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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海里漂浮辗转却是梦

新年快到了,晓旭作为女主人,总比平时要忙碌一些。因为这个年,公公婆婆准备跟他们一起过。

两老估计顺便也是来考察一下,晓旭这个新媳妇。

晓旭这个媳妇虽然算不上新,但是第一次跟公婆一起过年么,总比平时要做筋骨一些。

这不,今天虽然上班,但是趁着中午休息,晓旭本想到单位附近超市买点年货的。可是刚刚走到超市门口,又被责编钱康康一个连环夺命CALL,给叫回单位了。

原来有2位大姐来投诉,2位大姐还住门对门的,说是今天她们2户人家的大门,开门出去以后,想锁门却都锁不了,因为大门门锁,好象被人家恶意灌了胶水。

这种突发新闻,新闻记者总是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

只要是上班时间,对于新闻记者来说,从早忙到晚没有什么喘息的时间,也是正常。

像晓旭这种不愁衣食的人,至今还能忙碌在新闻岗位上,也是个奇迹了。

晓旭有时候自己都不明白,还能坚持多久?

为了新闻理想而奋斗,没错!可是有时候,身体毕竟不像刚入行时,那么冲劲十足,感觉一天拍两条,有点吃不消了。

晓旭赶到现场时,两位大姐,陈大姐跟顾大姐,都等在门口。

她们都是住在濮家新村52栋的。一个住在602,一个住在603。

今天中午,两个人出门以后,都想把门锁锁好。但是两人发现,这个钥匙,怎么插都插不进门锁。

“是什么原因呢?”晓旭不解。

两位大姐七嘴八舌,分析开了。

“开锁公司王师傅来过了,他说就是被胶水堵牢了。”

“我们这里一个楼层是三户人家,现在我们两户人家被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有人恶作剧啊?

陈大姐跟顾大姐说,他们平常做人和和气气的,也没得罪哪个。

两个人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个事情,可能跟601室的住户来师傅有关系。

“你们凭什么这么怀疑呢?”晓旭当然要质问两位大姐。

“因为昨天,社区过来贴了一张通知,让601室的来师傅,把堆放在楼道里的杂物清理掉。要知道,来师傅堆放杂物的习惯,已经有10多年了。前段时间我们两个,还向社区跟12345,反映过这个事。”

“也许他认为,我们得罪了他吧。我们也不想吵架,也不想大家翻脸,因为现在是讲和谐的社会,讲法制的社会,我们就向政府反映,求他们来帮我们处理一下。”

陈大姐顾大姐说,她们曾经想过,当面跟来师傅沟通,但是来师傅这个人,不大好说话的。

三四年前,她们就跟来师傅反映过,当时来师傅就是不理她们。所以这次呢,她们就没跟来师傅当面锣对锣,鼓对鼓。

那么楼道堆积物的影响,到底有多少大呢?

晓旭他们现场看到,两份人家门一开的话,整个过道变得蛮窄蛮窄,而且悬空部分,还搭了阁楼一样的东西,连转身的地方都没了。

“因为他这副样子,我家里有病人,来个120,我们救都救不出去,你看这么一点路怎么救啊?一旦发生火灾,我们更是跑都跑不出去。”

“每年这里放烟火,我都站在这里看,会不会烟火沾上来,烧到这个东西。万一着火,我们出路都没有了。”

两位大姐是越说越生气,晓旭忙着劝慰。

看样子情况还蛮复杂,先问问社区看,社区工作人员了解不了解的?

晓旭联系了社区,社区工作人员赶到现场后表示,他们找过来师傅多次,可是来师傅家,经常是敲门敲不进。

社区的工作人员说,通知贴出来以后,他们是希望601室的来师傅,自己主动把楼道杂物清理干净,因为到最后,如果让社区出面,当做无主垃圾来清理的话,那大家脸上就难看了。

“社区只能是做一个沟通,同意最好,不同意的话,我们只能一级级,向上汇报。”

今天来师傅,到底在不在家呢?晓旭他们敲了敲门,过了一会,来师傅的女儿回应了,要求不要拍摄,说录音可以。

“这位记者,记者小姐,你想想看好了,如果是我们封人家的门,我们可不可能,就留了我们自己一户人家不弄,留嫌疑在这里的?我爸爸昨天七点钟就睡觉了,我一直都在上网,我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事情?”

