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停,树不静。一个个表情在寒冷的角落呼应着这座城池的特象。
现今,整个寒阙上下都是关于亚王要与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成婚的消息。这一切至少略带新颖的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些许谈资,只是谈资。臣民们对于这个并不熟悉的二王子没有什么较深的了解,能知道的只是这样一个长相英俊的翩翩少年性情阴晴不定,深居简出,对于他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大多数人对他的了解都只是在两年前,女王突然宣布,找回自己流浪关外多年的二王子,就是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亚王——什无。所有人都不明白,纵使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可是为什么如今才回来,地位却一下子跃居于大王子之上。这样一个人,所有人,对于他的婚姻都只是抱着看戏态度,看这样一个国度该何去何从。
此刻的皇城内部与宫外形成了对比鲜明的两种氛围,整个皇宫始终灯火通明。鼓乐齐鸣。排场甚是浩大,不知道的人看了这场面定会以为是一个国家最高君主该有的礼数。
沁月轩。一切梳妆打扮妥善,雪羽自顾屏退了所有伺候的奴人。独自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锦衣华服,面容精致的自己,面无表情,可是自己在看来分明都是满满的嘲讽。低眸,看着自己身上红若似火的嫁衣,单是看上去,这样一个画面,该是配上怎样幸福甜蜜的情绪,可是分明在这样的神色里找不到一丝幸福的痕迹。自己只是一个提线木偶,穿着折纸嫁衣,只待最后化为木屑,一点星火,便找不到自己的存在。多嘲讽的事情,两个并不相爱的人却以这样一种相爱的形式在一起了。能说世间的感情如此不真实,没有深刻吗?呵,其实你何曾懂得。
看着镜子的时候,不是自己的恍惚,竟看到了鬼婆满脸皱纹沧桑丑陋的面孔正笑得诡异。
“很好,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她始终不明白眼前的人究竟是有过怎样的遭遇才造就了现在信手拈来的残酷,可以这样操控别人的命运,可是每次看着她的时候,总是潜意识里有一种该死的怜悯之心。始终,有一个话外音总告诉她眼前的人每一个表情都是那样的可怜,也许真的是那样,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说到底,她始终是自己最近的那个人。
鬼婆看着她没有说话,俯视着,眼里尽是嘲讽:“怎么?不高兴?你应该感激我,给你安排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婆婆也算待你不薄了。”
只是这样看着,不要去吵醒自己隐藏至深的情绪。“我还要做什么?”
同样地,鬼婆也实在看不了雪羽这样一副自视清高的表情,便也想着直入正题:“下一步?你觉得作为一个新婚妻子你该干什么?想办法成为亚王的人,最好是尽快让我看到你怀了他的孽种?”
眼神里闪过一丝错乱,本以为只是自己受她的摆布就好,本以为到此就好,可是太低估了鬼婆的心思,既然已经计划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只是到此结束?孩子?孽种?这样的阴谋到底要延伸到哪里?可是现在无从反抗。
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表情,鬼婆一脸愤恨:“告诉你,我会一直看着你,你没有资格后悔。顺便,新婚快乐,哈哈哈。。。”雪羽看着她,直到那样的狰狞消失在镜中。
没有女王和大王子的驾临,没有群臣的道贺,似乎一切只是一个虚华的舞台,亚王一个人自导自演的把戏。说是亚王刻意省去了所有的仪式,只是在名义上娶了一个妻子,但却又故意把排场做到最大,在任何人眼中,这无疑就是亚王任性的一个把戏,而所谓王妃,只是游戏中一个小小的棋子和陪客,只是一个笑话般的存在。棋子,到哪里,终是棋子。
只是这样坐着,静待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的亲近。
许久,这样的静寂开始被打破。
听见门外开始有了声响,雪羽看向门外起身,刚想迈开脚步,却,突然停下。看着门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境地,再也掩饰不了这样的慌乱与恐惧,只是这样看着,脚步却始终无法迈向前。
不过一会,便看见众多宫人簇拥着微醺的男子进来了,众人只当她是一个透明的存在,没有人行礼,没有人问候。经过身边的时候,看了一眼男子,心头的恐惧开始暂且疏解。也许,她可以不在这的。这样想着的时候,她就准备离开了。
可是下一秒,尚且微醺的男子却驳回了她这样不曾得到允可的行为。
“站住。要去哪?”又是这般妖娆的声音。
雪羽定住,没有回头,神无一副慵懒的样子,来到她面前,微眯着眼睛看着她,笑得一脸邪魅:“知道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吗?”
