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去了什么法国,他四年前就来了北京广电。此次与华娱签约合作,整场晚会都是由他精心策划。莫偎姐,你不会不知道吧?
莫偎从躺椅上突然站起,盖在身上的外套,轻轻滑落在地。
窗外的云,无声地飘过。如此澄澈的蓝白,悠远而宁静。久违的画面,在心里一点点苏醒,再重现。莫偎的肩,在轻轻的,有节奏地抖起来。
刘烨轻声叹息,欠身退出房间。门被轻轻关上的刹那,他听见休息室有哭声低低地传来。好似坚强了千千万万年,此刻终于软弱地哭出声来。
刘烨不忍再看,他拦下欲敲门进去的卸妆师,轻声说,帮我找下晚会的负责人,夏炎。
爱要有你
深情伤感的音乐在小屋里回荡:“爱要有你才完美,我却无力再挽回……”
江南仰面躺在床上,任泪水在脸上如注滑落,思念蚕食了他的思绪,他的整颗心。他真的好想香香。
香香,香香,他在心底不住呼喊着这个名字,想着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
经人介绍,他认识了温柔的香香,很白净,很漂亮。他记得初见时她的笑,仅一个笑容就征服了他。他很爱她,拼命追求,他的真诚感动了上苍。香香很快就属于他了。听到朋友们夸自己的女人漂亮,他如同吃了蜜,心里甜极了,无比自豪。
香香也爱他,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还没有买房子,还没有结婚,他们租了一个小房子,房子不大,住在里面的他们,却很甜蜜。他记得他回家时她做饭、收拾屋子的样子,他记得她端着热腾腾的茶水向他走来的样子,他记得她扬扬手中的擀面杖,温柔地笑:“今天我给你包饺子。”他记得她笑着给他穿上新洗的衣服,给他扣上衣服扣子的样子。这一切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可是,这分明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他家境不好,而她什么都不在乎,一心一意要跟他在一起。他的爸妈都老了,买楼房,结婚都要靠他自己筹钱,他四处奔波,却很难筹集到那么多钱,所以,每天心烦意乱。他开始冲她发火。何况,香香是跑不了的,属于他的,想到这些,他就犯了混。
那时,焦头烂额的他,每天出去喝酒,每次都喝到好晚好晚,扔下她一人在家,完全不顾她的寂寞。她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家,让他少喝酒,他便来了气,他气势汹汹地回家,然后对她一顿拳打脚踢。
他喝得太多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香香的鼻子流了许多的血,怎么止也止不住。她不停哭,不停哭……
第二天,香香的爸妈知道了他们打架,来了,他的酒也醒了,香香爸说:“他竟然敢打你,你跟我回家!”说着,就要拉香香走。香香却斩钉截铁,清清楚楚地说:“我不回家,我这辈子都要跟着他。”
香香爸妈无奈地走了。
他感动了,可是冲她发泄似乎成了习惯,心情不好了,他就一次又一次地打她,而香香却怎么也打不走,每次打完,他只要用点甜言蜜语稍微哄哄她,她就不再生气。她就依旧对他笑,依旧照顾他,依旧那么无微不至。可能正因为如此,他更加变本加厉了。似乎在外面伤掉的自尊,只有回家打她时,才能找回来。
那一次,是他最后一次打她。他喝了酒,回家,一进屋就破口大骂。他骂香香:“你这个废物,你也不会挣钱,老子早晚被累死了,你一点也分担不了……”越骂越生气,然后他飞起一脚踹在她肚子上……
血,血顺着香香裤腿流下来,他慌了,慌忙带她去了医院。医院里,医生告诉他:“她流产了。”
香香再也不肯见他,只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江南,我们之间彻底完了,我是那样地爱你,受多少委屈我都不在乎,只要你能开心一点。可是现在,你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们完了,真的完了。”