来师傅女儿说,昨天看到社区贴出的通知以后,他们一份人家商量过了,要把楼道杂物清理掉,但是一直没抽出时间来。

“本来想周末清理的,你说上班时间怎么有时间清理啊?”

来师傅女儿说,她敢打包票,她爸爸妈妈不会跟邻居过不去。

虽然她也知道她爸爸,平时脾气比较火爆一点,但是平常她跟她妈妈2个人,也是一直在劝说她爸爸的。

“毕竟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要珍惜对不对?两位邻居你们自己说好了,我和我妈妈两个人,平时看到你们也是打招呼的,是不是?我们并不是冤家啊,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过不去呢?我们平时也在劝我爸爸的,不要搭违建。但是这种无理由的猜测,我想是不是,太不尊重我们的人权了?我敢百分之一百保证,我爸爸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我觉得这么缺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们家。”

听来师傅女儿这么说么,陈大姐跟顾大姐最后表示,如果不是来师傅做的,那最好不过。因为大家都是邻居,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翻脸,是不是?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是报警了,让警方来处理这件事情。

江汉的女人,说起跟自己要好的女朋友,都会说“小姐妹小姐妹”。像晓旭,有时候台里碰到初夏,就打趣“小姐妹,今天上哪里去主持节目啊?”

初夏就会反问:“小姐妹,你又上哪里去采访啊?”

小姐妹的感情么,一般人都认为,还是靠得住的。

但是靠不住的小姐妹,生活当中还真的有。

对这样靠不住的小姐妹,有的女人,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今天来投诉的宋女士,说她就是其中一位。

宋女士说,她非常相信她的小姐妹,有时候跟老公都不愿意说的话,会跟小姐妹说。

宋女士跟老公结婚二三十年,感情一直蛮好。再加上她老公经营花木生意,所以家里经济条件不错。

但是今年情人节的晚上,宋女士的老公一个晚上,都没回来。

那么宋女士怀疑了,后来她才知道,她老公外面,可能有女人了。

“我怎么想得到啊?我老公平时,真是一点异样都没有的。而且他对我,对孩子都不错的。想不到他对我,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宋女士说,既然她老公外面有女人,那么总要问问清楚是哪个?

宋女士说,她不问还好,这一问啦肺都要气炸了,因为她老公最终交代,外面的女人,不是其他人,就是老婆的小姐妹,跟他老婆一道办过厂的,富阳人章女士。

宋女士一说到这位章女士,晓旭感觉她浑身都在颤抖:“记者同志,你说有没有这种不要脸的女人的?我待她真的跟亲姐妹一样的,想不到她背后这么捅我一刀。这比当面打我一耳光还让我感到羞耻啊?你说是不是?”

宋女士说,她是2006年认识章女士的,那时候章女士的老公坐牢了,看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得挺艰难,身边又没有一个男人可以依靠,宋女士蛮可怜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宋女士都想着给她送一份,两个人走动得也蛮勤快。

有时候宋女士,还会给章女士的儿子买礼物,并邀请他们,到家里来小住一段时间。

后来,章女士跟宋女士说,我能拿到服装单子,要不我们两个人一起办厂吧,宋女士也同意了。

“我哪里想得到,就在这期间,她居然勾引了我老公,表面还装作若无其事的。记者同志,你说这个女人可不可怕?”宋女士说着说着,眼泪流下来了。

宋女士说章女士跟她老公好了四年,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因为她老公平常做生意早出晚归,“小姐妹”么,也一点都没表现出异常。

