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月照寒树,落叶飞舞。前院之中,众人还在议论纷纷。
此时,杜杰开口说道:“雷捕头,如今线索只有这个罗刹牌和在酒坛中发现的小瓶子,而我们只知道鬼门参加了这次的行动,而真正的杀人凶手究竟是谁我们却不得而知。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的确如此。”雷锐说道,“刚才说过,杀死高先生的并不是吊灯上的毒药,而是另一种。我们还发现酒坛里有一个小瓶子,这应该是盛放毒药的瓶子。凶手在第三轮与第四轮之间舀酒时乘机把毒药投入酒坛,能做到这些的只有李顾先生、张皓先生和江雪寒先生,但我们并无证据。如今只好把这三位先生带回衙门审讯了,而我则要去追那个浩然。”
杜杰听了,说道:“如今看来只好这样做了,那就委屈三位先生了……我相信定会给三位一个真相。”三位听了也点了点头,说也只好这样做了。
黄门疑问道:“雷捕头,能追上吗?都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对方都已走出六七里路了。”
“不瞒将军,我有两匹千里马。一匹公马,一匹母马。对方骑的那是一匹母马,而只要母马在公马十里之内,公马定能找到母马。”
“哦,竟有这种事情?”黄门半信半疑。
“我要动身了,各位,告辞!”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好,我也要回将军府了。”黄门说道,“来人!带上这三位先生。”虽说是带走,但和押走没什么两样,两个官兵走在前面,十多个官兵手执长枪跟在后面。黄门心中十分愤怒,不仅是因为这场刺杀……
“酒宴才吃了一半就发生这种事,的确很抱歉。”杜杰向大家道歉道。一位宾客开玩笑道:“传说酒宴十分凶险,果然名副其实啊!”
黄门并没有说什么,转身便走,因为今晚的事,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恭送将军!”杜杰在后面说道。
就在此时,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令所有宾客都大吃一惊,看来今晚吃的惊吓可真不少。
“李林甫,李大人驾到——”李林甫是当今丞相,也是一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
正在走到大门的黄门看到李林甫正在台阶下站着,于是停下了脚步,拱手道:“想不到李大人你也来了,实在是稀客,可惜的是酒宴已经结束了。”
“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喝酒的。”李林甫微微一笑地说道
“黄将军,想不到你也会来天下酒庄作客。”
“我只是来喝酒而已。”
“呵呵……将军真有闲情雅致啊。”
“闲情雅致不敢当,只是消遣而已。”黄门看了看那几位被官兵押着的宾客,说道:“实在抱歉,末将还有要事要做,先行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因为黄门根本不想和李林甫这种小人呆在一起,即使这样子做不太尊重,但黄门并不畏惧他,毕竟他是拥兵七万的两镇节度使,朝廷又能对他怎样呢?
此时杜杰正站在门口低头拱手说道:“李大人远到而来,未能及时迎接,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庄主客气了,我只是办公碰巧经过杭州,听闻天下酒庄天下闻名,于是便不请自来。”
“哦,请大人进庄内休息。”杜杰说道。
“不了,听说庄内发生了命案,况且如今天色已晚,我还要赶回住所去。”李林甫继续说道,“皇上也听闻酒庄名动四方,他特意要我带一句话给庄主。”
杜杰听了,连忙走下台阶,来到李林甫身前,拱手说道:“大人请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李林甫低声道,“庄主,你明白了吗?”杜杰听了,把腰弯的更低了,拱手说道:“杜杰明白!”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皇帝陛下最担心就是江湖之人牵涉政事啊。”说话者看似漫不经心,但气氛却压抑到了极点。“那……就不打搅庄主了,告辞!”说完便转身坐上马车。看着远去的车队,杜杰心中感到一阵彷徨不安……
而另一边,雷锐出了天下酒庄后,并不是出城去追那位假浩然,而是去了反方向的树林里……
戍时三刻,雷锐离开酒庄去追刺客;戍时四刻,李林甫到访酒庄,却连大门未进,只对杜杰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去。如今已是亥时,众宾客经历了今晚的事情之后都已疲倦,杜杰与宾客聊了半个时辰之后便把这十多位宾客安置在酒庄之中。
而此时已经是子时了,宾客们大都已经就寝,但有一位却没有睡。琉璃瓦房顶上,一人正坐在房脊上。这人一袭白衣,眉宇间透发出英气。此时,一阵微弱的铃声响起,那是小铃铛的声音,铃声清脆悦耳。天寻回头向下看,是杜燕。她换了身衣服,一袭淡蓝色的衣裙,头发有点潮湿,好像刚梳洗过,在月光下看起来更美了,铃声是从她手腕上戴着的那串铃铛饰物发出来的,手上还挑着一盏灯笼。
“天寻,你在屋顶坐着干什么?”杜燕先开口问道。
天寻微微一怔,因为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直呼他的名字。“我在看月亮,因为睡不着,所以出来透透气。你是来找我的吗?”
