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云塔娜止住泪水,她指着扎西说:“你刚才那一枪没有打在我身上,但已经打在我心上,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再无兄妹情,我对你不会再有半点忍让,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听到这番话,很多人都露出惊讶的、疑惑的表情,估计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扎西和奥云塔娜居然是兄妹。
扎西轻哼道:“谁跟你是兄妹,谁又让你忍让了,你想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但希望你不要破坏我们达成的协议,否则我们绝对不会留情面。”
奥云塔娜冷笑道:“你们不会留情面?我告诉你,你们所谓的情面都是我给你们的,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随时都可以送你们去阴曹地府报道。”
不等扎西开口,她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们父女俩说话算话,答应你们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反悔……”
“既然不反悔,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放蛇攻击我们?”扎西插话道。
奥云塔娜指指我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没有权利知道。”
扎西被咽住,瞪了奥云塔娜一眼,又瞪了我一眼。
我心说,你大爷的瞪我干什么,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只是个受害者好吧。
奥云塔娜又指着赵繁说:“你们好好看看,他有事吗,他不是好好的吗?”
赵繁早被几个战友拉起来,见扎西看着他,他忙点头说:“排长,我、我真没事,那、那条蛇没有咬我。”
见扎西脸色有些难看,姚队长赶忙打圆场,他拉着扎西的胳膊说:“既然是场误会,那大家都少说两句,走走走,下去集合吧,时间紧迫,还是干正事要紧。”
扎西顺坡下驴,他对我们摆摆手,然后带头向楼下走去。大伙儿赶忙跟上去,我也准备跟上去,但却被奥云塔娜伸手挡住。
她说:“你别急,我还有话对你说。”
见我被拦下来,高鹏他们立马止步,又都把枪口对准奥云塔娜。
好不容易才平息好局面,我可不想再闹出什么妖蛾子来,我对高鹏他们摆手道:“你们先下去,我稍候就下来。”几个人迟疑着不动,脸上都写着担心。
我又摆手说:“我没事,你们赶紧走,郑连长肯定要安排新任务,你们赶紧下去受命。”
孙宏说:“那你小心点,有事就赶紧叫我们。”我点点头,再次催他们快走。
目送几个人走下楼梯,奥云塔娜歪头看着我说:“真没看出来,你人缘还挺好!”她眼里微微泛红,眼神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多了一丝柔和与简单,还有些许伤感。
我自嘲说:“也算不上多好,只是没你想的那么糟糕而已。”又说,“你有话就说吧,我还要赶着下去集合……”
她打断我说:“你不用着急,我和阿节不下去,他们再着急也只能等着。”
她回头对布日故德说:“阿节,您收拾东西吧,我去去就来。”
布日故德没吭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我,那种眼神让我感到很陌生,好像他从来不曾见过我一样。
被他注视着,我多少有些不自在,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咳一声说:“大叔,我已经劝过扎西了,可是……”
奥云塔娜推了我一把,没好气说:“不要再提他,你跟我来。”
见她走向自己房间,我心里又开始慌乱起来,我不知道她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她又要怎么收拾我。
我看着布日故德,我多想听他说,你别理她,赶紧下楼去吧。可老头儿一言不发,只是长叹口气,然后就转身走回房间。
我无奈的摇摇头,知道怎么都躲不过了,我咬咬牙,硬着头皮向奥云塔娜的房间走去。
来到门口,我还是没敢贸然进去,对这个房间我还是充满忌惮。
屋里点着一盏灯,奥云塔娜解下面纱,正在用面纱擦拭脸上的泪痕。灯火中,我再次看到她那美丽的面容,心里又荡起一阵异样感,我忽然有种冲动,我很想冲到她面前,盯住她的容颜一次看个够。我想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就不会拒绝看到美女,也难以逃过被美女吸引,当然我也不例外,因为我也是个正常的热血男儿。
她放下面纱,抬头见我盯着她,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突然暴怒,而是指着沙发让我进去坐。
我走进房间,但是没有落座,我把目光投向窗外说:“有话你就说吧,老让大伙儿等着也不好。”
沉默片刻,她说:“我们之间的恩怨还没完,但早晚我们都要做个了断,你暂时留在这里,等我把他们送走后,回来我们就做个了断。”
我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将目光移开,她那美丽的面容,加上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实在让我不敢多看,否则心里就会感到纷乱,甚至有些无法集中注意力。
我说:“请你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你又要送他们去哪里?你们到底达成什么协议?”
她不解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点点头。
她嘲讽道:“你和那个混蛋不是铁哥们儿吗?他怎么什么都不告诉你呢?”
她嘴里骂的混蛋,肯定是指扎西,我想关于协议的事情,不是扎西故意要隐瞒我什么,而是他一直都在忙,根本就没有机会跟我多说。
我试探说:“如果我没想错,你们是不是答应给我们带路了?”
她不置可否,边收拾东西边说:“这不重要,我只关心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留在这里好好养伤,等我回来我们就公平决战。”
我忍住急切说:“不用,如果我们真有深仇大恨,你现在就可以除掉我报仇,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士兵,没有权利选择去留。”
她停下动作,转头看着我,半晌才说:“只要你愿意留下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处理,以后的路很艰难,你带伤上路一定会吃不消。”
不等我说什么,她又道,“这里有吃有喝,周围还有蛇群保护你,保证让你生活安全无忧。”
我心里顿感疑惑重重,看她的样子,听她的话语,好像她是在为我好。可问题是,她为什么要为我好呢?她口口声声说还要跟我决战,那她为什么又要为我着想呢?这不是矛盾吗!
难道她让我留下来,只是为了让我养好伤,然后再把我除掉吗?相当于把猪养肥了再宰?
总而言之,我绝对不相信她会有好心肠,只要她不耍阴招,不咄咄逼人就算是大发慈悲了。
我说:“多谢你的好意,我这点伤不会影响赶路,再说了,你这么仇恨我,如果我哪天死在路上,不正好解你心头之恨吗?不用再麻烦你亲自动手,这样多好。”
“你个蠢货,滚!”她又突然暴怒,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就向我甩来,恶狠狠骂道,“良言难劝该死鬼,那你就去死吧!”
我没有片刻停留,转身就向门外跑去,来到走廊上,我就听到扎西已经在楼下布置任务了。虽然我还不知道详情,但从所有情况来看,我们肯定又要出发了,只是我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哪里。
见我跑下楼,所有人都看向我,各种眼神都有,因为扎西还在说话,所以我没有给任何人打招呼,径直跑到队伍里站好。
我气还没喘匀,扎西就来到我面前,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尚峻诺同志,见于你有伤在身,不利于带领一班行动,所以暂时免去你一班长职务,由高鹏同志接任一班长。”
突然听到这个命令,我心里很不舒服,不是我多看重班长这个职务,而是当着这么多人被免职,我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尽管我心里不爽,不满,甚至有些恼火,但我表面必须镇定,我向扎西敬礼道:“是!坚决服从安排!”
言毕,我向高鹏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站到我这里来,然后我快步向队后跑去。
扎西重新走回队伍前,提高声音道:“同志们,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我们必须拿出最快的速度,争取尽快追上前面那伙人,郑连长伤情严重,但郑连长依然坚持跟我们同甘共苦,所以我们必须拿出最大的力气和勇气,协助考古队尽快完成这次考古任务,大家有信心吗!?”
“有!”我们齐声回道。这时,布日故德父女从楼上走下来,父女俩都背着一个大包,看来这一去要当个好几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