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行水穷处,碧叶连天如苍海,翠嫩的莲蓬,退去粉色的外衣,展出它的本色,竹排上一箩筐一箩筐都采得满满的。
载着丰收的欢悦,少女们一一连起了渔歌,对唱了起来。
天是湖,啰——嘿——
“啊!”
临着湖中最近的少年采衣刚亮出嗓子,就引来了一声尖叫,姑娘们一时间都让叫声愣住了。
巡了四周,在叶子稀疏的水域冒出一个小人来,见她连连呛了几口水,心善的采衣姑娘立即跳下水,将小姑娘抱上了自己的竹排。
一些爱热闹的姑娘,也跟着采衣一早上了岸,去她屋里。
“原来他是个女娃娃呀?”眼尖的巧莲惊呼道。
“咦?巧莲你认识这孩子?”采衣问道。
巧莲点点头,说:“前两个月,我娘病了,我去镇子上取药,在街道看见她正与现行差役争辨,险些就打起来了。”
“那小姑娘的胆识可真大,官老爷都敢吵。”一旁的同采莲蓬的姑娘说道。
巧莲没理采那姑娘接着说道:“后来听隐隐到是他是差役们抓上的贼偷,她当时还是小子的模样,衣裳也不如现在的光鲜。破旧的确实容易让人觉得是北方流窜过来的小叫化子。所以大家只当是看热闹,谁也没想着帮他一把。”
“可后来呃?”采衣问道。
“后来呀?后来县府的老爷跟着一位好看的先生一起出现在了市集,老爷痛骂了差役,而那先生当时生气得揪着这姑娘的耳朵回去了。”巧莲说得没头没尾,采衣也没听白。
“就这样?”另两位都疑惑得问道。
“但没有,采衣难道你忘了,荷花祭的事儿?”莲巧道。
“这跟荷花祭有什么关联?”
新来的县令不是把荷花祭废了吗?跟这孩子有什么关系?
“呀!也怪我没说清楚,荷花祭的事情就是那位揪耳朵的先生揭发的,听说那先生有功名在身,可以随时向朝庭进言地方不好的事。”
“你是说先前的县令那位先生拉下的?”采衣满心欢喜,正是这位先生才让她,让她与几位同村姑娘避过了殉河神的命运。
巧莲笑着连连点头,这可是当主蒲的父亲亲口说的呢!
“咳——咳——”
“师傅,师傅救命!”
小溪醒得正是时候,几双齐齐刷刷亮眼,正盯着她仔细的瞧着。小姑娘那见过一下被这么多双眼睛围观过,就是在别院里,也只是玉衡直眼瞧过她。
“你们?干嘛!”小溪本能的缩到了床的最里角,可再里能远到哪去?
“快把被子披上,就你一身单衣,要病出好歹,我们可就无颜见救命先生了。”采衣说着,把被褥包住了小溪周身。
“救命先生?呃?谁呀!”她可不认识什么救命先生这号人物。
巧莲挤出身儿,笑着说:“前两月,我可是亲眼着先生揪着你耳朵离开市集的。”
闻言,小溪两手捂上耳朵,一脸无辜的说道:“不是不是,他拎得是衣领子,你瞧错了!”
“真是爱面子的姑娘,你能说说,你家先生都怎么向朝庭进言,让姐姐们避开了生祭。”巧莲见小姑娘也不怕陌生,又问了起来。
“是你们州刺吏何大叔自己的主意跟他没关系。”她觉得何大叔最冤,自己忙死忙活的收集民意,证据。师傅往人群里那么一站,把所有的功劳都占了。
远在偏乡,谁会知道州刺吏是哪位?姑娘们左瞧瞧右瞧瞧,都一阵茫然。
小溪也不忌讳,说道:“都说荷县的秋风很漂亮,师傅从夏日领着我住在仙女岸边……”
师徒两人住着没几日,荷花就陆续开了起来,美不盛收呀!小溪更是使着轻功天天往湖里跑,也可能是体质天生的弱了些,往常使了一段,她一个没劲,就像今日让采衣救上的一样,掉入了湖中。那次可今早的运气,一沉就是入了湖底。
湖底那时啥?别人许是看不见,可小溪脖子上挂的珠子可不一般,那是碧海珠,溶了水,在黑暗里可亮得很。亮了可不就事儿来了,她一眼看见了骷髅头,惊悚得她当场晕了过去。醒后跟着师傅几经打听才知道是荷花祭中丧命的女子。
她是没招可使,这不也只能找当官的爪子,咆哮一下,所以巧莲那天看到的,不过是小孩子心里不舒服,找那些当事人撒撒气而已。如果她师傅不来,她还真会下手把差役给痛揍了。因为那二人可是暗地里年年经手挑选姑娘的事儿呀!
