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团圆饭
这些年来,曾宪一直在外,一是单位离家太远,二是来来回回开销也大,没能回家与家人团聚,过去那些年都是米秀华每年去曾宪单位看他,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日子。曾宪也觉得对家人的亏欠家人挺多的,尤其是母亲,母亲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自己却不能在母亲跟前敬孝道,而且这一次生小富贵还让老人家气坏了眼睛,因此十分的内疚。
这次回来,曾宪可谓是把诺尔盖大草原上好吃的好用的,凡能带回来的都想办法带回来了,所以装了几大口袋:有鱼干、野菌、牦牛肉,野猪肉、野马肉、野兔等野味,还有药材:黄芩、麝香、天麻、虫草、雪莲花等。这些都是他们平时夫妻俩在诺尔盖自己去打的野味,采的野菌,自己挖的药材,弄回家后,又由米秀华亲自腌制好野味,晒干药材和野菌。他们妻俩也算是有心人了,然后把这些攒下来的一起带回来的。有了这些好东西,就不愁过年了。又是一个富足的新年。全家人都沉浸在快乐之中。
小玉和小雪看着刚回到家中的弟弟,非常兴奋,姐妹俩围着弟弟逗个不停。小玉有时还把弟弟抱起来,带来屋外玩,小玉总是把好吃的悄悄的喂到弟弟嘴里。有一次,她把一块牦牛肉弄到弟弟的嘴里,可是小富贵还不足一岁,放在嘴里吮了半天也没吞下去,幸好曾华看着才把牦牛肉弄出了。曾华才告诉小玉:“我知道你疼弟弟,可弟弟还小,他吃不了这些,小心把他噎着了,知道吗?”
“哦,我不知道。小姑,那弟弟可以吃些什么呢?”小玉很是好奇的问曾华。
“哦,比如稀饭、米粉、炖得比较烂的肉和菜,你弟弟牙齿还没全长出来,胃功能还很弱,所以只能吃点易消化的,等长大些了才能吃你们吃的东西,记住了吗?”曾华知道一定的告诉小玉,说不定将来照顾小富贵比较多的是小玉。
曾华也就开始教小玉怎么照顾小富贵了,因为如果小玉能够帮忙照顾一下小富贵,那嫂嫂就可以干活了嘛,毕竟家里一个老的三个小的是要吃现成的吧,多一个人就要多一份力量,日子才好过些。
大年三十的晚上,全家人一起忙忙碌碌的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团圆饭。桌子上有炖的骨头菌子汤、红烧牦牛肉、红烧鱼干肉、回锅肉、还有一些炒的小菜。一桌子摆满了,全家人都在桌子边围坐了下来,两个小孩子看着桌上好吃的都直流口水了,曾华的怀里抱着小富贵。
曾宪坐在桌子旁,笑了笑,然后有点正式的说道:“今天是最难的在一起吃的团圆饭了,我想在吃饭之前说几句。”
“说吧,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母亲也想听听儿子想说什么,就应了。
“嗯,那我就说了,首先,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外,没能照顾好妈,这是我的不孝,所以我的表个态,我以后会尽可能的多拿些钱粮回家,虽不我能尽孝,但也是我心意。第二呢,以后秀华在家就要好好的孝尽妈,把我没在家的那份也补上。第三呢,这次多亏了妹儿和妈在家担着,才有了小富贵,我很感谢你们。还有,小妹儿辛苦你了,这家里里外外全要你一个人撑着,不容易,三个孩子都还小,你嫂嫂将来一个人很难应付的,你可要帮我当好这个家哦。说了这么多,还就是一个意思,感谢小妹儿和妈。”
曾华听着哥哥的话,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想着这些年来的辛酸,所有委屈也就涌上心头,这不是自己的亲哥嘛,要是换作别人,自己才没这么傻,死守这个家,图个啥呢?曾华想着想着,擦了擦眼泪说道:“哥,别这么说,这家我不撑着让谁来撑着呢,骨头断了,还连着筋呢,是不是?这是我应该的。只要哥好,我就好。”
母亲听了,心里也很不舒服,照理说在儿女身上,应该是一碗水端平,可现在这样真是很对不起自己的小女儿,大的都成家立业了,可曾华现在都还没个着落。母亲清了清嗓子说道:“曾宪啊,你却实有点对不住这个家,这些年你一直在外,全是你妹妹一个人担着,家里还要带两个孩子,你看你妹妹一晃眼都二十五了,有好几个来提亲的,都给打发回去了,再这么拖着,可要误你妹妹的终身大事哦。我也想过很多,可家里就这样一个情况,除了你妹,又没人能担着个事,小的小,老的老,要没你妹妹,可不知道会怎么样。”
曾宪和米秀华听着妈妈的话,心里也不是个味,这些曾宪从前可真没想过,作为一个哥哥应该多为家担着,而不是把妹妹老吊在家里,这也确实不是个事儿,可哥哥也很疼妹妹的,不想妹妹随便找个人嫁了,也希望妹妹过的好,要是再过个几年,妹妹的大好青春年华就白白的流逝了,这确实是很矛盾的。而此刻他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只是陷入沉思。
米秀华此刻心里也起伏着,这一两年当中,她曾经历了几度的生死,她也成熟了不少,她也开始想着这家的担子迟早会交到自己手上,毕竟妹妹不可能长留在家,总要有归宿,自己的要有个盘算才行。
此刻,围坐在桌边,除了三个小孩,都沉默了。曾华擦了下眼泪,笑了笑说道:“快点吃吧,再不吃,菜就凉了!”大家听这么一说,也附和着:“就是,快点吃才是!”
于是大家开动筷子,开始吃了起来。“这鱼很好吃,妈你多吃点!”还是曾华打破了僵局,首先说了一句,接着就挟了片鱼肉,把刺剔了然后送到母亲的碗里。
“我也要吃,小姑!”接着小雪也叫起来了。
曾宪和米秀华都笑了,米秀华说道:“来,小雪,妈妈给你挟。”
“小玉,吃鱼的时候要小心点,鱼肉里面的刺一定要剔干净,不然会卡到你的。”曾华看着小玉说。
“嗯,知道了,弟弟可以吃嘛?”小玉问到。
“弟弟还不能吃。”曾华回答,怕小孩子弄不好,噎着了。
就这一样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吃完饭。难得一起的温馨打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深深的印进每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