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升好奇,忙顺着扎西的目光望去。没什么异常啊!第一眼看下来,我并没有什么发现,但见扎西那副表情,我知道他肯定看到或发现什么重要东西。
我松开黄鳌,快步走到扎西身边,我问他在看什么,他不理我,好像根本没听到我说话一样。我再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次我看的更仔细,也更远。
突然间,我整个人打了个愣神,几乎在我视线尽头,在两个山头之间的凹陷里,我看到一片耀眼的绿色,似乎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更让我惊讶的是,在那片绿色中,似乎掩映着一个小村庄,因为我分明看到几坐碉房,静静耸立在那片绿色中。
好半晌我才回过神来,我转头去看扎西,才发现他早就在看着我。
“你看到了?”他低声问我。
我点点头,心情还有些难以平静:“怪怪,这里还真有村子,你说那里有人吗?”
扎西又望了那村子一眼,不确定说:“谁知道呢,按常理来说,有房屋就该有人居住,可是在这地方居住,如何生存呢?”
这时候,其余人也围上来,余遥问我们在看什么,我抬手指向远方,让他们自己看。不一会儿,好几个人就惊叫起来,就连黄鳌和罗峰都感到惊奇,只是他们没有叫出声,也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扎西把情况汇报给郑连长,并请求下一步指示。
郑连长说:“你留两个同志原地等候我们,你带其余人继续前进,地形复杂,情况不明,路上要注意安全,每隔五十米就留一个记号,如果有情况必须第一时间呼叫。”
扎西让余遥和毛刚留在原地,然后带上其余人继续赶路。
这回有了明确的目标,我们不用再东张西望,走起路来就更快,加上我们都想尽快赶到那个村子,也好目睹它的真实面目,所以我们的积极性都很强,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怎么休息,完全是以急行军的速度在前进。
这样一来,黄鳌和罗峰就有些受苦了,两个人开始还能跟上我们,后来就只能被我们轮流拉着走,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两个人咬着牙,硬是没有要求多休息会。大约两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赶到那个山坳里。
没错,眼前的确是一个村子,远看还不觉得,走近才发现,这个村子还不小,粗看下来,村里至少有三十多座碉房,足够一两百口人居住。但奇怪的是,村里村外都不见一个人,村里一片沉静,好像根本没有人居住一样。
来到村口,扎西没有贸然带我们进村,而是在村口停下来,然后再次向郑连长汇报情况。
郑连长让我们原地等候,不准擅自进村,以免惊扰到乡亲们。我们当然不敢违令,于是就在村口前面的树林里等候郑连长他们。
足足过去三个多小时,直到天色渐暗,郑连长他们才赶到村口。
跟我们一样,看到眼前这个村子,他们也都很惊讶。只有姚队长依旧神情自若,对眼前这个村子没有流露出半点好奇,好像他早就来过这个村子一样。
姚队长对郑连长说:“这是我们的中转站,离开这个村子,路途将更加艰险,而且对路途我们毫无所知,所以我们必须在村里找个向导,否则离开村子我们将寸步难行。”
郑连长表示一切都听姚队长安排,然后他叫过扎西,说队里就你一个藏族同胞,就你跟我们去村里请向导吧。
扎西还没开口,姚队长就冲郑连长摆手道:“小郑同志,你还不知道,这个村里住的可不是藏族同胞,他们可不会说藏语噢!”
“不是藏族同胞?”郑连长诧异道,“房屋都是藏式风格,怎么会不是藏族同胞呢?”
姚队长神秘一笑,说房屋可以是一个民族的象征,当然也可以没有任何象征,不管是什么房屋,说到底都只是用来居住而已。
郑连长说:“那村里住的是什么人?难不成是汉人吗?”
