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即刻反应了过来,俞教授大半辈子都在为国家办事,虽谈不上古板,但原则观念极强。
从他小心防范我们这些人的顾虑可以看出,他对涉及国家核心机密的事情极为警惕,若是让他知道我们不知轻重的在这处秘密工程中寻找物资,铁定会认为我们这些人一开始就心怀鬼胎。
到时候不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就怕他一时震怒,本来就虚弱的身子再气出个好歹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其他人也纷纷会意,我顿了半响,便对俞教授说道,
“那场沙暴把我们和康老师他们分散了,外边昏天暗地的,咱们也不知怎么走进来的,洞口被黄沙给封死了,可能一时半会怕是出不去了!”说完,便问他身体怎么样?
俞教授神色木然的应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良久不开口说话,也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为康永生等人的安危或是眼前的处境心神疲惫。
陈可心将俞教授扶到墙边,检查了一下他的心脉,除了体虚之外,身体机能并无大碍,只是得多休息。
沈洁然见俞教授终于苏醒,情绪有些失控,趴在俞教授身上啜泣不止。
钱二爷一面劝慰沈洁然,一面低声对俞教授道,
“这次考察是我预料不周,我这个领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您放心,只要我钱某人还有一口气尚在,就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家在这里等死,我们会想到办法出去的!”
俞教授半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嘶哑着声音道,“这不是你的原因,要怪,就怪这里的环境太恶劣,我从事地质考察这么多年,从来都没碰见如此罕见的沙暴,这是天意!
唉,我们都是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再怎么着也不能拉着这些后生晚辈在此丢了性命。他们必须得活着出去,不然,这将是中国地质史上最大的一次事故,我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咳咳...”
俞教授没说几句,便不断的干咳,嗓子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损伤。
陈可心见状,便取出水壶,让他喝几口水润润嗓子,俞教授无力的摆了摆手,干咳了几声道,“我记得出来的时候,也没带多少水,在这个环节上,我实在是太大意了。
在沙漠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我比你们更了解水的重要性,没必要把这仅存的水浪费在我一个老头子身上。”
沈洁然一听这话,眼泪像止不住的泉水,拉着俞教授的手道,“俞老师,您喝我的那份,我一点都不渴...”
我对俞教授顾念什么责任的事情很不理解,这次考察经过上级批准,持有完整的审批文件,就算这里一个人都走不出去,最后评估事故也应该是因公牺牲、为国捐躯,怎么就成了承担不起的责任?
钱二爷这时接过陈可心的水壶,面色凝重的对俞教授道,“我记得从博湖镇出发的时候,您可是说过,务必要将每一名队员平安带回去,您要是有个闪失,这个艰巨的任务可不是谁都能接的。
咱们是一个团结的队伍,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并肩战斗的队友,这水每个人都有份,您要是推辞了,恐怕这水,没人敢喝了!”
陈可心见几人没完没了的推辞,便劝说俞教授道,“您在罗布泊工作这么多年,应该明白脱水的严重性,如果找不到出口,我们身上携带的水源,别说是维持六个人的饮水量,就是一个人,恐怕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我们进来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岩质非常奇特,而且地表之上出现了罕见的水潭,您是研究地质地理的专家,您给推测一下,这片区域会不会潜行有地下水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