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己?”虽然被文己眼中的寒气慑了一下,但子良也非等闲之将,目光一凝,便用高傲轻蔑的将风将文己的寒气迫退。
“没听过这名字!”方子良朗声说道,早已成熟的大将风范使他满膺信心,虽然意识到夏文己不简单,但夏文己的危险性于他而言已大大降低了。
“所以我已说了我不过是一无名小辈。”夏文己依仍森冷地看着方子良,说。
“哈哈哈!你倒有自知之明!”方子良轻蔑笑道——夏文己?不过是一个小有将风的小辈罢了。
“十兄弟与他多废话什么?喂,闲话休说了,将家财留下,哥儿们对尔等的烂命不感兴趣。”石亨上前一步,大咧咧地对着方子良嚷道。
“嗬,听到十将军的名讳竟还敢如此猖獗着打劫?胆气倒不小了!”方子良冷笑。
“呸,十将军什么的算个什么鸟?如今就算是皇帝吕隆其走这儿,哥儿们也照样打劫不误!”石亨毫不畏惧地猖狂道。
听到“皇帝吕隆其”这五字,方子良的面色立时变了,只见他面色涨红,怒喝一声:“大逆匪贼!狗胆!”马缰奋力一挥,方子良手持灰黑长枪,便朝石亨直奔而来。
这时,夏文己也上前一步,与石亨齐肩站立。
“八哥,此人归我,你们先灭了那些随从吧。”夏文己说,说完,手中木柄长枪奋力一扬,只听“锵~”地一声,枪头迫开了方子良刺向石亨的长枪。
“十兄弟可挡得住?”石亨凶脸堆肉,笑问。
“毋须担心。”夏文己只落下这四字,双足一蹬,双手握枪,斜斜便朝方子良挑去。
“哈哈哈!好!十兄弟勇猛!喂!其他兄弟们,别尽让十兄弟占风头了!我们上!”石亨大手一挥,也带头冲去。
石亨之后,一声呐喊,二十余人齐奔向前。丛林小道上,一场战斗爆发——
石亨、朱启恒各自迎上了刚才在方子良左右的随从,其余人等则三三两两地围住了那五个轿夫。
石亨使一把巨斧,肥胖的身躯却将百八十斤重的巨斧抡得灵巧威勇,巨斧劈、扫、切、砍、撞,石亨犹如气力不尽的疯虎一般,一路疯扑,迫得那随从一脸惨白,只剩闪躲,不断后退。
朱启恒则是背负弓箭,双手握着镰刀型长匕首,长匕首随着他矫健的身手轻巧而寒光凛凛地划过、攻速极快。不几时,仿佛在戏耍一般,被朱启恒连连逼退的随从,身上的衣服已被划破了数处,却没受伤,只是衣服表层开了数道口子而已,想来朱启恒是故意的。故意之后,只见朱启恒嘿嘿一笑,手下用力,长匕首如闪电一般,迅而有力地砍向那随从的手臂。随从猝不及防,稳稳中招——“锵~”,却又是一声金属相撞的脆响,朱启恒的匕首竟被随从的肩臂弹开了。朱启恒吃了一惊,匕首被弹开,他下意识便随匕首往右侧闪跃一步,却仍是慢了一拍,“唰”地一道亮光,朱启恒痛叫一声,手臂稳稳挨了随从一剑,好在没伤及要害,只是皮肉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被随从反挨了一剑后,朱启恒又往后连闪了几步,与随从拉开距离。随即,脚步方定,朱启恒开口警告:“大伙儿注意了,他们都穿着铠甲!”——原来,也正是因此刚才的弓箭才会纷纷弹开。
那边,在朱启恒开口警告前,夏文己与方子良已交手数回合。夏文己一枪朝斜上挑去,方子良身形微侧,黑枪竖起,轻而易举便挡下了文己的攻击。随即,方子良顺势将黑枪倾斜滑下,贴着夏文己的长枪枪柄往夏文己的双手划去,想迫使夏文己松开手中的武器。却见夏文己两手手腕一抬,长枪应势抬高,改攻为守,挡住了方子良顺势的挑击。继而,夏文己双手用力一抖,震开方子良的黑枪,并且毫不停歇的,夏文己双目一凝,借着木质长枪的轻巧,改挑击为刺击,朝斜上方不断刺去,攻速极快,刺出层层幻影,令方子良大吃一惊,手足一时应付不及。
