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孤独地徒步在大森林里,我感到彷徨迷茫,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森林里阴森森,浓雾缭绕,到处都回荡着鬼哭狼嚎的声音。
我感到害怕,我拼命奔跑,跑啊跑,忽然我脚下踩空,落进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我大惊尖叫,拼命伸出手要抓住天空,但天空太遥远了,我如何努力都抓不住,我绝望极了,只能随着身体快速下坠,忽然我落到了冰冷刺骨的水里,我打个寒噤,身体拼命要往水面游,但水底里有一个骷髅手臂抓住我脚踝,猛力地往水底拉,我十分惊恐,拼命用脚踢骷髅手臂,要将它踢掉,但是那骷髅爪子像是蚂蟥一样紧紧吸在我脚踝上,无论如何踢它踹它,都不能甩掉它,我看向黑洞洞的水底,不知水底到底有多少怪物等着我,我怕极了,大声惊叫,忽然我感到脸庞一凉,本能用手一摸,摸到一个湿润冰凉的东西,那东西发出猪一样的声音。
我一惊,睁开眼睛,看到一头母猪正好奇地打量着我,我惊得一个骨碌跳起来,眼睛观察了四周环境。
只见上面是一片蓝色天空,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斜阳西下,一道橙黄阳光落到了猪棚的稻草上,猪棚四周是几丈之高的墙壁,这些墙壁是用巨石砌垒一起,散发着古朴蛮荒气息。
我回想一下我昏迷之前的事情,依稀记得我是倒在一名熟悉男子的怀中,但是现在我怎么会睡在猪棚里?
我心里一凛,心想莫不是游郎发现我被那名男子救走,怕男子泄露消息,于是残忍将男子杀害了!
我浑身发抖,一是震怒,二是后悔自己连累了那名男子,自己当时如果不向男子寻求帮助,男子也不至于命丧黄泉,我恨极了那对狗男女,恨他们的心太残忍狠毒了,我恨不得自己变成猛鬼,将那对狗男女的心脏挖出来,看看是他们的心到底是冰冷无情的铁石,或是恶臭难闻的毒药。
我走出猪棚,围着四面墙壁走了一圈,发现一面墙壁下有一扇生锈斑驳的小铁门,一抹绿意从墙外缠绕着铁门,开出几朵紫色小花,孤零零的,花瓣被虫子咬得残缺萎靡,让人心底生出淡淡惆怅之感。
我试着拉了拉铁门,铁门受力,吱吱呀呀掉落一地铁锈,但是铁门却异常牢固。
我透过铁门缝隙看了一下外面,外面是一片荒园,野草萋萋,鼠虫窜动,一派荒凉之态。
我抬头望天,没有发现什么炊烟,也没有发现什么鸟儿,除了天空上那几朵白云,什么人烟痕迹都没有了,我心如死灰,暗想那对狗男女是打算将我终生囚禁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园里吗?
我不知我昏迷中度过多少天,我感到十分饥饿,也十分担心苏远羲安全,暗暗祈祷苏远羲千万别落进魔鬼手中,以那对狗男女对付我的手段,要是苏远羲落到他们手中,更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赵俊焕知道我离奇失踪后,告诉我父母了吗?他们会想方法解救我吗?
范丽箕肚里的孩子出生了吗?这时如果她知道我被绑架,她会为我担心吗?
还有文莹,这些天我没有去森林,她会思念我吗?她不会思念我的,因为我失踪了,会有另一个男生重新走进她世界里,她很快会将我彻底忘记。
我思维纷飞,脑子乱得像浆糊,我感到头痛欲裂,痛苦地掩着脑袋蹲在地面上。
忽然我感到脸庞一阵湿凉,痒痒麻麻的十分怪异,我睁眼一看,看到两颗黑溜溜眼球看着我。
“猪兄,想不到我伤心时,是你来安慰我。”我苦笑。
母猪鼻孔里哧哧地叫着,不断地用猪嘴拱我脸庞。
“猪兄,你是饿了?”我望着猪脸,疑惑问道。
母猪眼球转动,鼻孔里继续哧哧叫着,忽然母猪兴奋起来,发出欢叫,身体矫健地从我头顶上高高跃过,飞到铁门前。
我吓出一身冷汗,目测那母猪最少也有几百斤,要是它跳跃时准头出错,压在我身上,那我身体岂不就成了齑粉?
