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小混混的工作效率那么高,同伙那么多,报复来的那么快。我反应不及。
上午第二节课后的间操时间,我被点名道姓的叫了出去:
“叫下你班的庄梦梦,让她出来一下。”一个高年级生在门口让我们班的同学叫我出去,我很懵懂,我并不认识他。站在门外,没有话。
“你就是庄梦梦?”他把我叫出来的,所以并没有沉默很久。
我点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你挺爱管闲事儿啊,昨天是你叫的老师?”他并不需要我回答,又继续说:“有种儿告老师就得知道告老师的后果,今天放学后别走,我们想和你‘聊聊’。”说完越过我便头也不回地的、很潇洒的走了。
我想他一定很喜欢陈浩南,因为刻意模仿的痕迹太重了,大拇指掏耳朵其余四指张开,这个小动作,那么帅那么酷,我也很喜欢古惑仔,但是我不喜欢这个男生,更不喜欢他模仿的陈浩南,因为这里不是黑帮,是校园,我与他之间也不是仇敌火拼,而应是同校学长与学妹很美好的关系,不过,现在也许是校园暴力,欺凌者与被欺凌者的关系。很糟糕。
正所谓西施捧心,东施效颦,便是如此不堪入目了。
其实,我很想解释,他有一点说错了,我并没有叫老师来,告诉老师什么,当时只是在骗她们而已。不过人已走远,我也并不想追,就让这个不美好的误会继续下去吧,因为它就要成为现实了。
毕竟,我并不想和他们打架,无论是打人还是被打。我又不傻,这种带着深深恶意的“邀请”傻瓜才会去,这不是上赶子去给人家当沙包么。万一被警察抓住他们打我的场景,估计他们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而一个失手把我打死,我的大好青春就此断送了,不值。就是没打死,也会在我幼小脆弱的心灵上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时不时的跑出来刺一下我敏感的神经,太可怕了!但是…要是我反抗起来,慌乱中打死他们一个人,那我恐怕才是那个进少管所的人了,还会夜夜噩梦,父母一夜黑发变白发,苍老不少,死者家属更是会伤心欲绝,做个小人天天用针扎我,诅咒我。我活在自责和不见天日的少管所里,大好的前程,美好的未来都不再有,日日悔恨,以泪洗面。
我有点想哭了。被学校记过、警告、开除,还是被警察叔叔带走进少管所,不管哪个结局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好好活着,虽然爸妈老是吵架,但是我还想以后工作赚很多的钱来养他们,让他们可以开心快乐,不再吵架了。虽然我考试老是考低分,但是我还是很想上学,因为很有趣。
我现在十四岁,我想好好长大。
诶?很奇怪,他们小混混没想过这些后果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我不懂。
我走进办公室,很不幸,班主任不在,听说家里有点事儿,就请假走了,可能一天都不会回来了。
我傻眼了,这是天要亡我么?
要不要找科任老师?还是算了吧,班任是可以打小怪兽的人,科任说不准是被小怪兽欺负的人,毕竟上课时有的科任老师确实会被“欺负”。而且,我们不熟。
我没有办法,只能当傻瓜了吗?
被那些女孩子们欺负,不,今天可能不只有女混混了,可能还有男混混,我怕是挑了一个帮派!
我真的没招了,最后,我去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一进门,我哭了,哭得一塌糊涂,哭的稀里哗啦,我真的害怕的要死,无人可以倾诉,班任还不在,我也不想让爸妈知道担心,一直在那假装自己很好,没有问题,但是看到马教导,我也说不清原因,莫名的所有委屈都迸发了出来,收不住。
那天的马教导直到多年以后再次忆起,我仍会因为感动哭到抽噎。
我想他一定是被我吓到了,可随后,他就问我:“怎么了?这么大怎么还说哭就哭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不像平日里主席台上讲话那样严肃,也不像教训学生时那样凶巴巴,倒像是一个长辈慈爱的面对着孩子一样。
我被安抚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讲了被高年级威胁的事,又说明昨晚事情的原委,还讲了自己心里的害怕,老师一直很耐心的听我讲,没有打断,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时不时递给我一张面纸,擦眼泪,鼻涕。
我讲完,老师依然柔声问我:“你做的很好,恰当的帮助了同学,还知道不能胡来,你是一个好孩子,不能哭了,眼睛都哭肿了,”老师伸手揉揉我的短发,“不要害怕,老师会解决,知道是哪个班级的吗?”
我摇头,还在抽噎,但是心里好很多了。
“那就难办了,”马教导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下午放学老师送你回家。”
我惊呆了,被马教导送回家,这真是一件拉风的事!
心里的害怕全部都烟消云散了,我的心终于又回到了肚子里,连中午食堂的午饭都不那么难吃了。
马教导其实是个温柔又和蔼的人。
这件事的结局就是:马教导抓到了“犯人”,我也戴了一把钢盔,坐着马教导的小铁驴快乐的回家了。
而在第二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件!
我成了马教导的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