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晓曦，小北在街上自由散漫的开车，后面的车辆不时按着刺耳的喇叭，有几个超过来的人，放下玻璃对小北指指点点，小北置若罔闻，到了十字路口小北差点闯了红灯。随即掉了头，去了若兰的住处。
若兰还没有下班，房间显得有些清冷。窗帘半掩着，透过一层下午的阳光，屋子看起来有些昏黄的暗淡。茶几上摆着昨夜吃剩的零食，书台上一本厚厚的散文集，翻在了中间一页。床纱放下来，罩着里面的饰物隐隐绰绰。床上胡乱放着退下的睡衣，印花的紫色蕾丝绸缎及膝短睡衣，是小北网购给若兰的，若兰说只有死人才穿绸缎呢！小北说若兰不懂生活，绸缎素来是雍容典雅的，现在被冠以这样的恶名，大概是乡下的传统，入殓的死人才保持原来的习惯，穿丝绸。穿着这样贴身的睡衣，顿显性感。若兰讪笑，切，但愿不随你意。小北真没见若兰穿过。
小北拉开窗帘，让阳光普照进来。叠好睡衣，收拾了书台，茶几。打扫了屋子，去厨房转了一圈。厨房很干净，看似好几天没有做饭了。一切收拾停当，时间尚早，小北打开电视看了会。若兰还没有回来。小北起身去菜市场买菜。
走过那天的街道，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小北想这就是若兰每天走的那条过道，那些熟悉的城乡结合部，高耸的大楼和平房交错生长。犬吠和汽笛交相呼应。
小北炒了自己最拿手的土豆丝，试着做了清炖排骨。收拾好了碗筷，端上茶几。打开电视等若兰。
若兰一进门，看到小北惊了一下，“你怎么来了。”小北替若兰拿了提包放好，“给你做的饭，尝尝我的手艺。”说着帮若兰盛饭。若兰看起来很疲惫，端着饭吃的漫不经心的。小北替若兰加了菜，“我做的排骨，学着做的还行吗？”若兰尝了一口，“还好吧！”“怎么了，无精打采的，工作累了。”若兰点点头。
吃了饭，小北收拾洗碗，若兰不让，“我来吧。”若兰很执意，小北不好勉强。开了电视。厨房传来噼里啪啦碗筷碰撞的声音。‘啪的一声’好像是盘子掉在了地上。小北拿了笤帚打扫，“心不在焉的，要我来吧！”若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用了，可能有些累了。”一会儿收拾完了。两个人端坐着看电视，一时无话。若兰脱了鞋，躺在沙发上，将头枕在小北的腿上，看电视。一会儿又侧过身来，抱着小北，睡着了。小北抱若兰在床上，继续看电视。天色昏淡下来，外面不时传来校园里孩子们的吵闹，电视里放着泡沫剧，唧唧歪歪的乱响。平静的简单的生活，原来就是这样。你熟睡着不再吵闹，我沉浸着简单的喜悦。小北在脑海里思索，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呢！曾经激情不灭，现在天长地久。简单的油盐酱醋，琐碎的私心杂念。小北拉了窗帘，关了电视，关了灯，轻手轻脚的准备出门。
“爱的太用力，弄伤了自己。”若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吓的小北又打开了灯，“你没睡吗？”若兰睁开眼睛，“你要走吗？”小北点点头，“你太累了，早点休息吧！”若兰突然问，“你爱我吗？”时间停留在白色的冷光灯下面，秒钟滴滴答答的，一秒一秒的划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外面的吵杂声不时地传进来，那一刻好像停留住了。小北坐在床边，俯下身去，轻轻的吻了若兰的额头。“我要走了。”若兰突然拉住了小北的手，留下来吧！陪陪我。小北撩起若兰的头发，“你说爱的太用力，弄伤了自己。我们有时候有太多的痴心妄想，自己的现象创造了一个本就不存在的世界。”若兰坐了起来，“爱的太用力，自然容易受伤害。可是害怕爱，永远都在逆殤里。简单一点吧！”若兰到像自语了。小北觉得和若兰在一起很累，考虑的事情总是那么复杂，而现在的自己也纠缠在凌乱里，找不到出路来，“我们都需要安静一下，早点睡吧！”小北说着关了灯，黑暗中看见若兰蠕动的身体，好像在抽泣。
