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聪老脸一红,心中纵有不服,也没有说出来。七巧老人那有看不出来之理,他捡起一块石头,打向展聪,力道之猛,比以前似乎大了几分。展聪知他在试自己的武功,也一块石头打向七巧老人的石头,展聪以为现在内力比以前强了许多,定会撞飞七巧老人的石头。不料,两块石头相撞,七巧老人强势的撞飞了展聪的石头,带着余力,继续向展聪飞来,展聪连忙闪开。这才知道,七巧老人实在是未出全力,对他的武功更是心悦诚服。七巧老人继续说道:“小子,你叫展聪是吧?”
展聪这时去了轻视之心,恭敬的说:“是的。”
“老夫今日对你武功也的指点之恩,来日七巧门若有大难,还是请你伸出援助之手。”
“那是应该做的。”展聪回答道。七巧老人没有在说话,坐在哪里静静沉思,展聪知道老人一生坎坷,更是被最亲近的弟子所害,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几无用处,在这山洞里一困二十年,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心想自己一旦脱困,一定要救出七巧老人,让真相大白于世。
要救出七巧老人,自己就必须要脱出牢笼。如果明日包正直找不到自己无罪的证剧,难道自己就该遭受这不白之冤吗?展聪也陷入了沉思。
黑暗很快笼罩了整个山洞,山洞里听不到一丝声音,偶尔,洞外传来几声鸟鸣,也是几不可闻。山洞里冰冷,阴气沉沉,展聪靠在他挖出来的凹陷里,渐渐的睡了过去。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到“吱吱”的声音,展聪睁开眼,见那扇铁门正渐渐的打开。莫非是叶大哥知道自己难以脱身,前来相救,若真如此,自己是走是留?不走会将性命留在七巧门;若是走了,恐怕一生都得背负杀人的罪名。这当真还难以决择。
铁门很快就打开了,皎洁的月光从门口照了进来,明亮、清冷,接着两条人影电射而进,两人都是黑衣蒙面,其中一人双手一抬,只听到“嗤嗤”,黑暗中看不清楚,听风辩气,展聪判断出那是极为细小的银针,从机括里发出来的声音。以针作为暗器的首推暴雨梨花针,但是暴雨梨花针正大光明,声音也要响亮得多了;与暴雨梨花针齐名的是血雾牛毛针,据说血雾牛毛针是四川唐门一位制器高手研制而成,因其过于歹毒,针上焠有剧毒,发射时无声无息,刚制造出来就被唐门封杀,所以根本就没有流于江湖。这人多半是唐门弟子,唐门弟子跑七巧门来干什么,莫不成是付立山等人见拉笼不成,特来暗杀自己吗?展聪连忙将身子紧紧的贴在洞壁上,大气也不敢出。
那两蒙面人层层推进,牛毛针上下飞舞,似乎是不放过山洞里的任何生灵。不好!他们是要对七巧老人下手,七巧老人到现在没有一点气息,莫不是已经遭了毒手,展聪心中气愤难平:好可怜的老人。他手握剑柄,心中发誓,若七巧老人遭了毒手,他今日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要大开杀戒!
蒙面人也觉得不对,其中一人掏出一颗夜明珠,往洞壁上一嵌,洞里顿时明亮了许多,只见锁住七巧老人的地方根本没有人,两人面面相窥。说时迟,那时快,一条人影从水潭里窜了出来,正是七巧老人,他内功较展聪深厚,在铁门还没开时就躲进了水潭里,血雾牛毛针虽然歹毒,对他却一点用都没有。此时,他如大鹏展翅般的扑向两个蒙面人,空中变拳为掌,欲一举击毙两人。使血雾牛毛针的蒙面人见状,腾空跃起,两人在半空中对了一掌,两掌相交,蒙面人被一股大力击中,如断线的风筝,直向后飘,七巧老人也冷哼一声,跌倒地上。另一蒙面人吓得腿都软了,转身就想跑,被使血雾牛毛针的蒙面人一把抓住,那人似乎受了重伤,断断续续的说:“不要害怕,这老匹夫中了我的追魂夺命针,此时毒已发作,没有解药,支撑不了一个时辰,你要赶快对他施展‘万蚁噬心’,问出七巧密籍的下落,否则晚矣。”原来那蒙面人将追魂夺命针藏于掌中,急切间,七巧老人并未发觉,虽然他震退了蒙面人,手掌却也被毒针刺破。
“当真?”那蒙面人见七巧老人跌倒地上,面色蜡黄,冷汗直流,却也信了几分。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地朝七巧老人走去。展聪心中大怒,他拔剑一式“钱塘潮声”向走向七巧老人的蒙面人攻去。蒙面人听见风声,头也不回,衣袖一甩,直卷向展聪手中的剑。他施展的流云飞袖功,若在展聪剑法未成之前,他这招当可见功,也是他托大,以为展聪武功远不如己,却不知展聪此时武功几可与七巧老人比肩。展聪冷笑一声,一剑削断了蒙面人的衣袖,剑式未变,继续向蒙面人的头削去。
蒙面人惊慌失措,他怎么也没料到展聪剑法精妙如斯,一剑就破了他的流云飞袖,此时展聪一剑占先,蒙面人只得往前一扑,展聪剑尖险险的划过,蒙面人蒙面的头巾一下子被划破,一张惊慌的脸出现在展聪眼前,展聪手脚突然间变得冰凉:“啊,是你?”
出现在展聪眼前的,赫然就是本已经死去的、尸体失踪的妙手周富贵!
周富贵见展聪站在那里发呆,知道不是展聪的对手,他一把拉起受伤的蒙面人,猛的就窜出了山洞,等展聪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去得远了。
展聪本来想追,一见七巧老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走过去扶起七巧老人,只见面色发黑,双眼深陷,他急忙掏出一把解毒丹喂进七巧老人嘴里,药不对解,聊胜于无,他想起那蒙面人说没有解药,七巧老人活不过一个时辰。于是说道:“前辈,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取解药。”七巧老人一把抓住他说:“不要走,来不及了,老夫受了这么多年的罪,这样也许是种解脱。”
“前辈……”展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却听七巧老人断断续续的说:“老夫号称七巧,棋琴书画拳掌剑,这二十年来,我在地上画棋盘,自己左手与右手对奕,我在地上画画,写字,练拳、练掌、练剑法,却单单少了琴,是啊,我二十年没有摸过琴啦。”展聪听七巧老人的诉说,包含了多少心酸、寂寞和无助。难道,老人最后的心愿也完成不了吗?他将七巧老人放靠在洞壁上,轻声说道:“前辈,在下去去就来。”说着,就展开绝世轻功,一掠出了山洞。
此时,已是深夜,寂静无声,展聪正愁着脸,不知道去哪里给老人找来琴,就听到了不远处的阁楼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弹奏声,他想也不想,如一阵烟似的掠了过去。那阁楼的窗户开着,一妙龄女子正对窗抚琴,展聪直接翻窗而入,那女子一惊,正想大叫,展聪手一拂,已点中了她的睡穴,接着抱起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