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接到命令的小待卫把用水泡散了的干粮端到她面前。看着那只黄色的碗,她扭过头去。
你们快来看,“这只鸟好像在哭!”
不远处,石达开含着眼泪正在把尖刀刺向跟随了自己五年的战马。另一处,几个士兵正在用大刀劈开曾经拉着受伤兄弟的木车,如今他们已经不需要它了。他们在逃亡的路上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死去的就算是解脱了,活着的还要吃、要喝。石达开的战马是队伍里的最后一匹了,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石达开听到小待卫的叫声,正好找到了一个可以不亲自动手的借口。
他把已经触到马的皮肤的刀子递给了另一个士兵,“把它解决掉,我过去看看他在叫什么?”石达开抬头的一瞬,所有人都看到的了他眼中闪动的泪光。
石达开来到她身边,慢慢的蹲了下来,对小待卫说:“你去帮一下他们!”
小待卫走开了,石达开再也忍不住在眼里打转的泪水。顺着那张刚毅的脸颊,他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的撒在灵儿的身上。他以为她不懂他的眼泪,他错了,她懂。此刻,她不再奢望的的怀抱,而是想把他抱在自己怀里。这时,在她心里,想要成为一个女人的愿望又从未如此强烈过。
她飞上他的肩膀,并不是想给他什么安慰。她想告诉他,凭着她的直觉,这附近应该有水源,她闻到了水的气息。
她扯着沙哑的嗓子叫着,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可任她把喉咙喊破,他还是无动于衷。
“他怎么这么傻啊!”她生气了。
她飞进黑暗中,又从黑中飞回来,一次又一次。她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刚刚恢复的体力又在一点散去。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真的飞动了!”她站在他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叫到。
可石达开还是一脸的茫然。
她又要飞走,他一把抓住她。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石达开问。
她叫一声,“是的!”
“那边有敌人?”
她叫了两声:“不是的!”
很多人都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的将军,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一只鸟儿说话。
突然,石达开站起身来,对士兵下令,“过来两个身手敏捷的,和我去看看那边有什么东西!”
她就在他的肩膀上,抬头小脑袋警惕的捕捉空气中那点若有若无的潮湿气息。她很想在他肩上靠一下,可她知道那种小幸福会麻痹自己的判断。
空气变的湿润起来,石达开看到了一片比黑夜还要黑的阴影。起初他吓了一跳,当他轻手轻脚的走近这片阴影时,他才发现,这是一片绿洲。一片湖水中倒映着几颗寥落的星星。
石达开和他的队伍在这片绿洲中安下了家,他们渐渐的和生活在这里的土著融和在一起。世世代代快乐的生活着。
讲到这里,林百灵的头发已经干了,所以她就爬上自己的床要睡觉了。
宋雨涵和马慧娜还张着嘴巴等着林百灵往下讲,可看到林百灵已经闭上了眼睛。
“完了?”马慧娜问。
“完了!”
“百灵鸟呢?百灵鸟呢?她去哪里了?”
“哦!不是说了嘛,他们在那里世世代代快乐的生活着。”
宋雨涵说:“这根本就不是结局。”
“睡觉吧,这就是结局,皆大欢喜,多完美啊!”
“百灵,你就和我们说说吧,百灵鸟到底去哪儿了?”
“她飞了,再也没回来,可以了吧!”
林百灵看着两个好朋友心有不甘悻悻的睡去,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她真的不忍心让这两个单纯的人哭的一塌糊涂了。
她本来就不应该讲这个故事。这是在林百灵小的时候,她的妈妈讲给她听的。
结局是这样的,来到这里之后,百灵鸟依旧生活在石达开身边。但她已经不满足这样的关系了。所以就每天祈祷,希望神灵能让她变成一个真正女人,那样她就可以嫁给石达开。
百灵鸟的祈祷感动了神灵。在石达开来到这里的第二年春天,百灵鸟飞走了。她去寻找能让她变化成人的灵泉,然后回来嫁给石达开。
她飞呀,飞呀,很多日子过去了。百灵鸟如愿以偿,当一个名叫百灵的女人踏过令人恐惧的沙漠来到这片绿洲时,看到的却是石达开的坟茔。
这里的人告诉百灵,石将军曾深爱一只百灵鸟,为了不让这只鸟儿伤心,他放弃了重归故土的机会。也拒绝了这里的很多姑娘。他每天早上只要能听到那只百灵的叫声,就会露出幸福的微笑。直到有一天,百灵飞走了。
百灵鸟飞走之后,石将军再也没有笑过,每天就坐在院子等她回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石将军从壮年等到了白头,那只百灵鸟再也没回来。直到有一天,石将军带着他已经遗忘了很久幸福离开人世。
变化成人的百灵来到石达开的坟前,顺着这里人为石将军立的墓碑昏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扫墓的人看到了那只长眠在石将军墓碑前的百灵鸟,就在旁边为这只百灵建了一坐和石将军的并排而立的坟茔,取名为“百灵冢”。
曾经的离去,只是为了能永久的回来,没想到她离开的太久了!