“锵~”铜铁混铸的枪头一枪刺中方子良心口,却是一声金属撞击,被阻隔弹开。夏文己瞳孔微睁,讶异地看着方子良胸口及手上被弹开的长枪,左手放开,虎口微痛。
方子良也讶异着眼,低头看向胸口。不过他讶异的是夏文己的身手,竟能击中自己要害——若是没有穿护甲,这一枪恐怕就足以令自己呜呼落马了。一瞬的讶异之后,方子良又双目一狞,勾起一抹冷笑,手上黑枪扬起,闪烁着透过丛林枝叶的晨光。
“大伙儿注意了,他们都穿着铠甲!”这时,受了一剑的朱启恒的开口警告才传来。
夏文己眼中的讶异消失,方子良则森冷笑道:“晚了——呀!”一枪奋力砍去,斜劈夏文己面门。夏文己却也冷凝着眼,眼中没有慌乱。只见他左手往前探去,一把抓住被方子良铠甲弹开的枪头,转瞬间,手上长枪便打横着挡在他面前,硬是挡下了方子良的砍击。
“喀喀”一声裂响,夏文己的枪柄裂开了几条缝,夏文己双手的虎口更是辣得发烫——侥幸的是他没被就此砍成两半。
挡下攻击后,夏文己连续往后跃了三步,与敌人拉开距离,稍作休憩。
方子良则是满脸的不爽,本来稳操胜券的攻击竟被挡下来了,教人怎能不郁闷?
“好小子,竟能挡得下来。”方子良始终端坐在黑马上,此时俯视着夏文己,冷然说道。
“早有所料了。”夏文己也始终淡然着语气,毫无感情道:“从刚才弓箭被弹开就对你有所防备了,枪刺被弹开也是意料之中。”
“嗬,难怪你不慌不忙的。”方子良昂头笑了一声,又冷冷看向夏文己:“小子,你的枪法凌迅轻灵,又咄咄逼人,你师父是何人?”
夏文己闻言沉默,略微低眸。一阵,才将目光重新抬起,冷言:“既然将死,何必多问?”
“嗬!还是如此狂妄。好!”方子良狂傲一笑,扒下身上的黑色袍衣,亮出内里的精致黑甲:“外面套着这粗衣可真教人展不开手脚,现在——我可要倾全力将你斩杀!”
夏文己仍面不改色,只昂首与方子良冷眼对视,右手单握长枪,摆开了战斗的架势。
方子良轻蔑一笑,便拍马向夏文己奔来,黑枪随着右臂的抬起高扬,锐利的枪刃闪过一抹晨光的光辉,一挥而下,划过一道黑色光影,直砍夏文己。夏文己应势横举起长枪,改为双手并握,将长枪横挡在身前。
“啪!”,双枪交触,声响不大,却闷重得令夏文己双手虎口迸裂,渗出血来。夏文己的武器长枪,也因巨大的压力而弯了半截。
“力气……好大……”夏文己咬牙,硬是撑下了这击。一击方过,方子良却不停手,只见他左手急拉马缰,座下黑马顺势在夏文己面前停下,一声嚣鸣,前蹄高高扬起。而方子良的黑枪,也随之再度高扬——
“咤!”马儿前蹄落下,方子良大叫一声,手中黑枪也猝然划下,新的一击又扑向夏文己。
这一击夏文己没敢去挡,左脚后跟往后一蹬,便大跃步往后闪躲。但饶是如此,方子良扫过的锐利枪风还是在他胸前开了一道口子,布衫裂开,微微渗出血来。
一个马上,一个马下;一个布服,一个钢甲;一个征战沙场多年,一个却只是无名山匪——不论装备还是经验,夏文己都显然处于下风。
“哈哈!到底不过是一个小有将风的贼匪!”方子良大笑一声,又单手高扬起双枪,朝夏文己冲来。夏文己则握紧长枪,双手因受伤而微微发颤。
眼见方子良的一击又逼近眼前,忽而,就在此时,只听见一个粗鲁沙哑的声音大笑:“哈哈!好标致的娘们儿!”
方子良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