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伯,”雨喏道出了自己进门后带了一路的疑问,“贵店的灵器,无论从哪一方面讲,锻造得几乎无可挑剔。然而客人却稀少至斯,何故?”自进门,雨喏仅仅是在一楼看到了两人,二楼空无一人。
黔伯眼中乍放异彩,言语间有些得意:“无缘者,不可寻、不可见,亦不可入。”
雨喏只觉坐于对面的黔伯显得越发神秘了,又想到门外的几人,道:“黔伯,雨喏还有诸事缠身,便不打扰了,如若有空,定会常来。”
见到黔伯点头,雨喏挽起一笑,双手一叉,拿起剑向门外走去。离门口还有数步距离,几道交谈声传入耳中:“那女的就是在这条街上消失的?”“是啊,大哥,我亲眼看见,那女的向右一转就没影了。”“胡说,灵力隐身是震级强者才具备的。”说话者提到“震级强者”时,声音明显颤了下。“好不容易碰到个灵赋不错、长得又水灵的丫头,若带回去,总管一定会给我等奖赏。”“唉,再找找看吧。”
这几个人,正是跟踪了自己一上午的刀客。他们口中要‘带回去’的‘那女的’,现在就站在他们面前,怎么会......难道看不到?
黔伯的话又现眼前:无缘者,不可寻、不可见,亦不可入。
不可见?!
雨喏脚下不停,走出店门。当踏上熙熙攘攘的大街,顿时感到双耳轰鸣。店内的寂静与店外的嘈杂形成剧烈反差,像足了两个世界。片刻,几道凌厉中夹杂喜悦的目光射来,雨喏恍若未见,独自在街上乱转着。
僻静狭窄的死胡同内。
被四五个布衣刀客逼到墙角的白衣女孩,抬起惊魂未定的面孔,微带恼怒地抱怨道:“糟糕,没路了。”
身子忽然一晃,女孩无力地靠在墙上,俏鼻微皱:“迷香?”
布衣刀客上前,点中几处穴位,扛起已经昏迷的女孩。他们自是没有留意,女孩唇角一闪即逝的窃笑。
朦朦胧胧的夜空中,寥寥几点星发着幽幽的光,似被一层水波笼罩般。森冷的夜风吹过,雨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眸,装晕装了一下午,倒还真有几丝倦意。
这是一间木屋,月光穿过窗外的小树,在地上投下稀稀疏疏的淡影。枯黄的杂草堆上,十余名不大的男孩女孩三两环抱而坐,时不时传来“嘤嘤”的细小哭声。
雨喏双手撑着坐起来,呼出一口气,进入修炼状态。
半晌,气息已被调整到了最佳状态,雨喏抬眸,一名模样俊俏的小男孩凑了过来,道:“姐姐也是被抓来的?怎么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不逃吗?”
“逃不出去的。”雨喏有些心虚地一笑:逃回客栈,还要等上无聊的三天,哪里比得上这儿有趣。
在小男孩眼中,却是自动忽略了面前人儿的心虚,只是见月光斜射着出尘容颜,美得不可言喻。
男孩脸颊浮上绯云:“的确,我在五天前便被抓,也是最早被关进来的。这儿几乎每个人都尝试过逃,却都没能出去。”
雨喏柳眉微蹙,突然萌生了想查清刀客掳人目的的想法问:“这五天他们有没有让你做什么?”
男孩摇了摇头:“没有,除了门外定时送饭进来,木门几乎不开。”
“哦?那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男孩忽的低垂下眼眸,声音有些哽咽:“八岁父母双亡,流浪街头。幸得一家小酒楼掌柜收留,便留在酒楼做粗活。”
一时之间,雨喏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轻轻拍了拍男孩的头,就像师父经常轻柔地拍自己的头发一样......师父应该回客栈了吧?看来要快点给师父传个信,抑或快些回去。
“奇怪。”雨喏心下道:看来自己想错了,这些抓来的孩子并不是来自富贵人家。若是劫匪,绑票后定会勒索被挟持者的家人,五日,劫匪应该完全能了解到这少年的背景。那为何还......若是抓人遣去做苦力,不该去抓壮丁,抓这些小孩子作甚?
“什么奇怪?”男孩问道。
“被关的这几日,你又没有听到这些人说什么奇怪的话?”雨喏干脆顺着男孩的疑问问了下来。
“好像提过什么‘月圆之夜’。”男孩挠了挠头。
雨喏抬头,目光穿过窗外:“今夜,月正圆。”
“吱”木门缓缓打开,三个腰间別剑的年轻男子进门,当头一位面容俊逸,衣着宽袍,是位十分潇洒调侃的人物。
一侍卫快步向前,低首问当头的那宽袍男子:“余护卫,可以行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