雪羽抬头看着她,倒是装的一脸纯洁,神无冷笑一声:“身为妻子,你不觉得,你需要履行一些你的义务了吗?”
说着开始伸手去碰触女孩的衣物,雪羽清楚地知道他说的意思,可是,不行,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居然用力地推开了眼前的男人,眼里尽是莫名的抗拒,她只知道,她不愿意,眼前这个人,真的不可以。
神无看着自己被打开的手,冷笑着,倒是想看一下眼前的人究竟是怎样地本事可以伪装地这般无辜怜悯,看着她,眼里是满满的挑衅:“那你是要自己来?”
女孩抓紧了袖口,妻子?棋子?呵,鬼婆的话和神无的话同时交织在耳边,妻子也好,棋子也罢,说到底,这两者的义务,无非都是包括这个的吧。
许是绝望了吧,不管是谁,对她都只是带着各种目的的觊觎,只有曾经的那个人,如今,也不会存在。似乎是想通,女孩慢慢地开始褪去外层的衣物。
果然,这样的女人,伪装也不过是一时,还不是会露了自己的本性。神无就这样看着她,这样的女人,只若蝼蚁便可,为了自己的目的,还不是什么都愿意,只是忽略那短暂的伪装。
依旧笑着,看着她不愿接下去的动作,神无突然弯下腰,双手握在她光滑的肩头,依然能感受到她明显的抗拒,无视这样的细节,神无看着她:“看来你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啊,那你知道本王喜欢什么吗?”
雪羽看着他,哪里会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现在只想顾好自己尚存的名节。于是便摇了摇头。神无满意一笑,放开了她,突然双手拍掌,突然进来些许扛着大酒坛的壮汉。
看到来人,雪羽第一反应便是惊慌地拿起衣物遮挡自己尚且单薄的身体,缩在墙边。
神无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人,一脸嘲弄,俯视着她,声音缓的嗜人:“现在,记好了。”
随后,便吩咐来人:“告诉王妃本王的喜好,好好教教她以后该怎样伺候本王。”说完便坐在一旁,开始自斟自饮起来,雪羽依旧缩在一旁,不知道他这样说的意思,只是恐惧越来越膨胀。
看着屋子里所有模糊的神情,当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坛子酒从头顶瓢泼下来。
“啊!”那酒浓烈地浇灌在白皙的肌肤上,辣的生疼,那样地冰澈至骨,女孩惊呼一声,便开始颤抖不停,接着便是来人一个个往她身上浇灌着各种各样的烈酒,甚至有人强迫这她喝下那类如毒鸩的液体。咳嗽声,惊呼声,嘲弄声,在灯火辉煌的皇宫内室开始和鸣。
终是到在这荒诞中,意识开始越来越模糊,疼痛也越来越麻木,羞辱的言语和笑声却不绝于耳,头开始变得沉重,眯着眼睛,那些嘴脸依旧在上演。这个世界的美好那么虚幻,看着神无,自己的丈夫,正在以一个满意的姿态,在欣赏着自己的不堪与狼狈,这羞辱,这痛苦在这个漫长的夜开始生生不息。知道闭上眼,将自己与这世界隔绝,逃离这一场阴谋。折纸的嫁衣,在践踏中开始破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