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李刑,是爷爷起的,谐音理性,爷爷是想让我以后遇事冷静,多用脑袋思考。
刑字左边是开,右边是刀,有开刀问斩的意思,虽然气场镇得住,但稍嫌过火,爷爷又给起了了个小名,叫李三思,寓意是三思而后“刑”。
我的曾祖父是个**劫难,捉鬼行医的野道士,我的祖父是个风水师傅,我父亲只是个普通的建筑工人,到了我这一代。祖父也不让我继承他的事业,说我命里带血煞,风水这个行当,是不能避免接近坟墓的,并不是真血才叫血煞,一些血气阴气重的坟墓,就有可能是血煞地,被我遇见,我很容易就丢命。
我十分相信我的祖父,也就断了当风水师傅的念想,不过祖父的藏书,以及那本曾祖父的笔记,我都是当小说看了不止一遍。而且,祖父似乎也乐意让我学这些东西,见我有兴趣,得了空闲,就手把手的教我,但都是纸上谈兵,并没有带着我去实践。
我又生活在穷乡僻壤,到高中的时候才走出乡下,在三点一线的生活环境里,也没遇见半个鬼,渐渐的,我都开始怀疑,烙印在我脑海里的那些鬼画符,是不是真的有意义。
高三那年,祖父去世。同年,考上了一个三流的大学,在这个研究生都遍地走的年代,我又不是爱学习的孩子,三流大学这个终点,对我似乎没有意义,我便放弃了大学,去了GD。靠着自己的满腔热血,想要拼出一个富贵荣华,但现实是残酷的,创业彻底失败,在家里东拼西凑来的七万块钱,打了水漂,又不愿意回家,只好找了个保安的工作。
GD天福山医院,并不在市区,他的服务对象,都是有钱人,最明显的特征是,医院不设公共病房,全都是高级单间,最奢华的病房,简直比的上总统套房了。
天福山医院,附近的山比较多,至于哪座山是天福山,我来了半年多,也没搞明白,或者这些山合在一起,就叫天福山。
我们保安组有好几十人,我所在的保安组主要是负责巡夜,其他的我们都不管。是轮班制度,只有星期一、星期三、星期五的三个长夜班,以及星期天的下午班。每个月的薪水三千块,而且包吃包住。
天福山医院不像市区里的医院那么忙,也从来不在电视上做广告,但来这里看病的人,无一不是高官富商,甚至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外国人,穷人们甚至都不会有渠道知道,在GD的西边,某个山旮旯里面,有个备受富豪圈青睐的天福山医院。
这天夜里,值班的人只剩下我和彪子。彪子是我的同乡好友,而且是高中同学,能来这里工作,其实也是彪子介绍我来的。
巡夜保安室的值班人员,一般都是四个人,就算是请假,也必须和人换班才行,今天之所以两个人值班,是因为我们这组的保安队长,临时请假回家了,最重要的是,因为昨晚的一场大雨,整个医院里的监控系统,全部瘫痪了。
其他两个人,都是GD本地人,他们想借着这个机会,凑出一个长假来。只要其他几天与其他组的人换一两天班,加上这没有监控的一夜,就很完美。他们六个人一起请我和彪子大吃了一顿,彪子脑袋一热,拍着胸脯答应下来,我也不好拦着。
到了晚上,我和彪子又各自喝了几罐啤酒,已经是八点半了。
“三思,你先睡吧,今晚你值后半夜。”彪子在保安室里,调试了一下对讲机,发现没有故障之后,朝着我说道。
我并不担心什么,我来这里半年了,巡夜保安和其他蹲点的看门保安也没什么不同,反正我是没有被病人、医生、护士之类的人呼叫过。
我躺在值班室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感觉到彪子在喊我,但我并没有立即醒来,我疲惫极了,可能是喝的有些多了,声音戛然而止后,我也没当回事,如果是换班的话,彪子应该直接上前来摇醒我才对。
等我自然醒过来,抬眼看见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半夜一点半了。
我们是一点换班,我奇怪彪子怎么没喊醒我,难道是他良心发现,看我太疲倦,打算让我多睡会?我在对讲机里喊了几遍,也没有回音,在值班室里等了七八分钟,彪子还没回来,我就有点着急了,打他手机,也没有信号。
我实在不能等了,认识彪子这么多年,关于睡觉的事情,他从来不含糊,该他睡觉的时候,他向来都是蒙头就睡的。我害怕彪子干出什么傻事来。
彪子的母亲查出来得了癌症,彪子一直想办法筹钱,他一个穷保安,闲下来的时候,还都要去市里找他的女朋友,根本没攒下来钱。而天福山医院,最不缺的,就是有钱的病人,他们看病都是刷卡不假,去他们口袋里偷钱不靠谱,但随便一个病人手上的腕表或者首饰,都价值好几十万。
彪子前两天半开玩笑地说过,要是能捡到些病人的手饰,就不必为阿妈的医药费犯愁了。
我越想越怕,这人不怕穷,就怕走投无路,阿妈(我和彪子还有二哲亲如兄弟,三方的父母,我们都是喊阿妈和阿爸。)的病拖着不是个办法,他家里都是些穷亲戚,根本没钱借给他。今天监控视频瘫痪,一同值班的同事,又都偷溜回家,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彪子万一真敢去偷别人东西,他这一辈子就完了。
我寻思着要赶紧找到彪子,如果他不听劝,就算是打晕他,也要阻止他。我和彪子一样没有存款,现在只是等着二哲那边的消息,我心里早就想好了,二哲那边如果也弄不到钱,我会把我父母给我准备的新房卖掉,总不能看着阿妈没钱看病而死的。
刚从保安室里出来,我就意识到我可能是猜对了,除了保安室,整个天福山医院,都笼罩在黑夜之中,一点光亮都没有。
“停电了?是彪子干的!”我心中大叫不好,天福山医院,是有备用发电机的,而且有专人看护,不可能有停电的说法。唯一的理由,就是有人把看护给支开,或者是打晕了。
按道理说,各个楼里的蹲点保安,和我们一样,是配备着强光手电筒的,但这个时候,我竟然看不见任何一栋楼里,有些许的光亮。
容不得我多考虑,这样的停电,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打开手电筒,甚至点上几根蜡烛,这很奇怪。
目标是很容易选的,天福山医院,只有一栋楼是病房楼,其他的五座楼,都是服务于病房楼,也就是一号楼。
我直接奔着一号楼跑去,来到门口的时候,一号楼里的蹲点保安,竟然不在?
蹲点保安,和我们巡夜保安不同,是不允许随意活动的,必须时刻紧盯着楼门口,每晚都是两个人轮流值班,然而此刻,一个人都没有。
“不会吧?”我越想越离谱,难不成彪子为了方便行事,把那两个保安解决了?
强光手电筒的光很足,一楼空旷的大厅在手电的照射下,一览无余,的确是半个影都没有。
保安不在,我就只好选择先找到护士,看她们是否见过彪子。
一号楼总共是十二层,但根据在册的病人记录,今天的病人,总共才只有二十九人,有十人是普通病号,住在六楼。有十八人是会员病号,住在八层。有一人,是尊贵病号,住在堪比总统套房的十二层。
没有电的情况下,电梯是不能乘坐的,我只好走楼梯,一到五层,根本没有护士值班室,只能一口气跑到六层。
但当我气喘吁吁的来到六层后,发现楼梯口的安全通道门,竟然是反锁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