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大夏幽王实施****,封地诸王揭竿而起形成了三十六个小国家,三十六个国家连年征战,形成乱世局面。乱世持续了一甲子,梁国在谋士霍乱的帮助下基本统一了两界原以东的大片领地,大夏王朝只能退居两界原以西。为了安抚民心,大梁国改名东夏王朝,原本的大夏王朝则在东夏人口中成了西夏国。
武毅三十年,一队护卫骑从西夏国而来,护送的是西夏国赫尔烈王送给东夏武毅王的珍宝。在进入东夏国境内后遭到高手伏击,珍宝最终不知去向。西夏王赫尔烈怒火中烧,两国边境多年的和平岌岌可危。
暖风徐徐,不像边境的冷酷,一株大柳树不知生长了多少年,风一吹柳条就飘动起来。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啊——呸!”黄牙黄发的老兵嘴里嚼着干黄的龙须草,黄牙将草嚼碎后吐在手里,两手一搓涂在卫邪红肿的脑门上。旁边看的是是一个肤色有些黑,笑起来很憨厚的少年。
“黄老鬼,你个天杀的!想要老子的命吗!”卫邪跳起来指着黄牙黄发的老兵骂道。甲胄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看眉眼才不过十二三岁,黄发老兵听到卫邪骂骂咧咧也不生气,反而嘿嘿一笑,居然是个难得的好脾气。
“龙须草没多少存货了,要知道这东西可是能换一坛老酒的好东西啊。”黄发黄牙的老兵有些心疼。
“小气鬼!赶明儿老子给你偷个十坛八坛的,喝死你!”卫邪气呼呼地说道。
“要真是那样啊,我也愿意了!”黄发黄牙的老兵砸吧砸吧嘴,笑的很猥琐。
老兵的名字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但说起爱喝酒的黄发老鬼,却没有人不认识。年轻时从军,这黄发老鬼还不是老鬼的时候爱上了边境上的一个女人。打仗挣的军功都给了缺胳膊少腿的兄弟,因为没去处,就一直待在两界原,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希望有一天能够再见到那个绿衣裳的姑娘。绿衣裳的姑娘没等着,却等来了两个孙子辈的大爷。
夏麟沉默安静还知道孝敬人,比较讨黄发老鬼的喜欢,瘦啦吧唧的卫邪他不喜欢,这么小就只知道跟人打架,像当年的自己。
卫邪恶声道:“黄老鬼,马老六他们几个真不要脸,打不过我就一起上!等我好了,我要把他们打得跪地求饶!”
“丢人。”长相憨厚的夏麟说。
“夏麟这话说的对,就是丢人。”黄发老鬼说。
卫邪撇撇嘴,最终趴在长凳上,等着黄发老鬼给他舒活筋骨。黄发老鬼不知道使用的什么手段,手掌上带着一股热力,每一次舒活筋骨那股热力就会在卫邪体内乱窜,让他舒服的想睡觉。卫邪听黄发老鬼说这股热力叫什么真气,练出真气的都是一等一的大高手。若是说铁都统是一等一的大高手,卫邪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不是谁都可以三拳打死一头吊睛白虎。但说黄牙黄发一身油污,整天醉醺醺,从来不擦眼屎的黄发老鬼是高手,卫邪是打死也不相信。
夏麟应该是相信的,他最喜欢听黄发老鬼讲年轻时候的江湖往事,两界原实在是太无聊了。听到精彩处,这个憨厚的少年总喜欢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除了每天的驻守任务,就再没有了别的事情可做。卫邪总觉得黄发老鬼的故事不太靠谱,这世上哪有什么羽化登仙,哪有什么天人合一,一般武夫很多活不到一甲子就死了。咋死的?还不是被人打死的!
卫邪一直都想着离开两界原,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很多事情必须得做,他希望能有一场战争。
浑身没有几两肉的卫邪抬头望向看不到边界的两界原,有些索然无味。没有战争就没有军功,没有军功他就永远也回不去。
“听说西夏王给大王的宝物被人劫了,这是一个机会啊!”卫邪眼睛一眨一眨:“若是我们把那宝物找回来可就是大功一件啊!”
夏麟和黄发老鬼都觉得卫邪是异想天开。
卫邪也觉得有些不太可能,有些憋屈,还是好好练功吧!
卫邪用刀好过用剑,夏麟用剑好过用刀。招式一板一眼,可怎么看怎么别扭。练了三年只得到了形却无真意,夏麟不着急,卫邪有些急了,这样练下去何年才是个头。
卫邪曾问过黄发老鬼这些招式的名字,黄发老鬼只说是当年师父传下来的,至于名字嘛,倒还真是忘了。
每次说到这,黄发老鬼都会摸摸藏在怀里的一把剑,那把剑做工不精细,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卫邪甚至从未见过这把剑出鞘,黄发老鬼说这把剑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剑。
就像每一个刀客都说自己手里的刀是世界上最快的刀一样,卫邪只当黄发老鬼是说说而已。
黄发老鬼还说,这把剑在他手里只能出鞘一次,如果再次出鞘,那就不是他了。
“老鬼,啥时候这把剑借我耍耍呗!”卫邪嘿嘿笑道,带着一股子不怀好意,夏麟也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不成啊,还没到时候呢!”黄发老鬼笑笑,把剑捂得死死的,天知道这小子会不会把剑卖了换钱花。
黄发老鬼日夜摩挲着怀里的那把剑,卫邪不懂,不过是一把剑而已。怎么在黄发老鬼手里,这番动作咋就那么猥琐呢。黄发老鬼咧嘴,露出一口黄牙:“你懂什么,这把宝剑名叫撼龙,撼龙知道不,天下气运为龙,黎民苍生为龙,这把宝剑都可以撼动,管它什么天下气运、黎民苍生。只要一剑在手,天下我有。嘿嘿嘿······我师父当年是这么说的。”黄发老鬼说到后来就笑了,大概也觉得师父这话有些不靠谱。
玉壶山白帝峰,黄发老鬼曾在那里习武,年轻气盛总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后来去江湖走了一遭,吃过亏,栽了跟头也就觉得事事不会太如意。什么天下第一,什么羽化登天,都不如一壶老酒来得实在。
“这把剑要真这么厉害,你咋不混个大将军当当!”卫邪撇撇嘴,有些嘲讽。
“你懂啥!”黄发老鬼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当大将军是要打仗的!”黄发老鬼说。
“打仗就打仗,早就无聊死了!”卫邪说道。
西夏国与东夏王朝的关系与两国势力强弱有关,早些年武毅王开创了武毅盛世,近年来武毅王身体每况愈下,朝中大政多由左相王太谷与右相赵方之把持,又加上武毅王的几个儿子明争暗斗,王朝内风雨飘摇,损失了不少治世良臣,军队里又有赵煦、李文山、周宗义这样尸位素餐的年轻将军,东夏王朝国力已大不如武毅盛世,于是西夏国蠢蠢欲动。
“盛世将休。”黄发老鬼喝一口老酒打个酒嗝,回去睡觉了。乱世将来,跟他黄发老鬼有什么干系,早该死的人了。
卫邪与夏麟对视一眼,也不练功,撒丫子跑了。今天铁都统说要带他们去两界原巡游,相比于练功,还是巡游更有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