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涌动的深林里,繁花似锦,绿叶如画。仙境一般的森林里,两个白色衣衫的人儿穿梭其中。
“璃韵!璃韵!三哥在这儿,来追我啊,来追啊!”少年身形颀长,声音里稚气未脱,妖娆的笑容比周围的花儿还要艳丽几分。
“三哥哥,你跑慢一点,我……”沈璃韵气喘吁吁,瓷娃娃般的双颊因跑动而绯红,明显已经跟不上少年的脚步,“这里好大,三哥哥,我怕,你不要跑太远,等等我嘛~”
少年早已找到一处面朝湖泊的平坦草地,坐了下来,遥遥招呼到“璃韵,这里来。”
沈璃韵跑近,紧挨着沈璃邪躺下,头枕在他的腿上,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型,“啊~好累啊”
沈璃邪捏了捏她灵巧的鼻尖,“是你说要出来看月亮的,这阵又嫌累。”
“我以为你要用轻功抱我来的嘛,怎么知道是走路来,这么远的路,我脚都肿了~”沈璃韵不满地撅嘴到。
“呵呵”沈璃邪笑笑,“你就是懒,看你身上长的这么多肉,比上次见你胖了好多啊,小心长成一个胖小姐,嫁不出去!”
“哼,我才不稀罕呢”沈璃韵作势要来掐沈璃邪的脖子,反到被沈璃邪一个翻身钳制了双手,稳稳地压在草坪上上,沈璃邪一手压着她,领一只手开始挠起她的痒来。
“呵呵….三哥哥,放了我吧,”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似仙女吟唱,“我怕痒,呵呵…..呵呵…”
沈璃邪突然停止了动作,邪魅一笑,道:“璃韵,我不想放。”
他压住了沈璃韵,一双大手掐紧了她的手腕,将她擒的紧紧的。双腿紧紧箍住了她的腰身,让她整个下半身也动弹不得。少年精装的身躯压在柔弱的少女身上,力量对比悬殊,她想摆脱他的压制,却无处用力。
他剑眉之下的一双眼睛,深处像是有一团火,看得沈璃韵一个激灵。
她突然觉得,这已经不是她认识的三哥哥了,他像一头变了身的野兽,而自己,就是不幸的猎物。
沈璃邪倾下身,暴风雨一样的吻也随即落在沈璃韵的脸上,唇上,脖子上,她的愤怒和恐惧也越发深刻。
“三哥哥,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呜呜…放开我……”
沈璃韵的眼泪不禁落下来,成为了这寒冷森林里,最宝贵的一点温热。
这滴温热的眼泪从脸颊滑落到嘴角,她尝到了一丝咸味,这也猛然间惊醒了她。
“啊!”沈璃韵惊叫一声,随即坐了起来,梦中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让她不由得心悸不已。睡梦中的惊吓还没有结束,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人在。
他,抑或是,她,坐在离窗幔很近的梳妆台边,只能看见一个昏暗的有些消瘦的侧影。
沈璃韵浑身的汗毛似乎都要竖了起来。
“谁在那里!”
“是我。”好熟悉的声音。“黄锦觅。”
“你跑到我房间来做什么?快出去!”
先是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随即房间亮起一盏蜡烛,是黄锦觅用火折子点了一盏灯。
“你要干什么?”沈璃韵试图保持冷静,但是这样的情况下,声音不自觉都是颤抖的。
黄锦觅正了正身子,看着这个刚从梦魇中惊醒的小女子,还是一脸苍白,她紧紧抱着被子,佯装镇定的样子有些好笑。
“沈小姐,我是想来找你做笔交易。”
“这个时候?”
“对,就是这个时候。”他双手插在胸前,甚至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一双桃花眼里毫无情绪可言。一身夜行衣穿在身上,更显得消瘦。
这个人!还真是会挑时候!
“恕我唐突,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时间,但是你也看到了,你家子轩对我多有防备,黄某只能出此下策了。”
沈璃韵看着烛光下的黄锦觅,真正觉得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有些邪气,玩世不恭,又颇为神秘的黄锦觅,而不是白天里那个装得似乎不食人间烟火,脾气好的没有底线的黄锦觅。这样的他,反倒是让她觉得有点放心。
“黄公子,既然知道是下策,请你尽快切入主题。”
“沈小姐,我知道,你有一件寻而不得的珍宝,我,也有一件寻而不得的珍宝,我们交换一下,或许,都能得偿所愿。”
“我们素未相识,我如何知道你所寻何物?你又怎知,我的珍宝是何物?”
黄锦觅笑笑,没有回话,而是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块质地温润的玉兔子来,半个手掌大小,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玉饰品特有的光芒。
是母亲的玉兔子!和自己保管的那只一模一样!
自看到玉兔子的那一刻,沈璃韵的双眼就不由自主的紧紧盯着,但不过几秒的时辰,她就意识到,黄锦觅此刻无论拿出的是什么信物,都是在吊自己的胃口,如果她显示出一点好奇、惊讶,无疑就在即将开始的谈判中处于下风。
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故作轻松地回到:“这是什么?”
也不过几秒的时间,沈璃韵表情的微妙变化并没有逃过黄锦觅的眼睛。呵,她明明好奇的不得了。
“这只玉兔子,想必小姐比我更熟悉。”
“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小姐,”黄锦觅微微蹙了双眉,一字一顿说道:“这样聊天,就没什么意思了。”
她回到:“很多事情,本就是执念太深,看开一点,有什么不好?”
闻言,黄锦觅笑道:“是啊,小姐说的有理。既然如此,黄某也不便再叨扰,就此告辞了。”随即起身又道:“这几天也在舍下打扰多日,明日我便回去了,就此别过。”
沈璃韵看他起身,转身朝窗口方向走去,似乎是想从那里出去,她禁不住地将手攥得紧紧的。
母亲去世那年,她才几岁,却对当时的场景印象极为深刻,每每回想起来,又觉得事情十分蹊跷。
母亲一直身体康健,突然就病倒了,说不清是什么病,然后身上开始长一些红色的斑块,府里很多人都怕染上,都躲得远远的,没几天,母亲就不行了,然后母亲身边的人就不让大家靠近,当晚,母亲就走了,她却是连母亲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以至于后来守灵的时候,沈璃韵有一种做梦一样的感觉,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母亲的欢声笑语似乎还在眼前,和那漫天席地的白色没有丝毫关系。
如今,这个玉兔子一出现,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母亲没有死!
“等等!”她终于忍不住地,喊了出来。
黄锦觅停住脚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沈小姐——还有事?”
“我只是好奇,你是打算拿这个玉兔子,来换什么?”她早就暴露了自己的“执念”,还在做无谓的伪装。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或许,我能帮的上忙?”
“哦?沈小姐原来是这样一幅菩萨心呢!失敬失敬!”他甚至还拱手做了一个揖。
她不免有些气恼:“黄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想必你也知道,这玉兔子与我意义非凡,咱们还是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
他这才几步走回桌旁,好整以暇地坐稳,回到:“沈小姐早些如此说,不也少费点口舌?”
沈璃韵瞪他一眼,道:“既然知道我母亲的下落,你要如何才肯告诉我?”
“简单。”黄锦觅一双桃花眼闪着幽幽的光,“我想进沈府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