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飞舞弹指之间。我心飘摇,朱红轻舞飞溅。长夜漫漫,何时才夜尽天明?
一滴、两滴,鲜血滴落到石板上,发出的响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清晰可闻。昔日一起相伴的回忆,在今晚如同画面一般在两人的脑海闪现。
“你不是……浩然。”老人缓缓地说道。
“我的确不是……”说着,少年松开拿着匕首的手,老人由于失去支撑跪倒在地。
“你究竟是谁?”老人愤愤地说道。
少年看了看老人,陈述道:“三个月前的一个傍晚,我接到任务要赶去酒庄。一切就像按照计划所说的那样,在去酒庄的路上我看到一个少年倒在草丛当中,于是我便上前查看,发现了他行囊中的一份书信,信上说庄主杜杰要收留这位少年,要他前往酒庄会面,于是我便取代他的身份潜入到酒庄当中。“还有一件事。”少年接着说道,“我想你们之前都没有见过这位少年吧,因为我没有易容你们也分不出真假。”
“他现在人呢?你把他杀了?”老人眼睛怒视着这位假浩然。
“不。鬼门从不杀无辜之人。他对这场暗杀毫不知情,我们没必要杀他灭口。如今他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至少比酒庄安全多了……”
“你果然是鬼门刺客团的人。”
少年听了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一踏入酒庄的时候……”老人说道,“我看到了,你身上带有一股杀气,这说明你并不是一般的人。而你却毫不掩饰,我在猜你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还是不把酒庄放在眼里。呵呵……不过你的行迹败露了,你真丢鬼门的脸。”
“过了今晚,我的目的就达成了。一切都将成为过去……”少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说道,“在酒庄的日子,多谢你的照顾了……”说完便向前踏步,准备离去了。
就在此时,老人拔出刺在背上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冲去,举起利刃,刺向少年!
“滴答,滴答……”鲜血滴落到地上铺着的石板上,少年左手握着刀刃,接住了老人的攻击,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到地上。“想不到你还有力气,不过……”少年冷冷地说道。接着,一记重拳打在老人腹部,老人嘴角淌出鲜血,向前一倾,倒在少年的怀中,少年一副毫无表情的摸样,转身离去,老人俯倒在地上。月光撒到地上,为老人盖上了一层白纱。
大厅之中。一个姓高的宾客突然倒在席位上,群客见了,都大吃一惊,均停下了手中的酒杯。
庄主杜杰大惊,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孙大夫,快为高先生看一看!”这位孙大夫名为:孙思邈,他医术十分高明,曾经把被断定已经死去的人救活,医术可谓天下闻名,在医界,他的名字无人不知。
孙大夫连忙起身,为倒在席上的高先生把脉,又替他看了看瞳孔与舌头。他摇了摇头说道:“恕老夫无能为力……高先生已身中剧毒。”
“孙大夫医术如此高明,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黄门问道。
“老夫的确没有办法,此人的确已经回天乏术。”孙大夫闻了闻高先生酒杯中的酒,说道:“毒药名为‘红鹤’无色无味,此毒药毒性之强烈,人一饮即死,毒药还未下咽,人已经身亡了。”
“毒药?”雷锐问道,“先生确定死者真的是身中剧毒而死的?”
“是的,我可确定!”孙大夫答道。
“如此说来,这次事件与以往的不同。”杜杰十分惊讶。“以前从未查出死者身中何毒,只知道他们是在酒宴之中突然身亡的。从未查出死因。”
“庄主是否怀疑这次的凶手与以往的凶杀并不是同一个人?”雷锐说道。
“没错!”
雷锐连忙说道:“各位!请停下手中的酒杯,杯里的酒可能有毒!”接着又对孙大夫说道:“孙大夫,快检查一下其它酒杯与食物是否有毒!”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后,确定每一个酒杯里的酒和桌子中央三坛酒中的一坛都有毒,而食物没毒。盛了那坛酒的宾客都大惊失色,因为自己差一点就白白送出自己的性命。
“我有一个疑问。”黄门说道,“我们一共喝了四轮,第一轮、第二轮和第三轮都没事,可偏偏第四轮时毒药才出现。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毒药有潜伏期吗?”雷锐问孙大夫。
“不可能,我说过,这是种烈性毒药,这种毒药根本就没有潜伏期。”孙大夫肯定地答道。
雷锐嘴角轻微上扬,说道:“也就是说凶手是在第三轮与第四轮之间把毒药投放在酒坛里的,而酒则是我们自己盛的,所以,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众人听了大惊,都在议论纷纷。黄门脸色沉了下来,盯着座下的每一个人,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场针对他的谋杀。
就在这时,坐在末座的天寻向上看了看,然后镇静地说道:“不,这也未必……”
世人都沉浸在灯红酒绿,色相红尘之中,看到真相的人又有几人?可笑的是那些自以为看到真相却蒙在鼓里的迷途者。
一阵风吹入大厅,烛火在风中摇曳,大厅烛影飘摇。宾客都顿时安静下来,看着天寻。
雷锐听了天寻的话后,问道:“天寻少侠何出此言?难道你怀疑有人能从外面投毒?”
“不。”天寻说道,“若凶手先在大厅之中设置机关,在投毒之前离开,那他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大厅中的物品一目了然,若凶手设置了机关,那又是怎样一个机关?”说着,目光顺着酒坛的位置向上看去,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事情,大惊道:“难道……是吊灯!”
