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山阴沉地道:“刚才还有祖出信、商金朝两位与纸房道长决战,是否有事?”
练武场二当家的长叹:“与纸房道长打斗,只要一根头发落在他手里,就要全身腐烂,尸横遍地!不知商金朝、祖出信两位大侠的生辰八字是否落在了他们手里?”
轻轻摇头,白南山斜视了商金朝一眼,说,“商金朝是不可能的,我徒儿是我在商家那儿捡回来的,他的生辰八字连老夫都不知道,角斗场的人怎会知道?而祖出信祖大侠就......”
“八成被角斗场给知道了。”商金朝冷冷地说,“因为,‘水火阴阳,夺命四刀’中,阳刀小光以及她徒弟九色银龙,是角斗场的人。”
祖出信沉着脸怒道:“不可能,小光兄弟.......”
商金朝打断:“不是兄弟,她是女的。”
祖出信变色了:“是女的?”
练武场二当家的点头说:“我看到她的第一眼,便知道她所散发出来的阳气确乎很重,却是让人给输进去的,对吧?邵大慈善家?”
邵临安正色点头说:“是啊,她确实不是男的。”
五魔中的一魔控制不住说:“男的不可能有那么.......”猛觉得哑穴一麻,话便说不下去了。
“水刀”本是沉稳之人,无奈此时躁动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这,这可如何是好!那贱奴,我好心信任她,还和他拜把结为兄弟!他.......她居然!”
一句话,令他突然安静下来。这话是邵临安说的。
“祖兄,纸房道长挨了一拳,也受了伤,纵使还能登坛作法,施展邪术,也会力气告竭。如今之计,不应躁动,而是想想办法的好!”
白南山却说:“我倒是有个朋友,也是个道长,也会法术,不知.......”
祖出信听了,好像抓住了根救草一般,就差跟白南山跪下了:“白大侠.........白兄,快说,那位道长在哪儿?”
练武场二当家的却突然插嘴道:“白兄说的那位道长,可是与白兄齐名‘七大高手’的涵名道长?”
“对啊,我怎么把他老人家给忘了!”祖出信恍然大悟。
白南山点点头。
练武场二当家的皱眉,问:“我在五十年前,就听说老道他........”
白南山笑道:“老道没死,他活得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练武场二当家的说。
“七大高手”,就是包括:“穷酸秀才”白南山、“涵名道长”、“酒肚和尚”胡狂风、“阴鬼魔公”、“冷肃镖师”肖勤、“天丝渔翁”、“板斧樵夫”。
穷酸秀才白南山与涵名道长,百年以来就是难遇的知音。可是据传闻,涵名道长五十年前死于一场争斗。没想到却是讹文,涵名道长现在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祖出信喜得忘形,居然忘了问重要的事,待他想起来,才狂急地问:“道长是否在府中?是否还来得及拯救?”
白南山大笑道:“老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商金朝,带祖出信大侠去找找!”说完,作势送客一般伸出四根手指。
商金朝会意,也作势道:“祖出信大侠,请!”
原来,伸出四根手指,表示涵名道长在四号地域,至于为什么不直说,而是打暗号,原因商金朝也不是很清楚。
(肖卫龙抢着说:“原因很简单,那个大厅内还有角斗场的卧底!”
小卫龙哥大怒:“谁要你说出来的?”
肖卫龙:“你不写我,我就告发你。”
小卫龙哥:“闭嘴!既然说出来了,聪明的读者们,不如再从上的大厅里的叙述(全面抗敌开始),重新读一遍,仔细地找一下可疑的人,相信您一定会找到!谜底后面会揭晓!)
笔转孙哥这边。
此时已经入夜了。朦胧的远山勾起一条一条的轮廓,看不真切,月色清朗,洒下一条银线。
孙哥去的是六号医疗院,此时在路上行进也有一段路程了。他总觉得身后、旁边,有人在唱歌。
是人在唱歌,还是非人类,在唱歌呢?
孙哥被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吓住了。
越往前走,竟像来到了秋季一般,落叶缤纷,落红正艳,夏夜常鸣的知了,也失去了踪迹。
不是失去了踪迹,因为地上就有几只知了。
——死知了。
我究竟身在何处?孙哥奇怪地想到。
突然前方走来两个白衣的公子,正在曼唱,一个还提着灯笼。刚才的歌声,就是他们唱出来的。
竹影摇曳,灯光闪烁,星光晶莹,歌声悠扬。
孙哥忍不住问:“两位公子,要去何处?为何唱得如此凄凉?”
一位清俊的公子说:“秋未至,叶子先落,岂不像身未老,人先衰?哀哉哀哉,痛矣痛矣!”