姚队长点点头:“对,村里的确住有汉人,但更多是蒙古人,或者说是蒙古人后裔。”此话一出,我们都发出一声低呼,完全不敢相信这个说法。
此地乃藏北无人区深处,本来就人至罕见,就算有人在此居住,那也应该是藏人才对,怎么会有蒙古人在此居住呢?这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郑连长怀疑道:“姚队长,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我知道西藏有蒙古人生活,但如此集中在一处偏僻地生活,我的确是闻所未闻。”
姚队长扫了村子里一眼,放低声音说:“我们深入此地,就是来探寻隐藏在此的秘密,这个村子只是通往神秘世界的一扇小门而已,推开这扇小门,也许我们会看到更多让人意想不到的神秘事物。”
姚队长没有过多理会我们的惊讶与不解,他招手叫过秦艳春,说小秦同志,你是蒙古人,这次就拜托你了。
秦艳春眨着眼说:“姚队长,您确定村里住着蒙古人?”
姚队长点点头。秦艳春又问道:“您确定他们还会说蒙古语?”
这回姚队长没忙着点头,迟疑半晌才说:“应该会,即使他们已经不常说。”
“那好,那我就去试试吧,但愿真能遇到同胞。”秦艳春笑道,样子多少还有些怀疑。
郑连长让我们原地休息,他同姚队长、秦艳春还有两个战士去村里找向导。
两个头走后,我们又可以享受自由了,我们几十个人围成一个大圈子,一边抽烟一边侃大山,考古队那些人问我们军营的事情,我们就问他们考古的事情,但不管问什么,说什么,那几条规定还是没有人敢违反。
黄鳌和罗峰坐在我身边,说起考古经历,两个人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不知道过去多久,就在黄鳌说的带劲,我听的入神的时候,扎西突然来到我身边,他拍拍我胳膊,说小尚,你跟我来一下。见他神情严肃,我没敢多问什么,转头对黄鳌说:“先暂停,等我回来再讲,我到要听听那古尸有多奇怪。”
黄鳌呵呵一笑,摆手道:“你先去忙,等会儿我给你一个人单讲。”
我跟着扎西来到一棵大树下,不等我开口询问,扎西就压低声音说:“峻诺,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村子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我迟疑道,“你是说村子里很安静对吗?”
扎西点点头,又摇头说:“不仅是很安静,而是安静的有些不正常。”他瞥了村子里一眼,接道,“我们到村口这么久了,既没有看到有人进出,也没有听到鸡鸣狗叫,我总感觉村子里死气沉沉的,好像村里根本就没有人居住。”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警觉起来,边向村里张望边说:“房屋看起来都很整洁,不像是没人居住的样子,会不会是乡亲们都出去干活了?”
扎西想了想说:“就算如此,那也不对呀,难道村里全是大人,就没个小孩子吗?难道小孩子也要出去干活?”我被问住,一时接不上话来。
沉默片刻,扎西焦虑道:“郑连长他们进村快一个小时了,怎么也是没有半点动静呢,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我摇头说:“不会,郑连长他们带着枪,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就算他们脱不了身,也肯定会开枪提醒我们。”尽管我嘴上说没事,但心里已经感到不安,我隐约有种不祥之感,这回我们要遇到麻烦了。
“但愿是我多虑了。”扎西看看手表说,“再等一刻钟,一刻钟后他们还不出来,我们就进去找他们。”我点头表示同意,然后递给他一支烟。
估计是担心郑连长他们,扎西一直盯着村子里,只顾抽烟也不说话,那样子生怕错过什么细节一样。沉默总是让人难受,尤其是在这种荒僻的地方,沉默总让人感到莫名发慌。
我用手指在扎西腰上点了一下,他一个机灵,回头白了我一眼。我冲他嘿嘿一笑,掸着烟灰说:“那个姚队长似乎很了解这个村子,难道他以前来过这里吗?”
扎西又将目光投向村子里,嘴里叼着烟说:“谁知道呢。”半晌又补上一句,“搞考古的,总是有那么一点神秘,尤其是他那种老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