这个故事,在林百灵家乡几乎是妇孺皆知。现在还能找到那两座并排而立的青冢。
时间的流逝就像此时林百灵的脚步一样轻快。放学后,林百灵独自一人走在校园的林荫小路上。
暑假就要到了,她在为是否回家这个问题发愁。留下来吧,她实在是想远在广西的业已年迈的父母,想哥哥、嫂子还有胖嘟嘟的小侄子,想绿草茵茵的山坡、阳光中桉树的味道、还有那片土地散发出的让她魂牵梦萦的甘甜气息。
回去吧,实在是舍不得来回一千多的车费,父母供她来这里上学,可以说倾尽全家之力了,她不忍心再加重他们的负担了。
感性和理性伴随着傍晚的微风吹进林百灵的头脑中。她扯下一片新娘柳的叶子含在嘴里,继续往前走。
突然,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林百灵的肩膀上,她吃惊的回过头去,任那片被她吻过的叶子飘落在地。
满脸坏笑的马慧娜耸着肩膀,紧闭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你干嘛呢?吓死我了。”林百灵惊魂未定的说。
“好了,我的小乖乖。”马慧娜学着男人粗声粗气的边说把林百灵揽在自己肩头。
林百灵从马慧娜肩头挣开,“咦……你越来越变态了,比那个不穿睡衣睡觉的宋雨涵更变态!”
“你说什么?”马慧娜往上提了提牛仔短裤,举起双手做出要扑向林百灵的姿势“小妞,别跑,陪爷乐乐。”
林百灵看着马慧娜那付样子,笑的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爷!”
马慧娜两手一抱胸说:“蹲好,你给我严肃点。”
林百灵和马慧娜嘻嘻哈哈的走回宿舍,下午她们俩都不吃饭,为了保持好身材嘛。
刚一开宿舍的门,就看见趴在床上、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红色三角裤和一个粉色乳罩的宋雨涵。宋雨涵回头用那双哭红的眼睛看了林百灵和马慧娜一眼,就又回过头去看她的书了。
从那双眼睛哭红的眼睛里,林百灵就知道,宋雨涵看的一定是郭敬明的书。每次看郭敬明的书,宋雨涵都要稀里哗啦的伤心一把。
“看到了吧,典型的无耻之徒。”林百灵对马慧娜说。
宋雨涵没有从书上移开目光:“你才无耻,你们别惹我哦,没看到人家正伤着心呢!”
马慧娜爬到床上,伸着脑袋问:“百灵,你暑假回家吗?”
“正在想呢。”林百灵说。
听到马慧娜说暑假的事,宋雨涵也不看书了,从床头拿过一片纸巾,用力的擤了擤鼻涕,“别回去了,回去还要花钱。再说,你们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多孤独啊!”
林百灵和马慧娜听到孤独一词,就知道宋雨涵被郭敬明附体还没完全恢复正常。
“你不是有大款男朋友陪着嘛!”马慧娜说。
“他算哪门子大款啊!只不过是一个小警察,三天两头的出差,看我哪天闹到他们警局,我倒要问下他的领导,老是让年轻的战士远征,谁来满足家中年轻的妻子啊?”宋雨涵一本正经的说道。
“真不知羞,还满足,还年轻的妻子,你不会已经失身给他了吧?”林百灵问道。
“暂时还没有,我还在努力的坚守着自己的堡垒,不过我觉得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我脆弱的心灵需要强大友谊的支援,所以说你们暑假不要回去了,说不定在你们走的时候我还是个姑娘,再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昨日黄花了!朋友,漫长的暑假,我需要你们的友情!”宋雨涵以为自己的话很煽情。
没想到林百灵和马慧娜都要吐出来了。
马慧娜用手指着宋雨涵说:“你坚守不住,是因为你的防御太低了!”
“去你的!”
马慧娜笑着对林百灵说:“别回去了,我们还去那家物理研究室打工,能挣不少钱呢!等我们攒够了钱就去你的家乡旅行,好吧?”
看到林百灵在犹豫,宋雨涵就不失时机的说:“到时就住在我们家,我爸可喜欢你了,老是对我说‘让百灵来咱家玩啊!’”
“你爸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他,你劝他死了这份心吧,我还不想嫁给他。因为他有一个和宋雨涵一样无耻的女儿,我不想给这样的女儿做后妈!”林百灵说。
“你不要再说了,再说我脱光了吓死你们!”宋雨涵用威胁的说。
林百灵甩了一下头:“不回去了!”
马慧娜和林百灵打工的那家物理实验离宋雨涵的家不远,但她们并没有住在宋雨的家里。她们两都说是不想寄人篱下,其实她们都是怕自己嫉妒宋雨涵家中的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