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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刺芒

凌晨。

青穹山脚,客栈。

宁城深夜不眠,独自走到客栈中心的花园,仰望苍穹,星罗万象,月犹如一把伶俐弯刀挂在天边。

夜风吹过,寒气凛冽,路旁灌木花丛吹得“唦唦”直响,奏起了一曲凄凉之乐。

情花颤颤,暗里浮香。

这是一个浪漫的夜晚。

一个人独自仰望星空是寂寞的,而今夜似乎并不止宁城一人。

“你很喜欢星星吗?”

文欣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宁城身后。

宁城道:“很喜欢。”

两人望星沉默,久久不语。

宁城忽然低头,望向文欣月道:“你……为何深夜还不入睡?”

这一望竟是痴了,恍然觉得眼前的佳人是如此美丽。

她就像酒,是淡的,是暖的,特别是月光滋润后的酒。

彷佛有她的地方空气也变得清澈起来。

文欣月似是感觉到了宁城的目光,也向他望了过来。

烛火摇曳,冉冉幽香。

那一刻,彷佛时间都停止了。

文欣月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深情的望着他的双眼,反问道:“你知道……你在我眼里是什么样子吗?”

宁城为这突然而来的问题感到惊讶,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凝视着文欣月,许久,缓缓道:“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一切了。”

文欣月笑了,宁城也笑了。

又有谁知?在暗里,一个多情的少女带着七分泪三分妒目睹了一切。

寂静的背后又是多少宣泄。

……

次日,清晨。

青琼山脚。

旭日漫着熏香的酒气宏宏上升,扩散出一种无限的醉意,使人顿生豪气。

今天注定是个好天气。

宁城五人走出了客栈,望着无尽的前路,不知所云。

忽然,余是非道:“青山不改,绿水山长流,我余某眼下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接着向宁城和文欣月瞄了一眼笑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还是不参合的好,哈哈。”

说完,还不等众人回话,就一溜烟的展开轻功飞走了。

笑声在山间回荡着,荡气回肠。

文人悦扇了扇纸扇,微笑道:“走。”

见三人没反应,文人悦疑惑道:“你们三个是怎么了,连西池你怎么也不说话了,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西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连忙回道:“啊,啊,去哪?”

文人悦道:“闯天下。”

说罢,四人结伴向远方走去。

……

正午。

青鸾镇。

传说青鸾是五种凤凰之一,羽翼青如晓天。青鸾为爱而生,一生只为寻到另一只青鸾,它有着世上最美妙的声音,但是它只为爱情而歌颂,谁也没有听过。它飞过高山,越过大海,飞过沙漠都寻不到另一只青鸾,当它精疲力竭时落到此地一家人的窗户上,对着窗有一面镜子,它终于发现了另一只青鸾,于是他用上了所有的爱与辛酸为镜子里的青鸾唱了一首世上最美的音乐。

所以此地名为青鸾。

宁城四人漫步在青鸾。

太阳很好,宁城今日心情亦好。

只见过往路人无不对宁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宁城疑惑道:“他们……我怎么了?”

文人悦调侃道:“现在宁大侠你不想出名都难了,一剑打败一大高手啊!”

宁城摇头苦笑。

说罢,四人走着走着,前方忽然有人争执了起来。

只见一个重伤的男子躺在地上。

“你伤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吗?!”一个胡渣大汉打抱不平道。

“他偷我钱袋。”一个草帽剑客转身冷冷道。

忽然,文欣月跑到重伤男子面前,蹲下把了把脉,道:“你只是受了点内伤,按照我配的药方,早晚服用三天就安然无恙。”说着,掏出笔纸写了个药方。

重伤男子连忙接过药方谢过。

草帽剑客转回身。

剑芒闪过!

这是一把黑如死泽的剑,弄弄的戾气从剑上传了出来。

出剑就不会收手!

剑往何处?

忽然剑影交加,另一道剑影是?

是竹月!

她优雅的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

“破!”

只见戾剑刺破了重伤男子手中的药方!

竹月慢了一拍!

毕竟宁城出手的时候比草帽剑客晚了两分。

宁城黯然神伤,他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同一辈的人比他的剑更快!

草帽剑客似乎更显惊讶!若不是他先出剑又怎么会快上一分?

文欣月道:“你为什么刺……”

草帽剑客打断了文欣月的话,道:“因为我想。”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文欣月又掏出了笔纸写了一个配方。

草帽剑客似是感觉到了文欣月的目光,道:“我现在不想了。”

文欣月这才把配方送到重伤男子之手,重伤男子接过药方,连滚带爬的溜走了。

宁城凝在了原地,从出剑到现在,他都保持那个姿势,没有动过。

此时,所有人都望向这个怪人。

宁城动了,他紧握竹月,向草帽剑客走了过去。

草帽剑客紧握戾剑,竟也向宁城走去!

两人面对面。

宁城道:“就一招。”

草帽剑客道:“生死由命。”

是的!他们要决斗!

因为宁城不服!

因为草帽剑客不信!

文欣月三人很是关切,但他们不会阻止!他们支持他,相信他。

人越来越多,场面骚动了起来。

他们要开始了?

一股凛冽的气势从两人散发而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这天剑一战!

两人都做了一个奇怪的举动。

草帽剑客用戾剑向自己五指上一划!

鲜血染红了戾剑。

杀气更浓。

宁城轻挥竹月,挥向发丝,挥下一束。

他细心的用发丝把右手和竹月绑在一起。

彷佛面对的是一个爱人,如此温柔。

日暖生烟,杀意更愁。

他们举剑了。

随着风声,两人出招了!

暖风被剑影挥过,竟起了一丝凉意。

暖风透凉剑更凉!斩?刺?划!

划过天际,划破风声,划碎阳光。

剑意以到!

“叮——”

是戾剑,戾剑脱手了!

戾剑在风声中狂吼,她想撕破天际!随着落地之声,她痛苦,她哭泣,她说她第一次败,她叫刺芒。

剑以脱手!成败已定!

宁城收起竹月道:“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

草帽剑客道:“是。”

宁城道:“我伤的只是你的剑,而你却直刺我心。”

草帽剑客道:“伤我剑?刺你心?”

宁城道:“我只要一挥,你却要向前伸手一刺。”

草帽剑客道:“我若不刺你心呢?”

宁城道:“你还是会输。”

草帽剑客道:“还是会输?”

宁城道:“你连剑都握不紧!”

一个人连剑都握不紧又有什么资格去比剑?

凄风吹过,吹起了草帽剑客的帽子。

这是一张坚强又稚嫩的脸!

草帽剑客道:“我现在只有十五,再过三年我就可以打败你。”说完把草帽拉下,捡起戾剑,转身就走。

众人望着他坚挺的背影,咦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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