县令倒台的所有过程中,师傅唯一做的就是写了一封书信,结果就跑来了微访的何大叔。反正在她眼里,师傅是天天作画、饮酒,很是痛快;而何大叔是日日整理资料抄入紫色的小折子中,忙得头发发白。
“扣!扣!扣!”屋外门声响起。
采衣连忙跑去打开,内屋的小溪听着脚步声极为熟悉,惊呼:“师傅,师傅!不许进来,我还没好穿衣服!”
话音刚烙下,一套干净的袍子被抛准了小溪的头顶。姑娘们笑着避到了一处,也不敢走出内屋,怕让先生见了笑话。
小溪可学不来那些姐姐们的法子,师傅有的是意思整顿她,一个不行还有两个呃!
外屋,清逸向采衣施身谢礼道:“小徒顽劣,多谢姑娘相救!”
“先生严重了。我与屋里几个姐妹本是被选进荷花祭的苦命女子,今天能救上先生的弟子,也算我们有缘能向先生亲自面谢一回,在此,小女子带众姐妹谢过先生的救命之恩。”采衣重重的跪下了双膝。
采衣心思透澈,她大致明白转变她们众姐妹正是那短短的一封书信。巧莲虽说嘴快,心思可不慢,谢命之恩可不能忘,也冲出内屋给清逸跪下了。清逸紧忙扶拉起二人,他不善于面对女子,眼见二人又跪下时,小溪冲出屋说:“别别别!再跪,我师傅都让你们跪跑了。”
采衣掩着帕子偷偷瞧了清逸一眼,微微的笑了。巧莲见着小溪说辞,爽朗的笑道:“那就只能言谢先生了。”
“贫丫头!”清逸忍不住碎了一句。
小溪白白眼,咧着缺牙的笑口,道:“丫头不贫,丫头可比先生富多了,嘿嘿!”
“劣徒已无大碍!我们就不作打扰。”清逸言毕,领着小溪出门了。
与采衣家隔湖的对岸,正是师徒二租下的茅屋,简单的篱笆,两块种着菜的小地,一排三间的小茅屋,虽说不大,却也让二人过的悠然自得。
有心谢上清逸的采衣,没几日就找到住处,不过这日,清逸出了门,只留下了苦命的小溪,写着师一清早的作业。连着几次的落水,她被禁足了。
“禁了才好,省得你师傅担心,落水可容易烙下病根子,到时候就麻烦了!”采衣轻声安慰道。
担心没见过,省心到是真。思及到此,小溪狠狠咬了手中的肉包子,心里有些幸福的感慨,好久没吃肉包子了。
瞧过厨房的华衣,停步问小溪说:“锅子里黑呼呼的是药吗?”
“是师傅煮的粥。”回了话小溪,继续咬她的包子。
粥?黑得一团浆糊?哪还能吃!
“家中都你师傅做的饭菜?”采衣问道。
“恩。”
小溪也煮过,只是粥也不成,饭也不成,反到是把住人的屋子点上了几回。打那以后清逸也死了让小溪烹饪心。
“你们师徒二人日子过得——真清苦。”整个屋子里没半点像样的食物,真的很难让人想象。
“也不呀!师傅经常我烤鱼去!”嘿,味道还是不错的。
……
两人闲话扯到晌午,清逸从外边带回一个少年,只见他头发蓬松,脸上青肿,嘴角还留着血迹,衣衫破烂。
小溪摸了摸手中仅有一个包子,有些不舍,可是那个少年一直狠狠的盯着她,最后她是羞愧地把包子递上的。
“你一定饿了,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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