无论他怎么挽回,都已经太晚,香香再也不肯见他,再也无法原谅他。
如今,听说香香已为人妻,而他,拥有时并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那是怎样锥心的痛。现在,他只能听一首流泪的歌,回忆他们的过去:
“爱要有你才完美,我却无力再晚回,长长的夜独自去面对,我不想听到你爱上了谁……”
在樱花树下等我
樱花飞散的季节,月光,迷茫凋谢了的忧愁。
有多久没有过似曾这样月色的夜空了,死月拍落飘在肩上的落絮,这样想着。
纷飞起越来越多的樱花,把整个深邃的灰黑,逐渐吞噬。
七国争霸,狼烟染黑天南地北,马蹄荼毒苍生。
青黄不接的岁月,流连仓皇,死月在一片寂静不语的山河中出现。
没有太多华丽的宣言,死月默默登场,在血色的年代穿梭兵荒马乱中,一次次创造属于百姓心目中的神话。
民间盛传关于死月的事迹,就像一本厚厚的神话书,在书里面,提到很多关于死月如何玩弄七国君王大臣,怎么盗窃皇室迷宝,怎么穿越古林沙漠追踪用于攻打国家的军粮这些累累事迹,但更多提及到的,却是死月谜一般的精准剑法以及带起黑夜一丝冷风的飘渺身影。
没人见过死月的样貌,只知道死月拥有一头纯白色的头发,银得耀眼。
齐国曾派国内的杀手追踪死月行踪,30名杀手出去,只有6名回来。
消息传开来,民间兴奋了,大家都在吹嘘,说死月怎么以一对百并轻松获胜,说法越来越夸张,甚至有死月在空中飞行百里后直接落下砍杀齐国杀手这样的想象。
慢慢,死月的事迹在很多集市被一些说书的拿来神化,市铺里买卖死月所穿的衣服,深山寺庙中甚至出现雕刻有死月雕像的佛像。人们浮想翩翩,都说死月是上苍派下来拯救他们的使者,在他们心中,死月,已经不亚于神了。
日落余挥还闪耀的那一片地面上,有个袅袅升起炊烟的村庄。
一户农家里,素装打扮的女孩双手抱膝,紧张西西地看着躺在面前昏迷的黑衣人,并不时用衣袖擦擦黑衣人额头上的汗水。
黑衣人是女孩上山拾柴时发现的,起初,女孩经过时看到有人躺在草木里一动不动,以为是个饿死的乡民,但随即发现这位乡民衣着很不简单,并且还有呼吸,她连忙把拾到的柴火编制成担架,并回村叫人把这位面目都被铁制面具遮掩的人抬回家。
简单按照村里人的交代,在清洗完伤口后,女孩天天上山采摘草药回家,草药一部分给黑衣人外敷,一部分内用,于是,黑衣人那碍手碍脚的遮掩物就被女孩撤了下来。
往后的日子,女孩就像很多剧本上写的情节那样,慢慢对这位穿着奇特,拥有一头纯白银发的少年有兴趣了,想知道他的身份,想找到他的家人,但最吸引女孩的,却不是以上这些,而是少年阴柔的笑,这是女孩在偶尔间少年睡梦时看到的。
村庄有天突然热闹起来,一队官兵无端闯进村庄挨家挨户地进行搜索,说是找通缉犯,村里马上有人跑到山上找到正在采药的女孩,告知其消息,女孩想起了躺在炕上的少年,把手上装满草药的背箩一扔,女孩没命朝家跑去,边跑眼泪边留,千万别出事,女孩心里着。
当看到少年仍旧躺在炕上时,少女那颗跳到喉咙的心才稳定下来,身上好几处在奔跑时摔伤的伤口都不顾了,连忙打开以前用来当仓库的地下室,把少年搬了进去。然后静静等待官兵的到来。
最终,女孩还是躲不过剧本的安排,在她家乱翻一通的官兵,在最后要放弃时却被一位军官在地板上发现了一丝丝细碎的银发,立即,官兵把纤细瘦弱的女孩拎到村口,在众多村民面前对女孩进行逼问虐打,围观的村民,只敢怒却不敢言。
天黑了,官兵个个打得筋疲力尽,而女孩却选择沉默对待官兵的拳头,女孩的家翻遍了,还是一无所获,愤怒的军官走时一脚揣在女孩的腹部,野种!军官骂了句。
待官兵们消失在黑夜边际,村民慌忙把昏迷的女孩抬回家,一堆人聚在女孩家门口,有辱骂世道的,有留泪悲叹的,直到天微微亮人群才散去,只剩下几个还在处理女孩那遍体鳞伤的身子,天亮了,他们也支着疲倦的身体回家去了。
许久,女孩醒来,第一时间就是钻进地下室看少年,少年安详的脸令到女孩温柔地笑了,她重新用瘦弱的肩膀把少年抬回地面,然后转身找背萝,山上找寻草药。
村里有人替女孩不值,你这样付出,要得不到回报,怎么办,要是昏迷的那个人永远也醒不来,你也照顾他一辈子?
