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又关上了。听到里面传来“乒乒嘭嘭”的声音,想是水盆翻了。
“贱人,想烫死我么?洗个脚都不会,你会做什么?老子白养你了!来,给老子捶捶腿。不把老子侍侯好了,小心我杀了你哥!”
“你瞪我干什么?是,我是没有刘义英明神武,可人家刘义看上的是阿兰,人家可是没拿正眼瞧过你。不过我告诉你,就那泥腿子刘义,我黄崇英随时可以取他首级,你等着,等我把刘义的首级拿来了,你再慢慢哭。”
“丑八怪,你给阿兰提鞋都不配!”
黄崇英骂了一番,没过多久,就搂着那两个歌妓又出来了,待黄崇英脚步声远去,屋里终于传来嘤嘤的哭声。
刘永福本想就此离去,经过这一探,虽然黄崇英以十倍兵力于他,刘永福也并不是没有胜算。
正当准备离去,屋里传来一个日思夜想的声音:“云姐姐,我去杀了黄崇英!”
像是电击一般,刘永福手心冒着汗,是她,真的是她!
王阿强也认出阿兰来了,刚想跳进去,被刘永福拉住。
吴阿云擦着眼泪说:“算了,我哥还在他手里呢,就算杀了他我又能去哪呢?国内是回不去了,在安南也是寸步难行,这样活一天算一天吧。”
阿兰放在匕首,说:“可是,那畜生这样欺负你……”
吴阿云擦干泪水,拉她坐下:“阿兰,这是我的报应。你知道吗?当年在归顺山寨,我为了拆散你和刘义,我犯了错了,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阿兰说:“那怎么能怪你呢?你是让我认清他的真面目,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只是,当时真是心很痛。”
吴阿云说:“其实刘大哥并没有欺骗你,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当时我以你的名义约他上山,他上山后见你不在,本来就要走的。而我故意崴了脚,走不了路,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山上,所以扶我回去,当时我知道你藏身在树后,所以逼刘义认下我为义妹,经过大榕树时,故意说了那番话给你听。我知道你是心高气傲的人,一定不容许眼里有沙子,我一直等到四更,你终于来辞行了。连个话也不留给刘义,就毅然决然地走了。我当时也知道刘义喜欢的是你,可是那时我的心被毒蛇咬了,刘义当众拒婚,我纵然得不到他也不能成全你们!现在看来,上天是公平的,我犯的错,让我用一生来赎罪。”
屋里的阿兰,屋外的刘永福、王阿强都呆住了。阿兰当年愤然离去,连句话都不给刘义留下,过后心里也曾有过遗憾,不过想到刘义竟是这样“多情”的男人离开就离开吧,痛就当作一场教训吧,虽然有时也会想不透那样光明磊落的男子竟会是这样的人,可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又哪会错?刘永福更是愕然,一直想不通阿兰为什么会不辞而别,想了无数种理由,就是没想到是因为自己的“滥情”引火烧身!王阿强也是气愤难平,好你个狠毒的吴阿云,一已之私,竟然生生拆散一对情投意合的情侣,如果不是看你现在凄惨的境地,真恨不得将你刺几个窟窿。
阿兰瞪大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说:“阿云姐,算了,我不怪你。其实也是我自己不好,爱一个人就要相信他,是要用心而不是用眼睛,这件要怪也只能怪我当年年少气盛。”
吴阿云惊讶地说:“你真的不怪我么?”
阿兰点点头。正待说什么,听到有脚步声走近。
吴阿云拿出一个盒子,交给阿兰,说:“阿兰,你今晚能来看我,我感激不尽。刘义就在保胜,你去找他吧。”
阿兰说:“你真的不跟我走了么?”
吴阿云悲伤地说:“你还可以去找刘义,可我又有什么脸面见他呢?况且我已嫁给黄崇英,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还能去哪呢?”
阿兰看劝她不得,只好说:“云姐姐,那我走了,你保重。”
阿兰推开窗子,跃出窗外,溶进夜色里。刘永福提脚就追,杨智仁见状也追了出去,王阿强的轻功较弱,跳上屋檐的时候踩掉了一片瓦,登时黄府大叫“捉贼!”这一来,阻了不少功夫,待再想追上阿兰,阿兰早就不知所踪了。
“义哥,我们还是回保胜等阿兰吧,她知道我们在保胜,现在误会又澄清了,她应该会去找我们的。”王阿强安慰着说。
“走吧!”刘永福不论多么的不甘,多么的不舍,还是无可奈何,难道这就是天意吗?明明近在咫尺,却还是想见不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