这是烙华年到此的第十天了,在愚及的帮助下,他掌握到了很多蓝焰军的相关情报,当然也包括城中那些醉生梦死的兵将。
所有的情报,都已经飞书传回凤凰城,按照摩云金鸽的飞行速度,今日便能收到回信,烙华年虽说在欣赏雨景,但内心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北方,岂图穿过层层雨雾,亲眼看着父亲回信的到来。
“再美也比不过玉峦山呀,那里才真的是仙境”愚及慵懒的躺在斜椅上,曼妙的身姿,玲珑毕现。
这十天以来,愚及动用了城中的全部力量,将到此的蓝焰军尽数留了下来,她也在等着那一纸回函。
“来了”烙华年兴奋起来了。
摩云金鸽远远的便看到了主人那举在空中的手,双翅急敛,滑翔而落。
烙华年取下信笺,纵跃翻身轻轻的落到了愚及身边。
愚及也连忙起身,看着那封印的火缄被轻颤的手打开,一纸信函抽出,白润如玉的纸上,四个刚硬的字静静的躺在上面。
“一切小心”
两人会心一笑。
谈笑间,烈火锋兵的大军正式开拔。
咆哮的战马,沉重的火炮,如林的刀戈,于绵绵无尽的天地间直逼灼日峡谷,所行之处,大地回荡着隆隆的震颤声,惊的鸟兽四散。
突然拔营的消息被蓝焰军的斥候飞一般的传回了军中,只不过他们的将帅早已躺在了柔软的刀刃上,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