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吹拂着醉人的夜色,天虹雨背靠一棵大树呆呆的望着天空,遥远的天空有无数闪烁的明星,遥远黑暗就像占卜师脑海中的秘密不但叫人期待更叫人害怕。
天虹雨满脑子都是回到家里的情形,笑常笑一定早早的站在门口等候着,肃常肃这次一定把家里那艘大船开出来在湖边等着。父亲母亲在家布置好了一切亲朋好友们都坐在酒席上等着。
名剑山庄一定张灯结彩布置的一派喜气洋洋到处红红火火,只等着他们俩个回去。越往后想天虹雨心里越激动,夜已深他靠着大树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胃突然痛了起来,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沁出来,他捂着肚子一直没睁开眼睛。天虹雨梦到自己和几十个人打斗,他精疲力尽杀光了所有敌人,当他弯着腰跪在地上休息时忽然被人在左肋刺了一剑。这一剑拼尽了一个人生命的最后一点力气不但刺得准而且刺得狠。
天虹雨背靠着树一只手用力按着肚子,摇头晃脑嘴里不住的胡言乱语,额头上汗如雨下。车夫看见天虹雨摇头晃脑一跃人已在他身边,车夫毕竟是老江湖了,知道天虹雨这是在做噩梦,用力推了他几把吼了几声,天虹雨从睡梦中醒来,猛然睁开眼睛看见了眼前这个黑乎乎的世界。刚开始大脑一片空白渐渐意识才恢复过来,流汗过多他脸色惨白嘴唇干燥,双手冰凉。车夫拿过水袋喂他喝了几口水,扶他做进车里。
若溪拿被子笼着头睡的正香,完全没有听到天虹雨弄出来的动静。天虹雨靠在温暖舒适的熊皮榻上,挥手告诉车夫自己没事。车夫离开后天虹雨静下心来慢慢调养气息不一会儿胃里就舒服多了。他想来想去这样的疼痛只有一种可能:自己这些天几乎不怎么吃饭,每天又喝的烂醉如泥,时间久了胃里自然生麻烦。再怎么不济每天晚上热茶点心总能吃点,今天不但没有热茶点心,还睡在冷风习习的露天地里,有这样的疼痛绝非偶然,庆幸的是并无大碍,吃几顿热饭菜喝几次药马上就会好了。
天蒙蒙亮车夫已经赶着车子上路了,一阵颠簸惊醒了睡梦中的若溪。她醒来看到睡在旁边的天虹雨脸色惨白,双手冰凉俨然一副生了重病的样子。
“大叔?雨哥哥他怎么了?”若溪焦急的问
车夫慢慢的说:“少爷没什么事,只要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少奶奶不必害怕,到了前边的镇子上我们找家客栈好好休息一晚。”
“你说的话什么意思?”若溪不解的问
车夫看看她一时词穷,他没想到这个少奶奶竟然什么都不懂。他记得夫人刚来名剑山庄的时候,庄里的大小事务不管是她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那个时候的庄主简直就是个靠人养活的小白脸,什么事都不懂也做不来。朽木不可雕,金子总会发光,夫人管理了几年山庄的生意,庄主学得也很快,短短几年他就开始全权管理起来,夫人自然落得清闲了,但是有什么大问题庄主还是偷偷摸摸的请教老婆。后来庄里来了一个人,等那人走后庄里的生意如日中天一天比一天好做,那个人就是现在富甲一方的—卢少华。
“少奶奶,你只管放心到了地方我安排一切就好,你放宽心好好照顾少爷。”车夫说
若溪什么都不懂,也没有再问。她把天虹雨搂在怀里,让他舒舒服服的枕在自己的腿上睡觉。睡了一会儿天虹雨惨白的脸上渐渐有了红晕,双手也有了温度。若溪忍不住留下了眼泪,眼泪忍不住掉在了天虹雨的额头上、脸颊上和脖子里。
天虹雨微微睁开眼睛说:“若溪,若.....溪.....”他说话的声音很低,若溪耳朵贴近他嘴唇才听到,“我不成...了,我...我....是个福薄的人,眼看着美丽的妻子娶到手了,而我却要死了。”他停顿了一会儿说:“我死后求你过一年再结婚,求你了。让我感觉到你心里真的有我。”
若溪听到这里那里还顾得了三七二十几,张大嘴像个穿开裆裤的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她边哭变喊着:“混蛋、混账东西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要喝你血吃你的肉。”她嘴上说着手上还带动作,两只手抓着天虹雨的头发像用力的摇来摇去,一边用力摇一边嘴上喊着:“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刚开始车夫以为小俩口在开玩笑只是偷偷的笑并没有搭理,后来若溪越哭越伤心,车夫不得不相信事情的严重性,当他撩起帘子看见若溪揪着天虹雨的头发死命的摇来摇去时不由得吓了一跳,这明明是谋杀亲夫为什么能装的如此悲伤。
“你快放开他,不然我不客气了。”车夫怒吼着。他以为趁着天虹雨昏迷若溪想要谋杀害命。
若溪哪里管他只顾喊着:“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你这样揪着头发摇来摇去,他能不死吗?”车夫说
若溪恍然大悟,放开天虹雨的头发,但是揪落的头发随着她的手洒落了一地。她看着掉在毯子上的头发又大哭起来。
“姑奶奶别这样了好吗,你还想让我活吗?”天虹雨见她又要哭赶快起来说。
若溪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大声哭泣,好像世界末日已经来了根本无法挽回。天虹雨一点招数都没有,只好搂她在怀里任由她哭泣。不知哭了多久,若溪竟然在怀里睡着了,这样的妻子天虹雨从来没想过,都要成家的人了竟然还是一副小孩子样。前因后果还没弄明白,刚刚还一会儿死一会儿活的挣扎在生死边缘,哭一场竟然能睡着,这样的的妻子世间少有,这样的儿童世间倒是不少。
一个不大的镇子,在霞光的映衬下还算景色宜人。街道上人烟稀少,小贩们呆呆的站着对过往的行人并不吆喝。饭馆里倒是很热闹,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在海吃狂饮好像明天的太阳不会再升起似得。
车夫找了一家很大的客栈,应该算这个地方最好的地方了。进门偌大的酒馆里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几个面带杀气的人斜着眼打量了一下门口走进来的他们三个,车夫精神饱满、天虹雨一副病态、若溪刚刚啼哭过眼睛肿的像个大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