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中天,华灯初上,璀璨的灯火硬着宫人慌乱急促的身影。
“怎么回事。”顾倾城在案上专心致志的写着字,此刻她的心情,难得的安静,却是这外面纷乱的脚步声,紊乱了她的心神。
“回娘娘,听说是皇上出事了。”一个小宫女卑微的躬着身子答道。
宁宇出事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怎么回事。”继续问道。
“听说是和青木大人比武的时候,不小心,两人都受伤了。”小宫女依旧低着身子,不敢有丝毫的逾越,她毕竟不是红儿,顾倾城问什么,她答什么。
“红儿去了?”看着蛮是温顺的样子,顾倾城停下手中狼毫的挥舞。
“掌事已经过去了。”还是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
顾倾城那一抹端庄清丽的背影,消失在寝殿之中的时候,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一抹嫣然的微笑。
冬日,在伴随着腊梅阵阵的清香中,展开寒冷的姿态。
脑中回荡着的是,皇上伤的很严重。
赶到昭阳殿的时候,里里外外挤满了一群的太医,个个皆是焦头烂额,来回踱步,见到顾倾城的到来,一一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上怎么样了?”顾倾城关切问道。
“皇上已无大碍,服了药,歇息了。”一太医答道。
已无大碍,那为何个个焦头烂额,面露微色?
“嗯,各位太医操劳了一夜,先下去休息吧,本宫在这里就好了。”顾倾城道。
“这个……”个个又露出担忧的神色。
“怎么,本宫照顾不了皇上?”声色俱历,个个面如土色。
“臣等不敢,还是留着守夜,以防皇上醒来多有不便,也好有个照拂。”一太医恭敬答道,一番话说的好不圆滑。
“混账,不是说皇上已无大碍,为何还得要有太医守夜,难不成你们这班庸医欺瞒了本宫?”
悉悉索索个个赶紧备膝下跪,唯唯诺诺道:“皇后娘娘息怒,臣等不敢,是青木大人吩咐了,要皇上好生休息,要是娘娘来了,还请娘娘先行回宫休息。”
经不住临危厉色的威严。
青木?果然,他一直担心她会对宁宇下手,倒是防的紧呢,要是他知道了宁宇是故意留着清醒的她在他的身边,到时候他会气急败坏到何种程度呢?
“本宫就要进去,谁拦得住本宫……”就在顾倾城下一句话还没有脱口之时,一直掩蔽着的殿门突然打开。
红儿恭敬的站在顾倾城的面前:“娘娘,皇上醒了。叫娘娘进去呢。”
狐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迈着莲步,在众人的面前款款而进,而后将门重重的掩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寝殿内,一片的整洁,看来已经是有人收拾过了。
望着床边脸色煞白的宁宇,顾倾城的心底有些震惊,他和青木因为什么事情,为何出手重到如此地步。
“皇上。”第一次,她叫宁宇皇上,站在门口,清丽端庄的姿态,迈着高傲的步伐。
桌上的那一杯清茶,还散着淡淡的清香,冒着腾腾的白气,青木看来是刚刚离开呢。
许久,两两对视,无言,红儿拿着两杯花茶推门而进。
宁宇静,顾倾城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在一旁喝着花茶,花茶很淡,淡淡的清香,在鼻尖充斥着,她微微的皱眉,不喜欢这个味道,便轻轻的放在一旁。
顾倾城面上云淡风轻,与刚才焦急的表情判若两人,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心中有种想笑的欲望,如果刚才的众人在看到顾倾城如今的状态,他们定然会认为刚刚的自己被蒙了双眼。
“他们说你担心我,看来不是。”宁宇的面容宁静,瞧不出任何的喜怒,平淡无波的语调,瞬间流露出讥讽的唇笑,道:“好奇我跟青木因为什么事情,还是好奇,我伤的有多重?”
星眸如墨,顾倾城只觉得的此刻的宁宇,虽然平静,但是他此刻周身透露出来的冰冷,与这寒冷的冬日一般无二。
顾倾城微笑,意料之中,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无论何时,总是这样子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顾倾城低头,看着足下华丽的锦履,低头失神之间,仿佛再一次的看见了自己心底翻涌的仇恨,每一次看见宁宇,似乎她的心口又再一次的被自己狠狠的割一下,每一次的触动,都是血淋淋的伤痛。
闻声良久才抬起头来,目光淡淡的与宁宇对视。
月色白的飘渺虚幻,寂静的夜,悄然无声,风透过旁边的窗缝透进来,带着阵阵的寒意,还带着满院腊梅的浓郁芳香。拂过身上的华服,不禁一抖,宁宇看在眼中,想要说些什么,一刻热忱的心,却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悄无声息的湮灭。
“来看看皇上,伤的如何狼狈的样子,是否可以减轻一下我身上的痛楚。”拧着的眉心,舒展开来,倾城的面容,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若不是先前听到了那样狠心的话语,大抵会被这样一个倾城微笑的柔弱女子看成是心狠手辣的阴狠女人。
宁宇轻轻的一咳,牵动身上的伤口,眉间微微一皱,带着惨淡的笑容,道:“如今的境况是否可以宽慰你的心?”
收起故作优雅的微笑,正了神色,“怎么够。我可是还记得月浓的血在我脸上凝固的感觉。”
闻此话,宁宇的脸色骤变,谈及沐青枫月浓,他都会呈现出狠厉的眸色,他有多恨那两个人,顾倾城就有多爱。
身上的疼痛骤然增加不少,宁宇横着一张冷脸,看着顾倾城道:“刚才你称朕为皇上,那么就还当自己是皇后。”他话直说一半,夜色沉沉,无尽的幽暗,穿透黑云的月光,渲染着它的感染力,朱墙高瓦中的皇宫,在这样的夜色中,永远不会失色。
“那么将案上的衣服拿过来,还是会做的吧。”没想到宁宇会这么一说,狐疑的揣测着他脸上的神色,丝毫瞧不出任何的端倪。
优雅起身,拿过放在案上的衣服,款款的走到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