不过,宋女士说她最气愤的是,这个章某,还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办法,逼她老公写了一张40万元的借条。

现在东窗事发之后,居然还把他们夫妻俩告上了法院。

听了宋女士一番诉苦,晓旭拨了章女士的电话,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

宋女士说,前几天她找到章女士租住的房子,房东说她已经把房子退掉了。

晓旭他们正寻思着要不要再次上门,去找一找章女士?宋女士的老公这时候进门了。

面对晓旭的询问,他回答倒是蛮爽快:“记者同志,我跟你说实话。我出轨是我有错在先,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我老婆。记者同志,你能不能劝劝我老婆,我是不想离婚的。我老婆是个好女人。这几年我确实是鬼迷心窍了,现在我也知道了那个章女士,不是个好女人,我已经后悔了。我现在知错就改,准备跟她打官司打到底。”

看到自家男人说话说到这份上,宋女士气色好了一些。

都说劝和不劝离,采访结束晓旭也当起了“和事佬”。

节目播出之后,还真有人提供了那位章女士的线索。

两个女人的争斗,能不能就此结束?

谁也不能保证。

事后晓旭回家,和婆婆聊起了这个比狗血剧还狗血的新闻,婆婆笑了笑:“现在的电视台,真是什么新闻都敢做啊。是没有题材了么?我觉得你们做这种新闻,也是降低了自己的档次。婆婆妈妈的,还管起人家家务事来了。我看你啊,还是趁早别干这个记者了。如果闲得住,就在家里待着,我们陈光又不是养不起你。如果闲不住,就到陈光那里帮陈光的忙,总比做这个记者强。”

一说到工作的话题,婆婆每次都是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

说实话,晓旭平时对这份付出永远比得到多的媒体行业,也没少抱怨过。

但是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自己抱怨是可以的,人家抱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对于婆婆的抱怨,晓旭是不高兴的。

虽然她也觉得如今的新闻部,有时候对于选题,有一点饥不择食的味道。

但是在婆婆面前,特别是在她这么一个强势的婆婆面前,晓旭真觉得没有必要说什么。

说什么都是伤了和气。

所以对于婆婆的说法,晓旭很聪明没有反驳,而是以沉默来对待。

晓旭把同样一件事,跟陈光描述一番的时候,陈光捏了捏晓旭的脸:“还好你没有这么不要脸的闺蜜,如果你的闺蜜来勾引我,你说我该怎么做?是告诉你呢还是不告诉你呢?”

晓旭白了一眼陈光:“你当然要告诉我。你说,有没有秘密瞒着我?”

“真没有。最近忙着赚钱给老婆用呢。都忙得要死了,我哪里有闲工夫去撩妹啊?再说了,我看你除了初夏,也没什么要好的闺蜜往家里带。初夏这个人,你还不放心么?”

“那是,初夏是虚荣一些,但是绝对是个好女孩。”

说起初夏,晓旭想起好久没跟初夏聚一聚了。

晓旭一直觉得,对于不靠谱的友情,不要也罢。

晓旭没觉得,友情有多么重要或者缺它不可。

好的友情能让你心情愉悦。经不起考验的友情,说真的,不要也罢。

这段时间的天气有点发闷,小雨中雨大雨轮番上。搞得人的心情,也跟这个发霉的天气一样,湿哒哒的有点发霉了。

晓旭给初夏打电话的时候,初夏压低了声音:“我正在法院参加一个庭审呢,我出来跟你说。否则法警看到我打电话,要没收我手机了。”

晓旭吓一跳,还不忘调侃初夏:“你到法院干什么?是跟男朋友有财产要分割么?”