走了一路的思绪，小北一到家就给若兰打电话。“你好了吗？”若兰电话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好了，不干你的事。你自己忙你自己的去吧！不用你管我。”一股子怨气通过无线电波传到了小北脑海，“我们不要闹吧！我觉得我们都挺累的，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一直很想好好珍惜的，都是我的错，爱了那么久，才发现，自己不会爱了。可能爱的太用力，而现在没有力气爱了吧！”若兰在那边痴痴的笑，“像你这样职场情圣一样的人，还有不会爱的时候吗？你爱的心乱情迷了，你爱的不知所以了。你爱的心花路放了。”电话里流淌着若兰滚滚的怨，像怒涛一样涌向小北的心房，在小北的心房里左冲右突，无法突围，“我们的爱沦陷了，无法突围了。”小北不想和若兰吵架，关系似乎还没有到吵架的程度。电磁波又开始烦躁了，“我们爱过吗？电话里随即传出了嘟嘟的盲音。
事业，爱情，家庭，婚姻，每一个元素在小北脑海里做排列组合。小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一个人这么想没有意义，旅行一场吧！也许有个答案。这样胡思乱想，都生病了。
六点的天空散着朦朦的暮霭，大地还沉醉在夜晚的梦乡不曾苏醒。晓曦穿戴整齐，背着旅行包，出了门。一出门就看见小北呲着个头，一脸睡相的立在路边的车旁。
晓曦看看小北，“怎么了，跟个霜打的茄子似地。”小北帮晓曦拿了旅行包，“你不是要一起旅行吗？不过说好了，差旅费你出。”晓曦瞪着眼睛，“铁公鸡。”
车速到了一百六，吓得晓曦脸色苍白，直叫唤，“你这是放命来了。”小北松了油门，车速降了下来，“对不起啊，开忘了。”
晓曦给小北递了一瓶红牛，“有心事。昨天没有休息好？”小北回头看看晓曦，“看出来了。”晓曦哼哼着，“一脸的颓败相，好像昨晚给谁吊丧去了。失了魂了。”
小北被晓曦的毒舌说怕了，“小丫头嘴这么毒。以后谁敢要你。”“好像女人离了人就不会过了似地。嫁人，嫁人的，我发现你比我妈妈还唠叨。你是韩妈妈吗？”惹得小北嗤的笑了起来，“真拿你没办法。女孩子嫁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不嫁人啊！”晓曦道：“到时候，自然会嫁的，要你管啊！”小北无语了，“关心一下你啊！”晓曦道：“拾掇麻利自己，我的嫂嫂怎么样了。”说到这些小北倒有些难为了，爽性问问晓曦，到不指望能得到什么安慰，说出来好受一些，“我和她之间没有感觉，觉得不像在恋爱，倒像是完任务，你知道，我年龄不小了，等不起了。可是我现在也不能将就。这种事情将就，恐怕对大家都麻烦。可是过了某个年龄吧！说起谈恋爱，就像是扯淡，不现实。没有那个感觉了。还是时间的问题，在什么年龄做什么事情，就好比秋天收获的季节，你却要种麦子。活不了。”晓曦道：“照你的意思，你春天忘记播种了，现在还想抱个大胖小子。”“什么大胖小子，小丫头一点不矜持，说什么荤话呢！”晓曦咯咯的笑了，“道理我是明白了。意思你自己悟吧！”小北喝了口红牛，将油门踩下去，“悟你个头啊！你呀的，不学好的。”晓曦拿眼睛瞪小北，“你教的，韩妈妈。”
车速又飚起来了。窗外的风声胡烈，景物飞快向后退去。晓曦兴奋的看窗外，你看你看，高山，你看你看，溪水。车子爬上了山脉，远处云端罩住了高山的白雪，牦牛欢快的奔驰，溪水在深远的山间流淌，偶尔一两个牧羊人的矮房，孤零零的挂在半山腰。葱绿的草原又变黄了，山坳里立着成片的白杨，半山腰密织着针叶松。隧道轰轰烈烈的向小北开来，暗了亮了，交织着光线的变化。
一路驱车前行，到达河西地界，第一座比较大的城市，凉州。美丽的葡萄酒之乡。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晓曦饿的直叫唤，“哎呦，哥哥，我饿了。你听肚子都有意见了，咕咕的乱叫唤。”小北调侃道：“我怎么没有听见，昨天晚上又乱吃东西了。叫你丫乱吃。”晓曦翘着嘴唇，“吃饭了！吃饭了！”对着小北的耳朵喊，震得小北的耳朵嗡嗡作响，“你是大喇叭啊！播音系毕业的。”晓曦用小手砸窗子，“我跳车了。”吓得小北收了车速，“别乱开玩笑，玩命的吧你？”随即拐弯到了汽车站附近，晓曦说车站的东西一般都不好吃。小北摸摸晓曦的脑袋，“跟我来吧！我知道什么地方好吃。”晓曦拿车上的文件夹拍小北的头，“摸你个头啊，以后自摸，不需摸别人的。再讨厌修理你。”小北拿眼睛斜晓曦，“当你小妹妹，别人我懒得摸她。说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老太太打麻将啊！”晓曦哈哈的笑了，“你才老太太打麻将呢？说什么荤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