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去操场跑步吗?”魏辉打电话问筱钰,而筱钰此时正忙着搜集关于毕业论文的资料,还有舞蹈种类的优选。
“哦,好,你在哪?”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时间,刚好五点三十分。
“在宿舍,图书馆等你!”
“OK,十分钟后到。”
筱钰迅速保存资料关上电脑,拿上洗漱东西,十万火急地向图书馆跑去,看到魏辉笑了笑,一起往操场走去。
“最近忙什么呢?都看不见你的人了!也不知道找我。”魏辉埋怨道。
“还能有什么,就是毕业那点事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导师看了不满意打回来再修改,主要是格式问题,内容大同小异。”想想就头疼,一心惦记着舞蹈排练的问题。
“好吧!毕业就是事多。时间过得好快,你都要毕业了,明年就轮到我了。”他话锋一转,“对了,你和以前的同学还有联系吗?”
“也没多少,男生一两个,女生两三个。你呢?”筱钰第一个想到了我,然后是莫三阳。
“一样,偶尔回家聚会还能见到不少,大家都变了许多,张扬过年的时候结婚了。”
“是吗?不过他是哪一个啊?”筱钰努力地回想一下才发现,当年的那些人,有许多记得名字不记得相貌,而记得相貌的却把名字给忘了!
魏辉看了看筱钰,眼里流出无奈的神色,“你记得的人可真多啊?”
“至少我还记得你!”
“就你这样子,真怕以后你都不记得我了。”
“怎么可能?三年的学姐可不是白叫的。”
“哈哈,这话中听。对了,听说你们学院还有毕业晚会。”
“是啊,我准备去跳个舞,欢迎前来捧场。”
“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
两个人绕着操场边跑边聊天,魏辉定了定睛打量了筱钰一番,“你瘦了。”
“哦,是吗?”
“真的。”
“啊,我以前到底是有多胖啊?”
“没有,只是相比而言。”
筱钰加快速度盯着前面的白色起点线,半个小时跑了十圈,开始做拉伸动作。“待会儿去哪呢?”
“先去洗个澡,然后去图书馆看书。你呢?”
“我等一会儿再走,想学点舞蹈。”
“不是吧?”
“是的,学弟。”
“好吧!那我先走了!”
“嗯,拜拜。”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筱钰看着魏辉离开操场,深深地呼吸,继续练习舞蹈的基本功:压胯、压腿、下腰、横竖叉。她在压腿的过程中,几次疼得直咬牙,昨天压过的还未恢复,今天又加新疼,下腰的过程最难熬,因为是和呼吸相连接,本身会因为站下腰的原因而使头部供氧不足导致晕眩,一度都瘫坐在草坪上。筱钰看着远处的一点星光,默默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进行下一个动作。
想跳好一支有灵魂和感情的舞蹈,不是简单的动作连结在一起,而是需要基本的功底,能够把该做的动作做到位。没有一丁点舞蹈基础的我,有极大的发言权,当初筱钰报了舞蹈班,把视频发给我看的时候,我兴致勃勃地自学了几天,后来不仅把筋拉伤了,柔韧性不咋地的我下腰时没控制好一头栽了下去,从此之后与它再无瓜葛。
筱钰在网上搜集了几个舞蹈视频发给我让我帮她选一个,我喜欢爵士舞和肚皮舞,而她偏向古典舞。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以《justgivemeareason》或者《印度新娘》这两首歌作为背景音乐比较好。”
“好吧,你已经为我限制好了不是爵士舞就是肚皮舞,可是我想跳古典舞,那些不太适合。”
“可是对你而言不是会容易些吗?你学过一些基本动作,不需要太辛苦。”
“可是,爵士类需要很多人,而肚皮舞又有些夸张,我还是觉得古典舞优美又传情。”
“好吧!那么大难度的动作做不到位会很惨的,你确定自己要尝试?”
“嗯。”
所以当她下定决心跳古典舞的时候,我着实郁闷了几天,不明白她为何不选择自己的强项肚皮舞呢?因为肚皮舞她报了班学习,基本的动作都会,只需要将其连贯起来完全可以惊艳全场。我在忙着准备毕业论文的时候,她一边忙着论文一边忙着练舞,并且持续练了半个月。其中有一个跪地的动作,她一遍遍地练,直到膝盖发青发黑;还有一个动作是一字马,她从一开始的一波三折到后来的一气呵成。
当筱钰再一次大汗淋漓地从操场回到宿舍,看到悦言他们都盯着自己看,莫名其妙地环视了一圈。
“室长,晚会节目单下来了!”欣芝笑嘻嘻地开口说道。
“哦,是吗?我排在第几个啊?”筱钰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
“第六个。挺好的,我们都会去给你打气的。”悦言接着说。
“必须的,不过你的腿没事吧?”卉卉关心地问道。
“没事,放心啦,我还是稳得住的,到时候让你们大开眼界。”
“钰姑娘就是这么牛掰,咱们宿舍可光荣啦!”
