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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爱情是朵温室的花

萧肖来找我和章驰是开学一个月后的周末。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非常时尚。聊起天来,更成熟更热情了,不像原来那般,既冰冷又给人距离感。她送给我和章驰升学礼物,是一对情侣的银手链,是专门订做的,手链的编织的小小形状中,隐藏着对方的名字,花纹是小雏菊。我们一起吃着火锅,聊着大学的生活。

“早想来找你们两个了,最近有点儿忙,拖到现在。你们还适应吗?”她拨弄着锅里的火锅粉,出着汗。大口的喝着冰啤酒。

“你能不能女人一点儿?”章驰抱怨着。

“不能,你家天畅,够女人了,我可不想。总不能全天下都变成你家天畅吧!”她头都不抬的大口吃着。

“你是有多久没吃饭了?被恶鬼附身了吗?”章驰喝着啤酒,悠哉的调侃着。

“我有半年没吃晚饭了。我们有个舞剧,那个角色一定要非常的清瘦。差点儿折磨死老娘。减肥啊!罪恶啊!上午刚演完,下午就赶紧来你们这里大补啦。”她边吃边从火锅里把肉夹到自己的碗里。

我赶紧把盘子里的菜和肉都塞进火锅里,还专门的倒了一盘子的莲藕,萧肖是最喜欢吃藕片的。

“少来,我看你就是想把送我俩的手链的钱吃回去!”章驰贱贱的喝了口酒,敲着桌子。

“滚!”萧肖咽了嘴里的食物,低声的怒骂一声。章驰闭了嘴,拿起了筷子,夹菜。我看着他们两个人,觉得很好笑。

“哎呀,你不愁啊!你就不能好好的管管他吗?还好意思笑?这也。。”萧肖瞪了我一眼。

“你多吃点儿,别理他就好。”我一边笑一边给萧肖夹肉。

“搭理他?搭理他还能活到这么大了?那简直就是奇迹!”她说着,瞪着章驰继续吃肉。

章驰抿着嘴笑,不说话。

“你们寝室的人怎么样?你还适应吗?”萧肖问。

“还好,没什么不适应的,就是觉得没有高中同学亲密。”我一边说着一边去拿啤酒。

“大学都这样,谁跟谁都挺好,谁跟谁也都不好。不过寝室的相处好了,真的还是可以交到亲密的朋友的。我就是担心你被别人欺负了。”萧肖继续往嘴里送肉。

章驰把啤酒从我手边拿走,把橙汁推过来。

“不是,人家喝个酒你也管,你是不是管的太多啦?再说,要是哪天你不在,人家要她喝酒,她喝了两杯就醉了,那不是容易出事情吗?”萧肖眯着眼睛坏笑着。

“怎么会,我会一直在她身边,永远不会离开她身边,永远!”他边说边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得了,别在我面前酸了,我可受不了。”她瘪着嘴,又放了一块儿肉在嘴里。“我又不是外人,你让她喝点儿,咱们今天高兴。”

“不行,她喝了酒,容易出事儿,打人都不要命的。”章驰神秘的笑笑。

“真的假的。”萧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天畅还会打人呢?说说,怎么回事儿?”她追问着。我想起了毕业那天和艾君的事儿,脸就红了。“还真是有呢!够帅的。”她高兴的又吃了一块儿肉。

“我说,差一不二的就行了,你就不能吃点儿菜吗?你一会儿消化的了吗?”章驰半开玩笑,半提醒的说着。

萧肖不好意思的笑笑,“吃菜,吃菜!”说着,很不情愿的夹起来一点儿菜。

“自己好像跳完了一场舞,这辈子就不跳了似的!管不住嘴,干嘛非要学跳舞!”章驰趁势“批评”着说。

“别一副老干部似的,跟我爸真有一拼!”她撇着嘴,又准备夹肉,被章驰一筷子打掉了。

“吃菜!”