我越想越感到后怕,警惕地与母猪拉远距离,心想丫的!难道现在的猪都这样凶猛了?
我奇怪母猪为何忽然间变得这么高兴,视线一看,见到铁门下递进一个面盆,面盆里盛满了猪食,那猪食散发着强烈馊味,是稀饭与米糠、猪草搅混在一起的。
我鼻子吸了吸,闻着那淡淡的饭香,我肚子饥肠辘辘,我目光变得赤红,慢慢向猪食接近。
母猪喉咙忽地发出几声低吼声,扬过脸,龇牙咧嘴,露出獠牙望着我。
我一阵心悸,暗惊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与猪争食的地步?
我摸摸自己头发,头发乱蓬蓬,我摸摸自己脸庞,脸庞上积攒着一层厚厚的污垢,我看看自己衣服,衣服褴褛,还好没有镜子照照自己现在样子,要不我恐怕会一头撞死算了。
从小到大,我这个人就十分注意仪容仪表,即使家庭贫穷之时,我衣服就是打了多个补丁,穿得掉色,我衣服也是干干净净,总是散发着洗衣粉的淡淡清香。
我心里诅咒了那对狗男女祖宗十八代,就是古代软禁什么的,待遇也不会这么尖刻,何况我又没有犯法,何至像对待囚犯一样对待我。
“苏家大少爷,吃饭了!”一声清甜的声音传来,铁门内递进一个大碗,大碗里面放着几个硬绑绑的馒头,我一看就没有胃口了。
“夏树,自问我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你,为什么你要这样虐待我,难道这样虐我,你就感到痛快吗?”我冷冷说道。
“虐待你?”夏树一声冷笑:“哦,也是,现在你住在猪棚里,每天与母猪为伴,没有华服锦衣,没有美人美食,没有金碧辉煌的房子,这样的生活对于你这个苏家少爷来说,是很清苦吧。”
“夏树,我以前的生活也很清苦,一家三口挤在窄小的茅草屋里,每天吃藕丝豆腐,稀饭中有含有鸡屎与米糠,一个鸡蛋就算丰盛了,生个病还没钱吃药,你以为我现在的生活是凭空而来的吗?都是靠我父亲双手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我轻轻说道。
夏树沉默了一阵,冷冷地说:“你以为你父亲双手是干净的吗?你父亲不知沾了多少人鲜血,做了多少黑心事才有今天这么大的家业。”
“胡说!”我怒喝道:“我父亲一生光明磊落,乐善好施,岂能论到你这贱人乱嚼舌根!”
夏树不怒反笑:“如果你父亲是你所说的那样好,他为什么通过不正当手段打压别人公司?为什么到处勾搭别人老婆?又为什么故意送神蛊盒给你?”
“你这蛇蝎女人,你以为你说的,我会相信吗?想挑拨我们父子感情,你还不够资格!”我冷笑道。
“有人明知事情真相,还故作不知,还真是好笑!”夏树冷笑道。
“有人明明笨得很,还故作聪明,还真是逗趣。”我打个哈哈。
“你认识一个叫文莹的美女吗?”夏树忽然笑道。
我心里一沉,脸色平静地笑道:“当然认识,她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奇女子,滨城男人谁不知晓她美名呢。”
“你喜欢她吗?”夏树从口袋里摸出一部手机,打开相册,翻到文莹的照片上,脸上闪过怨毒之光。
我猛地身体一震,摸摸自己口袋,发现自己手机不知何时不翼而飞,我强忍怒气,平静地笑道:“当然喜欢,滨城男子,有谁不爱恋美人呢?”
“我说个喜事你听哦!”夏树目光怨毒,脸上笑得烂漫:“一个美人与六名男子共度一室,共度了四个日日夜夜,你觉得这期间会发生什么趣事呢?”
“夏树,你敢伤害文莹一支头发,我将让你全家陪葬,九族子孙断绝!”我目光如血,发狂地扑到铁门前,剧烈地摇晃着铁门,满腔怒火地大吼。
夏树俏脸瞬时煞白,吓得连步后退。
忽然一道人影闪出扶住夏树,人影又疾步窜动,一脚直插进铁门里,直捣我胸口,我身体像是离弦的风筝一样,飞上半空,张嘴喷出一口血箭,身体重重地摔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