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天边的一处黑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距离的缩短而变得越来越大,当破旧的海船驶到它的面前时,才勉强看清它面貌的一角,这是一座面积很大的海岛,郁郁苍苍的树林紧邻着海岸,一眼望不到边。
海鬼操纵着海船在一处峡湾里停了下来,他放下船梯,欣然看着天玑他们一个个地爬了下去。
“仙人,谢谢您。”最后踏上陆地的天玑诚恳的说道。
海鬼点点头,算是答复。他收起木梯,脚下的海船徐徐转弯。
“老神仙,再见!”其他人也纷纷喊道。在船上度过的这些日子让他们发自内心的喜欢。
“希望你们回来时,不再需要我这艘破船。”海船朝他们挥了挥手,他走到船头,无力地坐了下去,一缕青烟缓慢飘向天空。
“我会记得的。”天玑按按腹部,《金乌真诀》正安静的放在那里。
“多情子,伤悲人,飞鸟走兽海外天。红袖与君舞,寒剑送君归,一杯浊酒下黄泉,梦醒皆不见。
“雾里花,井中月,天水成冰星辰变。疑云难消散,诡计断不完,成王败寇上九天,善恶细思辨。”
古老的诗词伴着水面的波浪扩向远方,海鬼敲了敲烟杆,回头望了望,发现那帮年轻人已经走进了森林,显然没有听到他所背的词。“他应该可以看到的吧?”他抬起头来,像是在问头顶上方刺目的太阳。
这是一片茂密的松树林,而且高大的出奇。一棵棵形状怪异的松树以痛苦的姿态拥抱天空。土地坑坑洼洼的,上面隐约存在着许多猛兽的脚印。低矮的灌木丛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地表上,有的刚被啃去了半个身子。这里远没有海上看到的那般生机活力,相反的,一股腐烂的恶臭正弥漫在林间不散。
“好臭啊。”瑶光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捏住鼻子嫌弃的说道。
“那个老神仙把我们送到了什么鬼地方。”开阳跟着抱怨了一句。
武曲蹲下身子,仔细瞧了瞧地面上乱七八糟的足印,“好像是狼。”他说道,“不过我们漠北可没有这么大的狼。”
“这里很奇怪,诺大的森林里居然连只鸟都看不见。”天玑向四周望望,映入眼帘的都是阴森森的寂静。
“你们先呆在这里,我和武曲到林子深处看看。”
“俺和你们一起去!”巨门嚷着嗓门叫道。
“好吧,那你们三个等我们回来。”天玑拍拍还蹲着的武曲,“我们走。”随即三人走向密林深处。
“小心。”廉贞不放心地说了声。
“没事,这种小林子里最多也就是几只豺狼在作恶。”开阳拂拂身边一块裸露的岩石,一屁股坐下下去,“虽然天玑实力很弱,但巨门还是很能打的。”
一股怒意冲上了廉贞的脸颊,她不再说话,轻靠在一棵树干上闭目沉思。
浓重的腥臭围绕着这茂盛的森林,林间隐隐约约还飘着淡淡的血雾,就像猛兽嘴里那红色的牙床。
“天玑师兄,巨门,你们过来看。”武曲直起身子,他的眼里有的一丝的惊讶。
“人的尸体?”天玑盯着那东西,快要腐烂的尸体隐藏在青黑色的盔甲里面,头部只剩一半,连带着左眼的半边头颅都被掏空了,模样甚是恐怖。尸体的右手还紧紧握着一把长刀,上面是早已风干的血迹。
“难怪一路上都有血迹,是他的原因吗?”天玑思忖道。
“这里还有!”武曲在不远处又发现了一具。
天玑立即跑了过去。与上具不同,这具尸体穿着素色布衣,他的背后是一把精致的弓箭,同前者相比,他的身体极为瘦弱,四肢却长得出奇。致命伤在胸前,被利器剖开的大口子十分醒目,死亡时间应该与前者一样,在三四天前。
“两人决斗,并同归于尽了吗?”
天玑不确定的摇了摇头,“似乎没那么简单。”
“呀,什么鸟东西,吓俺一跳!”巨门的大嗓门忽然传来,天玑和武曲也不免一惊。
“走,过去看看。”天玑小跑着向前赶去。
目光所接触的是,一棵分外粗壮的松树下,一只体型庞大的动物被十几支箭矢钉在地上,它似狗非狗,似狼非狼,浑身棕色的毛皮还一滴一滴地滴着红褐色的鲜血,上面还披着铁制的鞍具,看来是岛上居民的坐骑。它已经完全死了,狰狞的头颅上翻着呆滞的眼球,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而在尸体的附近,还留有另一滩鲜血,应该是它受伤的主人所流,而它的附近并没有人类的尸体。
“是他的?”天玑的视线飘向另一处,生前勇猛有力的死者正安静的躺在那里。“不对。时间不对。”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俺正想爬到树顶去瞧瞧那间屋子,没想到一转身就看见了这玩意,忒晦气。”巨门不满地往地上吐着唾沫。
“什么,屋子?”他的声音将天玑从思虑中拉回,“哪有屋子?”
“就在这树上啊。”巨门指指面前这棵松树的顶端。
天玑顺着巨门所指的方向,果然在头顶上空发现了巨门口中所说的屋子,只是这树屋由藤木与树枝构成,颜色与树干无异,没有过人的洞察力实在难以察觉。
“我上去看看。”武曲施展仙法,一眨眼就来到了树屋的面前,他眼见房门大开,却没有任何人的踪影,他颇为小心地走了进去,想在里面找出些线索。
与此同时,天玑聚精会神地查看这片树林,他发现有不少类似的树屋存在于这里,但很明显,那些屋子与他头顶的这间一样,缪无人烟。
“没有,什么也没有。”武曲跳回到地面,无奈的摊摊手。
“真是奇怪。”天玑悬着头叹气,“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