“把我当成兔子了。”她瞪着章驰,不停的夹肉。

“别闹,让她多吃些吧,最近肯定减肥好久都没有吃肉了。”我劝着章驰,给萧肖夹肉。

“咱们下个周末一起出去玩吧,我来这儿一年多了,还都比较熟。”萧肖提议说。

“好呀!我正跟天畅商量去哪儿玩呢,咱们一起也算是聚聚,也是好久都没有见邱石了。”章驰说。

萧肖低着头并不说话,咽下嘴里的的菜,喝了一口酒。“我们分手了。”她笑着看着我和章驰。

“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我有些惊讶,看着她。

“分了半年多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儿。谈恋爱分手很正常嘛。”她极力的掩饰,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失落。

“为什么呀?”章驰问。

“邱石什么时候长情过。”萧肖勉强的笑着。

“不是,关键你们俩。。”

“我也没有多喜欢他,只是当时觉得他挺帅的!小的时候不是比咱们大点儿,我也是有哥哥情节嘛!”她喝了一大口的酒。

“理解。咱想开点儿就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我身边好男生多的是,说说喜欢什么类型的,哥哥给你介绍。”章驰往萧肖碗里面夹菜。

“这个还真不用,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行啊!改天叫出来一块儿玩呗。”章驰笑着喝了酒。

“那就下周吧。”她把碗里的东西都塞进嘴里。拿过来纸巾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嘴。

“那就说好了。”章驰喝完了酒杯里的酒。

我们边吃边聊,那天直到晚上10点多,才送走萧肖。章驰一路上都在计划下周周末出去游玩的行程。细数着我们十一假期已经去过的地方,还有那哪些地方没有去。我其实对于去哪里玩并不关心,我心里担心如果再找不到家教或者其他的兼职,我的一日三餐都会出现问题。我不想破坏章驰的兴致,他说什么我都应和着。那天回到寝室,刚巧田甜也在寝室,展示她新买的裙子。

“你们都在啊。”我放下包,坐在椅子上。

“你回来了,亲爱的!”田甜故意摆出妩媚的造型,向我眨巴着眼睛。

“买新裙子啦,真好看,很适合你。”我拿着杯子走去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

“不要再夸她啦,一会儿自恋的都能晕过去了。”晓晓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打开水龙头洗着手。

“人家哪里自恋了啦。”田甜故意操着浓重的台湾腔,发嗲的说。

“你们也真是够了!”亮亮在床上软绵绵的说,晃了晃身子,整个床也跟着扭动起来。

“但是,我觉得这件衣服穿在天畅的身上肯定会更漂亮。你看人家那胸,那小腰,那屁股。绝对的有料。”晓晓擦干手,准备爬上床。

“怎么会,我觉得这件衣服就像是特地为田甜做的,田甜穿着最好看啦。我哪有料,你又逗我玩啦。”我赶紧喝了两大口水,拿起洗漱用品去洗漱。

“切!穿着好看,也得有钱买啊。”田甜立刻沉着脸,阴阳怪气的说:“不过有个有钱的男朋友,也一样啊!长得漂亮也是资本嘛!”

“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一个靠着国家助学贷款才上得起大学的人,家里是有多穷啊!要不是有个有钱的男朋友,你还能穿的这么光鲜啊!骗谁啊。”她轻蔑的说。

“我家里穷,怎么啦?你有必要挖苦人吗?”我真想把手里的脸盆甩在她的脸上。

“没怎么呀?穷就穷呗,关键是不要花别人的钱,装点自己的脸。”她脱下裙子换睡衣。

“你要是嫉妒,也让别人给你花钱啊!”晓晓在床上,心不在焉的说。

“切!我嫉妒。我只是没那么厚的脸皮。”她摔了门出去了。

“是吗?那怎么都分手了还收人家的裙子。该不会是只有分手的时候,才送礼物吧。”晓晓一边翻看着手机,一边小声的说。

我明白了自己当了田甜失恋的出气筒。我洗漱完毕,就安静的上床睡觉。努力的说服自己,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我的自尊心开始折磨我,那天,很晚才睡着。

第二周,我接到了一个家教和一个培训机构的面试通知,最后定在周末面试。本来和萧肖约好出去玩的计划,取消了。章驰因为我提前没有和他商量,非常的懊恼,而且他的态度很明确,非常的不赞成我做家教,他不希望我打工。他说没有钱他可以养我。我很想问问他,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也想问问他我为什么要他养。这些话,我藏在心里,不敢跟他讲。我没有听章驰的话,还是去参加面试。面试很成功,我的生活费终于有了着落。