回到家还能看到有人在等着我,这个情景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在战火中死去的双亲还健在的时候吧……女孩咬着下唇,没有说下去,之后转身拿起背萝,上山去了。
少年终于醒了,在女孩又惊又惶恐的神情下。
这是哪儿?少年痛苦地扶着头问女孩。
一个村子,你已经昏睡好几个星期了,女孩说完转身出屋端着已经熬好的药水回来,喝吧,对你伤口有好处,这里没有药店,只能上山采药。
少年望着女孩,拿过药水一口喝下去,却立即仓得不断咳酥,女孩慌忙上前把留在少年嘴边的药渣滓擦去,喝那么急干什么,你现在伤口还没好,要注意,女孩柔声说。
少年端着碗动也不动看着女孩,女孩定住了,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后连忙把手缩回,低着头,不好意思,说完面赤色的转身出了屋子。
少年是死月,在逃脱齐国杀手追踪时受了重伤,之后一直在女孩的家昏迷,在死月失踪的那段时间,人们议论纷纷,在传言着,七国更是不失时机的发起地盘争夺战,一时间天地屠茫。
死月留在了女孩家,帮忙女孩一些日常生活,他一边养伤一边借上山砍柴的机会打听外面世界的情况,事情混乱得超出自己的想象,他想。
轻斟一杯晚风,死月和女孩在茅屋外面搭起的草亭下坐下,叩起青灯一盏。
你叫什么名字?麻烦了你这么久却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死月问道。
伊织,女孩沉默了很久才回答。
死月点点头,这段时间打搅你了,不好意思。
你要走了吗?女孩突然问。
死月不回答,初出的月牙儿在死月白色的头发上留下深深的银灰。
女孩低着头,肩膀不断抽搐,女孩知道,到最后,自己还是孤零零,自己终究还是躲避不开世道的叼蛮。
正想着,却发觉自己被双手包围,头随即靠进一个壮实的胸怀。
等我回来,在樱花开出的那季。
一定要离开吗?女孩的手紧紧抓着死月的肩,泪水像泻了堤的坝。
还有些事情一定要等我去完成,死月沉默。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女孩抬起头,注视着死月春柳似的柔和。
死月阴柔地笑了,就像当初女孩看见的那样。
死月,我叫死月。
死月消失了,在民间。
秦国,却多了个杀手,叫天诛的杀手。
战国七雄纷争在历史尘埃中渐行渐远,天下分久闭合,红尘中佛珠明灯亦如东水消逝,婉转流淌,秦国嬴弱胜强,归一中原,天下一统。
天下归一后,百姓生活仍然艰苦,但基本稳定了很多。
秦王在封臣追士时颁布了一个令人感到意外的追封正室谕旨:平反前燕国家臣浊碧宇的谋逆罪,封浊碧宇的后室为一等王侯。
在谕旨颁布下来的第二天晚上,浊碧宇的唯一后室,却离奇消失。
烟雨迷离,西风霏霏的小镇。
九曲桥上,伊织支着纸伞踏过青石板,细雨轻狂,打落满地樱花,伊织停了下来,看着桥下随江水旋转淹没的樱花瓣,月眉越锁越深。
不知什么时候,伊织发觉身边站了个人,在迷离的烟雨下,伊织很难看出来人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来人伞支得很低,盖过了上本身。
自从战火延伸到自己住的那个村子后,她独自来到这个莫名的小镇,孤身寡人,清净不得。应该又是那种江湖浪子吧,伊织想着,转身行去,斜眼间却观得来人长有一头白发,短至齐肩。
手中纸伞掉落,伊织不敢想象,她震抖着用手想掀开面前这人的雨伞,却不道面前的雨伞竟自动掉落,那曾经萦绕梦混的笑浮现在她面前,那么的真实。
我说了,樱花开放的季节,我会来找你。
伊织笑了,却有哭了,她撒娇地说:这个小镇的雨,真坏!然后一把跳过去,落入她等待已久的怀抱。
江边,有人大声唱起广寒歌
樱落香袖
情长留
月上柳头
望准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