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衣女子回过神,歉意一笑,执笔素手轻挥,而后卷起书简。
雨喏适时接过,走出人群。
“接下来去趟灵器专售店吧,挑件顺手的灵器。至于师父的去处,他既不想与我透露,我也不好干涉,以他的实力定不会有事。”心中思忖着,雨喏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以师父目前的灵力,在整个灵陆横着走都没问题。大陆上常现身的艮级之人,可堪比凤毛麟角;大多数强者,哪个不是神龙不见首尾?至于那最巅峰的兑级,更是不用关心。此等灵级之人,放眼全大陆又有几人?
冷冷清清的小店内,各类灵器摆放在大小不一的玉石上。虽说这家店面毫不起眼,可这店内的灵器,却个个是上等货。
“土象灵器在二楼。”列于墙角几只的沉香木柜后,原本埋头整理书简的一白发老者,单手捋了捋花白胡子,慈祥的笑容下,实力更是显得深不可测。
雨喏心下一凛:只消一眼便可窥探出他人的灵力属象,这老者,怕是不简单。轻颔首,道:“多谢。”语罢,提步上楼。
二楼的摆设与一楼大抵相同,只是灵器的波动较为内敛。土象,原本便是五象之中气息最低沉的。
数把雕文精致的长剑整齐地挂于墙壁,雨喏手负身后,灵魂牵引着丝丝灵力,密密麻麻地分布在众多灵器上。
“嗡”一把浅灰长剑忽与雨喏的灵魂产生了共鸣,从壁上飘了下来,“叮”地一声,已飞掠至雨喏面前,立在地上。其剑鞘和剑柄上细细刻着几朵娇巧的白色莲花,清而简,冷而逸。
眸光向檀木窗棂外微微一扫,四五个负着砍刀、身着粗布衣的刀客,正在此家店门前的街道上,鬼鬼祟祟地徘徊着。雨喏轻摩挲着雪白下巴:刚离开葳毕安广场就跟着自己,是该速战速决,还是?虽说自己目前的灵力仅仅乾六级,但有它在......
白嫩纤手不由得微触了一下左手腕上的玉珠手链,一道浅浅的莹光,自手链内部流出,围绕着雨喏胳膊一转,缓缓消散。
感受到莹光所传达的信息,雨喏微微一笑:无聊了么?可是现在的你也只能待在里面。不如陪他们玩玩儿吧,空无。
玉珠手链,正是两月前雨喏与其建立了契约的空无。
未成形的、以及具有着人体所承受不住的强大灵力或狂暴能量的魔兽,并不适合栖居于“兽栖之脏”。而空无,极其“幸运”地满足了这些条件,而此刻正在煅血玉中嚷嚷着烦闷。
空无虽能幻化万物,但尚未成形、可供外放的灵力有限,所化之物,很难脱离开煅血玉的实质——化作折扇,玉为扇骨;化作发簪,亦为玉簪。
雨喏回过头,伸手握住灰长剑的剑柄,“噌”一拔,剑身发出一道极强的亮光,白莲微微浮动,“是把好剑!”惊喜一笑,雨喏收剑,正要抬脚下楼之际,似察觉到些许异样,眼眸向左一瞥,竟还有数十节通向上的木质台阶。为何来时不曾见到?
顺着台阶向上望去,恍惚间,感觉眼前的种种有些虚幻。“必是幻觉了,看来还是不太适应新环境。”浅笑着摇了摇头,雨喏走下楼梯,行至柜前。
老者抬起略有些浑浊的双眼,笑道:“这店少有人入,你与老夫也算是有缘之人,这剑,权当是见面礼罢。”
雨喏一愣,虽说自己对于灵器的认知仅皮毛而已。但此剑,哪怕是外行的人也能看出其材质绝佳、刻工完美。况且从剑身所透出的气息来看,剑本身所吸纳的天地灵力极为纯粹,价值定然不菲。
见雨喏迟疑,老者又是一笑,只是添了几分苦意:“呵呵,老夫并无他意,只是希望小友你,能时常地来陪陪我这糟老头子罢了。”
闻言,雨喏心下微微一叹:世道险恶,或因怕仇家报复而连累子女,或因经历惨痛分离而身心麻木;这老者,大概也是如此,选择了孤独一生。
向后倒退几步,雨喏躬身一拜,算是行了个晚辈之礼:“小辈清雨喏,谢过前辈好意,不知老先生该如何称呼?”
“称‘黔伯’便可。”略微思索,老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