孙哥望向漫天的落叶,禁不住也道:“是啊,人生苦短,人体苦疾。”
顿了顿,突然脸色一变,变得十分狡诈地说:“人生这么短,各位何必还要出手呢?弄不好一失足成千古恨,赔了命,断了魂!”
清俊公子全身怒得激荡起来:“如此哀景,你为何不沉迷其中?反而如此清醒?”
孙哥哈哈乐道:“什么狗屁景色,老孙我看了一遍就作呕,本来还以为出了个厉鬼在唱歌,没想到是你们这两个败家子!不回家好好读书,争取以后考个好大学,进京成举人,长大了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为国家争光彩,却在这里浪费时间,玩物丧志,你们的进取心呢?你们的良心呢?你们的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吧?一点豪情壮志都没有,还在这里什么狗屁哀哉哀哉,什么猪尾痛矣痛矣,全是腐儒的那一套!你们当老子也是你们这些小鬼崽子,一天到晚‘之乎者也’,一天到黑‘不多不多,多乎哉’?我看你们还是挖个坑钻进去,然后说:‘吾等归天也’!”
清俊公子一崩银牙,狠狠道:“你,你这,臭,臭东西,也.......也配说公子吾?”
孙哥笑的更欢了:“公子无?我还公子有呢!是不是你没有就很了不起了?我也有啊!谁没有?太监没有!哈哈哈哈!”
清俊公子哪里忍得住这样的气?刚要出手,身旁的公子拦住了他,但旁边的公子眼里也要喷出火来。
“这位大爷还真威猛啊!”这位公子这样感叹道。
孙哥一刮鼻子,洋气地说:“本大爷,看你还觉得顺眼。不是我齿冷,你旁边的这位,样子清俊,却是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我最看不得人妖了!见一次我就要海扁一次!我看你长得蛮标致,偏要女的扮个男儿装,现帅是吧?跟老子比帅,小心老子K你!”
清俊公子鼻子都气歪了,扑到另一位公子怀里大哭起来。另一位公子一边轻轻地拍着她,一边说:“大爷好眼力,我家媳妇儿扮个男儿装,也是迫不得已,您这么晚了来这儿干嘛?”
孙哥虎着脸问:“这话应该是老子先问你,这里是我角斗场的领土,你们化合庄的装鬼吓我们干嘛?”
公子一听奇道:“您也是角斗场的?我怎么没听我家主子说过您呀!”
孙哥佯怒道:“你家主子是‘书生大王’么?”
公子忙摆头说:“我家主子是‘书生大王’的部下,‘谆谆呆子’。”
孙哥笑了:“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
“敢问是哪位大王?”公子好奇地问。
“说出来可吓死你,我家主子可是角斗场‘威震四海,四一大王’中的‘狗屁大王’!角斗场原本是四十个大王,现在有了我们狗屁大王,便是四十一个,成了四一大王!”
公子愣了半天,这角斗场大王何时有了第四十一个,何时出了一个“狗屁大王”?自己却不知道?
倒在公子怀里的清俊姑娘这时却破涕为笑,说:“大......大哥,他,他耍你!”
公子好不容易才明白过来。他本来是书生,领悟能力很强,无奈刚才被孙哥一顿狂策,策得云里雾里,才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当他明白自己被耍了,当即怒道:“我本以礼、以诚待尔,汝却如此再而戏耍在下,在下脾性再如何好,也不耐要出手向狗.......大,大侠讨教一番了。”
他一时被孙哥糊弄,还在云里,人沉浸在孙哥一番混乱的逻辑之中,乍然出口喊对方,本准备喊“大侠”,却喊成了“狗屁”。当然狗屁的“屁”字,把它吞了进去。
不料他的口误又被孙哥给挑出来了:“你喊我作‘狗大侠’?哈哈哈,彼此彼此,汪汪汪!”
要论赋诗对句,亦或吟唱跳舞,公子都能高人一筹;但对这骂人,尤其是有逻辑地骂而不是一通乱骂,公子还真不擅长。
他怀里的清俊姑娘,笑得花枝乱颤,眼泪在笑靥上滚落,显得有些滑稽。
公子沉声说:“大侠欺人太甚,莫怪我无礼了!”
孙哥也道:“有礼无礼,公理在心。角斗场作恶多端,尔等早日退出,放屠刀者成仙。”
脸上皱成了一条线,公子怒道:“你教训我?说角斗场作恶多端?”
话音未落,骤然出手!
公子手里本有一把折扇,就扔了出去。
可是这一扇打不中孙哥。
因为孙哥已经飞到高出去。
“一击不中!哈哈哈哈!”孙哥在高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