我给一位一年级的小男孩儿做家庭教师,他爸爸接手家族的生意,每天都很忙。他妈妈也在公司里帮忙打理事务,基本上是外婆在照顾他。我每个周末都要有四个小时的辅导时间。小男孩儿在一所贵族学校上学,他没有钱的概念。他最常说的一句话:“要爸爸买啊!”而用什么来买,他不知道,好像他爸爸就是万能的,确切的说,就像是取款机。

在培训机构给高中生上课,工作的任务很累。我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备课,还要按照整个培训机构的备课组提供的方案来安排课,上课要采用很多夸张的语气,肢体语言,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可学生通常还是会表现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他们的成绩的提升,决定了我的工资,和我的这份工作的稳定性。每个周末,我都是比较疲惫的。

章驰那段时间,一直在忙他在学生会的事情,跟学生会主席,各个部门的部长经常一起吃饭。他加入街舞协会,还要抽出时间进行集体的训练。我们只有晚上有空独处,一起在校园里散散步。

入冬的时候,我亲手给他织了条围巾,他走到哪儿都带着。和他的室友一起去聚餐的时候,大家还会“嘲笑”他在班级里炫耀,他女朋友亲手给他织的围巾。周末的时候,我正在上课,接到萧肖的电话,她应该是喝了很多的酒,哭的很伤心,要我去陪她。那天。我在教育培训机构,排了下午三节课,还要帮一位请假的老师带两节的课。我只好给章驰打电话,要他先过去安慰萧肖。我上完课,将近晚上7:00钟,过去找萧肖和章驰。他们在我们学校附近的一间宾馆,我进去的时候,章驰坐在椅子上,脸颊上有口红的印记。萧肖满脸泪痕,头发蓬乱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怎么回事儿。”

“又失恋了,很伤心。喝了好多酒,又哭又闹的。刚哄好,睡着了。”

“你的脸。。”

“哦!”他走到镜子前,赶紧拿手使劲儿的擦:“她把我当成那个男的啦,拼命的搂着我的脖子。。亲爱的,你别介意。”他抱住我的腰,红着脸跟我道歉。

“怎么会。你们俩我还不了解吗。”我笑着说“快去洗了吧,一会儿萧肖看见了,也挺尴尬的。”章驰去洗脸的时候,我看着躺在床上的萧肖,很心疼,也很生气。心疼她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同时,即使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她亲吻了章驰,但我在心里也非常的生气。

萧肖酒醒的时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那个分手了的男人也随着她的清醒,瞬间在她的心里消失了。那个时候,我很羡慕萧肖,或者说是敬佩。她对于处理男女感情的理智与洒脱,是我希望自己拥有的品质。

临近期末,大家都抓紧时间复习。图书馆,自习室,坐无虚席。通宵自习室也开了,田甜那段时间经常通宵恶补。晓晓每天都早早起床去图书馆占位子,泡在图书馆。亮亮比较淡定,她依旧窝在寝室的床上复习功课。偶尔下床,也是去取外卖。我和章驰,那段时间一起复习。章驰参加的街舞协会,也进行紧张的排练,为学校的元旦晚会做准备,章驰还要担任这次晚会的主持人。排练的时候,我陪他去过两次,后来因为家教的原因,就不经常去陪他。我很渴望拿到奖学金,这样我就可以凑够明年的学费。过年回家的时候,我还想给母亲买些礼物,也想买一把吉他送给章驰。元旦假期的时候,我又出去做兼职,是在房地产的展会上做礼仪小姐。元旦那天晚上,下班时间推迟了一个小时,工作的地方离学校坐公交有1个多小时的时间,走了一半的路程,又堵车,回到学校晚上接近9点了,章驰的街舞表演我错过了,等我赶到礼堂的时候,晚会已经接近了尾声,我只好站在门口,看完晚会。那天萧肖来了,坐在第二排,正对着章驰在台上主持的位置。晚会结束的时候,我送萧肖去坐车,章驰和几个学生会的干事收拾会场。