“是的,可以下来说吗?”
天寻飞身跃下,跳到杜燕面前,说道:“请问小姐找我什么事?”
“我爷爷说要见你,请你现在跟我过去。”
天寻微微一笑,说道:“请小姐带路。”其实天寻早就猜到今晚会有个特别的人来找他,这也是他来酒庄的目的之一。
杜燕杜燕领着天寻穿过庄园的旁的夹道,来到了后院,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杜燕推开门,天寻见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庄主杜杰,而杜杰身旁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此时天寻未开口,老人就开口道:“老夫很久没有见过来酒庄的客人了,尤其是像少侠你这样年轻的客人。”
“请问老先生叫我到这里是为了何事?”天寻客气地问道。
“听闻阁下要找一个叫杜盛的人,请问找他做何事?”
天寻笑了笑说道:“如果在下没猜错,老先生您就是杜盛!”
“哈哈……年轻人果真好眼力!”老人说道,“老夫隐姓埋名数十年啦,一直不再理江湖恩怨,这个名字甚至连我的家人都不知道,少侠你来找老夫究竟是为了何事?”
“不知先生是否还记得……”天寻说道,“三十年前,先生从望月阁中带走了一把剑,不知先生是否还记得那把剑的名字?”
老者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天寻说道:“天寻……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望月阁中带走了天寻剑?”
“是师父告诉我的……”
“你师父是……”
“先生叫我过来,定会知道我是谁。”
杜盛说看着天寻道:“今天早上少侠拔剑救了燕儿,我看见少侠的身手,猜出少侠定不是普通之人。”
“先生看到了我,而我却没有感觉到先生的存在,这说明先生也不是普通人。”
“你是鬼谷弟子,我没猜错吧?”杜盛说道,“我看见你用的是纵剑术。”
“知道纵横剑术的人,世上已所剩无几了,敢问先生究竟是何方高人?”
“我曾和鬼谷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老先生曾见过我师父?”
“不瞒少侠,酒庄自秦汉以来,受历代鬼谷先生的照顾。酒庄承蒙鬼谷先生的指点,才能稳于乱世之中,不至於在乱世中覆灭。至此以后,酒庄便与鬼谷有了联系。”杜盛神情变得沉重起来了,“而如今酒庄又陷入了一场即将来临的危机之中,这场危机将会是酒庄三百年来所经历的最重大的危机!”
“对于酒庄的情况,在下也了解一些。”天寻说道,“至于这一场危机,先生大可不必太担心,在下奉师父之命,特来天下酒庄,帮助酒庄度过这一场浩劫。但我毕竟只是鬼谷弟子,力量微薄,还请大家多多协助。”
“那自当然,酒庄定会竭尽全力配合先生的。”杜盛高兴地说道。
这时,杜杰说道:“爷爷,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先让天寻少侠回去休息,并且若让客人知道天寻少侠深夜在后院之中也不太好啊。”
“也好。”杜盛说道,“今天色已晚,今日所发生之事,等明日送走了客人再讨论也不迟。”
“那……先生告辞了!”天寻向杜盛拱手说道。
“告辞。”杜杰说道,“燕儿,送一下天寻少侠。”
待天寻出去之后,杜杰转身问道:“爷爷,那天寻的身份可以确定吗。”有过浩然这一个例子,杜杰不敢再疏忽了。
“我已经确认过了。”杜盛说道,“他的确是鬼谷弟子,是酒庄的贵客,你切不可怠慢啊。”
“是的。”杜杰领命道,“我还有一件事要问爷爷,鬼谷究竟是一个怎样的门派?我从未听说过。”
杜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道:“鬼谷,是一个神秘而高深莫测的门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