“你别开玩笑了。我这段时间是空窗期,哪里来的男朋友?告诉你晓旭,是我家一对不争气的亲戚犯事了,我妈身体不好,让我代表她来参加庭审呢。”

原来初夏家的亲戚,一对年轻夫妻,以涉嫌贪污罪被起诉了。

男的叶某今年35岁,大专文化,他跟他老婆韦某,都是江汉一家街道办事处经济科的工作人员。

2006年到2009年上半年,这个叶某跟他老婆韦某一道,偷偷摸摸冒领只能发放给相关投资企业,或者引荐者的招商引资引荐奖金,两个人一道贪污了近16万元。

今天在法庭上,叶某突然推翻了他之前的供述,说他招商引资了很多企业,所以那十多万元奖金,是他应该拿的,不应该算贪污。

“我没有冒领,这些企业都是我引荐的。”

公诉人认为,叶某跟他老婆韦某,都是国家工作人员。两个人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侵吞公共财产,数额达到了10万元以上,应当以贪污罪追究他们的的刑事责任。

法庭没有当庭宣判。出了庭审现场,初夏拨通了晓旭的电话:“晓旭,你下班了我们去喝茶吧,我们也好久不见了。”

闺蜜见面,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即使一时无话,彼此你看我我看你,也不会觉得尴尬。

“晓旭,你说为了10多万元,两夫妻可能都要坐牢,家里还有一个5岁的儿子呢,你说犯得着吗?都是金钱,万恶的金钱惹的祸。”

“金钱并不可恶,可恶的是人心中有了恶念。人一旦有了恶念,就像清澈的湖水里泛起了污秽。这污秽之源不是湖水本身,而是外部的杂质。我看啊,外在诱惑就是我们每个人心中的杂质。”

“晓旭,我估计他们小夫妻,经济也不是十分宽裕的,否则哪至于为了10几万元,冒这个险呢?”

“人在冒险的时候,都是不顾一切的,存有侥幸心理,总觉得不至于查到我的头上。可是等查到了,后悔也晚了。”

“我妈老是跟我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的理解就是,如果夫妻俩做什么事情都有商有量,那这份人家一定会发达的。可是你看看这夫妻俩,算是有商有量了吧,可是没用对地方啊。这下好了,别说发达了,我看一份家庭都要潦倒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法不容情。以后他们家的孩子,可能我们要多费点心了。再说了,共同犯罪中的主犯和从犯,量刑问题也会不一样。如果未成年人父母,没有监护能力了,那么关系密切的其他亲属或者朋友,愿意承担监护责任的话,估计办理相关手续之后,也是可以的。”

“我妈年级大了,不可能去做这个监护人。我还没结婚呢,更不可能了。平时有空经常去看看那个孩子,倒是可以的。我看得另想办法了。哎呀,算了算了,还是等判决结果出来再说吧。说不定法官看小孩子可怜,只让一个人坐牢也是有可能的。”

“你就想想吧,法律如果有那么随意,那就不叫法律了,改称家法好了。好了好了,不说人家的事了,说说你吧,最近感情方面,有没有进展啊、有没有新的目标啊?”

“晓旭,我看我没有你那个好命了。你看你,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做人家媳妇了,确实不一样了啊。怎么样,你那个高傲的婆婆,跟你相处得怎样啊?你看你婆婆在,我都不敢上你家了,我就怕他老人家,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你说的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我婆婆是比较高傲,那她有资本啊,我都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生出像她那样能干的儿子?”

“怎么了,想要一个孩子了?不多玩几年啊?”

“我还没想过,不过孩子是迟早要生的。我想要个女孩,陈光也喜欢女儿。不过他说叫我最好怀个龙凤胎,那样儿女都有了,可以凑成一个“好”字。”

“我不管你生儿还是生女,反正我都喜欢。等你有小孩了,我这个干妈是做定了。”

“好吧,我替我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先谢谢你啊,初夏干妈。”

闺蜜之间的谈话,就在打趣中结束了。

跟让人愉快的人在一起,时间也变得愉快起来。

谁说时间是没有感情的?

跟不想待的人待在一起,时间是痛苦的。跟想待的人待在一起,时间是欢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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