“很有可能,对于凶手来说,在吊灯做手脚是在合适不过了,谁又会猜到在如此显眼东西里藏有杀人之物呢?”天寻说道。
雷锐转身对杜杰说道:“庄主,可以将吊灯拿下吗?”
“可以。”杜杰答道。“来人!把吊灯放下!”
仆人赶来,搭梯子把吊灯缓缓放下。孙大夫手执银针上前仔细检查了吊灯的每一个地方。
“孙大夫,吊灯上有毒吗?”雷锐说道。
孙大夫指着吊灯说:“这几个灯盏上的确有毒……”
“也就是说凶手先把毒液装满灯盏,等到烛花落进灯盏中,毒液便溢出,然后滴落到下面的酒坛当中。”雷锐推理道,“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到这件事的……我想只有酒庄中的人了。”众人听了大惊,都纷纷看着杜杰。
“等一等!”这时,孙大夫开口道:“灯盏中的毒物并非烈性毒药‘红鹤’,而是一种毒性较为慢的一种,名为‘鸩’,毒药有一种酒香,喝下的人并不会立刻毒发身亡,待过了半刻钟后毒性才会开始发作。即使中毒,老夫也会有办法医治。”
“也就是说,这是两种不同的毒药。”雷锐紧蹙着眉头,一脸的迷惑,自言自语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天寻少侠,你怎么看?”黄门问道。
“我猜想,这次的凶手或是一个人,或是两个人。”天寻说道,“很明显,灯盏上的毒药已经干了,这是因为蒸发了,还是人为的原故,我也不清楚。凶手把毒药放在灯盏上,目是想按照雷锐捕头猜想的那样投毒,但为何毒药‘鸩’却不见了,最后出现的是毒药‘红鹤’。我想是因为凶手在灯盏上放毒药的奇怪举动被人发觉了,不得已要把毒药除去。最后,凶手又采用另一种手段,也就是最简单的一种手段,就是在舀酒的同时乘机把毒药投放进酒坛……”
“我们都坐在座位上,只有在舀酒的时候才能接近酒坛。”黄门说道,“我想问,刚才舀酒的人是哪几位啊?”
雷捕头低头回答道:“回将军,在第三轮上舀酒的是李顾先生、张皓先生和江雪寒先生。”
三位听了,都纷纷低头拱手辩饰自己不是凶手。
黄门转身问天寻道:“天寻少侠,你说凶手在他们之中吗?”
“将军,这只是推断,但目前来看,这几位嫌疑最大。”天寻答道,“至于如何处置,那就要由将军来定夺了……”
就在此时,一位仆人急匆匆地来报:“庄主,我们在前院发现老庄倒在地上,好像身中刀伤死了!”
杜杰听了,大惊道:“如今他在何处?”
仆人回答道:“还在前院中。”杜杰听了,连忙向前院快步走去,雷锐跟在后面,众宾客也跟了出来……
前院之中,孙思邈检查着躺在地上的老庄,众人在旁围观。杜杰问道“孙大夫,老庄怎么样了?”
“他已经死了。”孙思邈说道,“但致命伤并不是背部的刀伤,而是腹部受到了重击,从而导致他死于内伤。”
这时,一个仆人上前递给杜杰一个玉牌,说道:“庄主,我们刚才从老庄的左手上发现这个玉牌,当时发现老庄时,他手上正握着这块玉牌。”
杜杰看着这个玉牌,正不得思索。雷锐看见了,大惊道:“这是……鬼门罗刹牌!”杜杰听了,也吃了一惊:“这就是鬼门罗刹牌?”天寻看到此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就在此时,一位仆人赶来喊道:“庄主,雷捕头的马还有浩然都不见了!我们发现时,见到看马的人都倒了在地上,而雷捕头的马却不见了!我们怀疑是浩然骑走了马。”
雷锐向杜杰问道:“庄主,你能说一下这位老庄和那位浩然的身份吗?”
“好的……”杜杰答道。经过了杜杰的一番介绍与说明之后,雷锐缓缓道:“如此看来,这位浩然的嫌疑最大。庄主之前没有见过他的容貌,只是受朋友之托,仅凭书信,就把他接入庄内。”
“当他进入酒庄时,也发现他有不妥之处,但当时酒庄生意较忙,我也没有多留意他。”杜杰接着说道。
另一边,那位假浩然骑着雷锐的马已经到了城门,正准备出城,却被守门的官兵拦了下来。
“喂,这么晚了,出城做什么事?”一位官兵说道,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我家在隔壁的镇上,来城里只是为了办些事,如今还要赶着回去呢,请几位官爷放我过去。”
“哦,不急,若你是在城里闹了事,我们放走了你岂不是不妥。”说话时,官差故意拉长声音。
少年听后,有点不耐烦了,眼中透出了杀气。
“你的手好像受伤了。”
“这是我不小心被刀割伤了。”
“是吗……”
少年思索着,看样子他们很无聊,是想在这里消耗时间,我如果在这困得再久一点,就会多一分危险,而且对整个行动不利,虽然门主有令,不能多生事。如今看来,只能那样做了……说时迟,那时快。少年目露凶光,一挥手中的马鞭,几个官兵立刻倒在了地上。前面没人阻拦,少年骑马越过栅栏冲出了关卡。马蹄声渐远去,留下一片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