“你今天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章驰表现的特别棒,没想到他的舞跳得这么好了!太帅了,下面的女生都尖叫的发疯了!”她兴奋的说着,假睫毛一闪一闪的。

“挺遗憾的,今天堵车,没赶上。”我有些疲惫。

“这话你要跟章驰解释,他可是真挺失落的。本来想给女主角跳的,结果人没来。”

“得了吧!他的女粉丝那么多,缺我也没多大影响。”

“这我就要提醒你了。你要是再这么忙下去,搞不好哪一天,你说的这句话就变成现实了。”

“。。”

“回去好好解释一下吧,别产生矛盾,影响感情就不好了。”

我把萧肖送走,回去找章驰。礼堂已经锁门了。我给章驰打电话,他没接。我就去图书馆荷花池旁的亭子里找他。他靠着柱子,点着一支烟,路旁的灯,把昏暗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他浓密的眉毛皱起来,有愠色,有忧伤。

“怎么不接我电话?”我慢慢走过去,靠着他坐。

“静音,没听见。”他侧过脸,不看我。

“你生气啦!”我把脸凑过去,拉了拉他的手。

“没有。”他把手抽回去。

“我不是故意的。下班的时间延迟,又遇上堵车。。”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生气的大声说,把烟甩在了地上,我吓的哆嗦了一下,把要解释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他站起来,双手用力抓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咱能不能不去打工了?”

“为什么?”我看着他。

他松开手:“生活费负担不起,还有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辛苦,为什么要破坏很多事情!”

“那不一样,你的是你的。”我语气平缓。

“什么你的我的,我们之间有必要这样分吗?”他又皱起眉头。

“他们说,我花着别人的钱装点自己的脸,换句话,就是说我不要脸!”我有些激动。

“谁说的!你何必在意这些无聊的人。。”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说的是事实!”一股酸涩的液体,涌进我的眼眶:“我跟你不一样,你生来什么都有,可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靠自己,活的有尊严一些,这难道有错吗?高中的时候,一直都是你们家帮助我。。可是现在,我想靠自己的双手,不想靠别人。。”我哽咽着,强忍着泪水,抬头看着他。

“可我不是别人!”他气恼着说。

我的眼泪顺着眼角大颗大颗的流下来:“正因为你不是别人,我才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你的附属品!”

他看我哭的伤心,把我搂在怀里,安慰着:“是我不好,以后都听你的,别伤心,是我错了。。”他轻抚着我的头发,我在他的怀里释放所有的压力和委屈。

寒假回家前,我去了琴行买回了那把我很早就想送给章驰的吉他。他收到吉他时,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兴奋。他只是很珍惜的把它收起来,带回家。我从未见他弹过那把吉他。

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我变得更忙。在学校做了助教的工作,每天都需要值班。重新接了份家教,是个初三的男孩子,第一眼看到他就让我想起了邱石,相貌真的有几分相似,男孩儿叫邱浩。学校又要排音乐剧,我要参加排练。跟章驰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而且,总会莫名其妙的因为一些小事意见不合,吵架。那段时间心情灰蒙蒙的,音乐剧彩排的时候,他在现场看到了我和男主角的亲密戏,非常的生气。

“为什么要和他一起演情侣?”

“大家讨论决定的男女主角,我说的又不算!”

“你为什么一定要演女主角呢?你就不能推了吗?”

“我排练了这么久,不能因为男主角是他,我就不演了吧!”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他在追求你,你不清楚吗?”

“那是他的问题,我不是没有理他吗?”

“什么叫他的问题?你们之间有那么多亲密戏,你让我怎么想?”

“又不是真的,你不是也说是戏吗?”

“对,是戏!那是不是要求床戏,你们也要当着我的面,现场排练啊?”

“你有病吧!”

“好好,我不想和你吵,以后你排练的时候,我不来就是了。随便你!”

我们有一个星期都没有见面,没有打电话,我期待他能打电话给我,可是从第一天盼到第七天,他连一封短信也没有。音乐剧公演的那天,他出现了。他捧着一大束小雏菊,向我道歉。在很多人的艳羡里,我们和好如初。后来的一段时间,过得还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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