“不过十六号那天我们不是要论文答辩的吗?”筱钰突然想起来毕业论文这件大事,如果是下午会不会影响彩排呢?
“没事,万一你抽到下午答辩,我们会跟你换的。”珺娴看了看其他三个人,相互示意了一下。
“对对,不用担心!”
“好。”说不感动是假的,或许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筱钰那么想要登上一次舞台,但是在任何时刻都给与全力支持。
苏晓熠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在十五号顺利完成毕业论文答辩后,接到了陆璐的电话,“你毕业答辩结束了吧?”
“是的,那你,明天过来吗?”
“好啊!正好告诉你一件事。”
“嗯,你到了给我电话。”苏晓熠放下电话,总算能够履行对她的承诺了。这时眼前浮现出筱钰的笑脸,苏晓熠嘴角微微上扬,等这一切结束的时候,他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第二天一早,筱钰整个专业的学生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抽签,真是幸运至极,抽中三号的筱钰暂且不用担心下午的彩排了,但是在知道自己的主提问人是刘博的时候,想跳楼的心都有了,传说中的杀人不留痕迹的导师,在看到自己前面一个男生被他问的哑口无言的时候,筱钰只能一边自求多福一边做着深长而又缓慢的呼吸,最关键的是自己对于论文的基本内容尚处在预习阶段,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培养虚无的自信。
耳边一阵掌声响起,筱钰意识到轮到自己了,还没等到“下一个”的声音响起,突然站起来,给了自己一个前进的动力:苏晓熠在前面等着你,你要跟上去。
来到讲台上,看着台下的五位导师和三十多名同学,深深地吸了口气,微微一笑:“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早上好!我的论文题目是......”
“谢谢大家,请各位老师提问。”
筱钰的介绍结束后的十秒钟,台下静得惊人,没有一位老师主动提出问题,大家相互看看,感到莫名其妙: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没人认领啊?一位导师向刘博示了示意,“刘博,你的。”
“哦,我的吗?”刘博莫名其妙地翻了翻名册下压着的论文备份,还真有吴筱钰的论文。“哎呦,还真是我的,不好意思,我还没看她的论文呢!”
看到刘博在大致浏览着自己的论文,筱钰在讲台上无奈地笑了笑,看着台下的一帮人,有熟悉的也有不太熟的,欣芝和悦言笑着对自己打手势:别紧张。筱钰给她们回了个媚眼。
“那个,吴筱钰,你能够针对你在文中提到的困境作一下分析吗?”
“好,谢谢老师的提问,首先......其次......最后......”筱钰一边翻看论文一边凭着自己仅有的知识储备回答这个问题。
“我想提几个问题。”另一位导师说道,“首先,你的论文有些格式不正确,其次,这个二级标题不应该这么长,需要简洁明了。好,我就说这么多,谢谢!”
“谢谢老师,这些我会认真修改。”
“好了,没什么问题了。”
大家的掌声想起的时候,筱钰觉得这简直是顺利的不能再顺利了,丝毫没有遇到刘博的刁难,幸亏他没有看自己的论文,这么容易答辩就结束了。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二十,从自己上去到结束不到十分钟,看到林冉也在紧张地准备着,筱钰决定等她们一起,这时候却接到齐攀的电话,筱钰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来到长长的走廊上,“喂,干嘛呢?一大早的。”
“我对不起你!”电话里传来略带沉重的声音。
“为什么啊?”筱钰像丈二的和尚。
“我对不起你啊!”齐攀重复了一遍,依然不说原因。
“说人话!”再不说,筱钰的耐心就要没了。
“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
“你有女朋友了?”筱钰试探着问道,可是真的为他高兴,真的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嗯。还有......”他犹豫着,自责着,欲说还休。
“好吧!我懂了!”筱钰看着走廊的尽头,心里突然明白了,觉得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依靠,又好像一下子轻松了。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齐攀不甘心地问道。
“谢谢你,帮我找了个好学嫂照顾你。”筱钰轻快地说着,不想让他胡思乱想。
“没了?”
“她一定很好看吧?有机会一定要带给我看看哦!”
“她,很像你!”电话里传来齐攀温柔的回答。
听到这句话,筱钰静默了几秒,她明白,他的情,他的爱,他的傻,一直都明白的,只是一直在装傻,因为没办法给他想要的东西,弱弱地回了一句,“那她很幸运!”
“你呢?还在坚持他吗?”
“嗯,对啊!”
“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那你交了女朋友了之后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好吗?”
“当然了,咱们什么关系,铁哥们!”
“嗯,可是为什么不说是姐妹啊?”
“......”齐攀对她彻底无语了,这丫头的智商怎么越来越不受控制地繁衍啊!
“告诉你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好消息,我准备今晚跳舞之后再跟他表白一次。”
“就你,还跳舞,舞不跳你都算好的了!”
“会不会说话,还研究僧呢?”
“希望他不会答应你!”
“滚。”筱钰一气之下挂了电话,刚刚对他建立起来的怜悯之心顷刻间又被他挖的一干二净,真是一朵奇葩,特别是一张讨厌的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