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生计问题
又开学了,还是胡老师担任我的班主任。初一的时候,我一路领先,让胡老师对我很赏识。所以一开学就给我谈了话,鼓励我再接再厉。但是我却有点失落。初二的同学逐渐讲究起来,班里的同学开始买名牌炫耀,而我一年四季穿着那单调乏味的校服,或者就是妈妈买的地摊货,我的自信心开始受到打击。
我和妈妈再次感觉自己是一个地地道道城市穷人,虽然爸爸的工资还继续发着,虽然妈妈的工资也长了一点,但是这两年物价也在嗖嗖地飞涨。我们好像坐火箭穿梭在云端里,没有浪漫,只有一身的鸡皮疙瘩。
妈妈更加勤奋地给我们准备着早餐,好让我们尽可能多吃一点,在外面少花一份钱。我和妹妹偶尔会埋怨妈妈不该把钱全部花给哥哥,妈妈也总是失望地张张嘴,我们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生活总是充满了无奈,谁能预料到未来呢,谁能够看透人心呢?
哥哥那里过得倒是有滋有味,哥哥偶尔也会偷偷给我们带回来一点好吃的,但总是很有限。而那个女人则再也没到过家,反而还埋怨妈妈不给他们带孩子。妈妈听了,也总是无奈地摇摇头。
虽然我们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妈妈很少买肉回来,我们唯一的高营养就是鸡蛋。妈妈有时候也会买一些水果,但总是带着满脸的“伤痕”,好在我们时时有面吃。大姑还种着我们老家的田地,总是很及时地给我们送面和一些东西来。大姑这两年更加苍老了,我的那几个哥哥姐姐要出嫁结婚,总是需要一笔钱的,虽然不能给太多,总是要有的。特别是那个哥哥,像我大哥一样不很争气,也要在城里买房子娶老婆,几亩田地,怎么会变出几十万元的票子呢?我原先的时候,还想着等我挣更多钱的时候帮助她一下,但是我现在同样没有一点本钱,靠什么资助大姑呢?
有时我幻想着自己是一个魔术师,能变出一些花花绿绿的票子来就好了。有时幻想如果有一套哈利波特的隐身衣,可以像罗宾汉一样行侠仗义劫富济穷,但是幻象结束后立即打
自己的嘴巴,自己怎么变得这样离谱呢?
后来,受动画片多啦A梦的启发,我开始迷恋发明。胡老师说,如果获得一个发明专利,实用的话可以卖很多钱呢?于是我就着魔似地开始迷恋发明创造,幻想可以变出一大堆钱来。我把一些发明思路说给胡老师听,胡老师总是说想法很好,缺少实用价值,还告诫我想要增长点知识可以,但不要期望很大,还是以学习为主。我很不以为然,后来成绩果然退步了,胡老师打电话告诉妈妈,妈妈找到我问,我说要挣大钱,非要搞发明创造不可。妈妈说,都是钱害的,你不要管钱的问题,把它交给妈妈好了?
我心里想,你能有什么好方法呢?
后来妈妈拿出两万块钱来,那时爸爸和她的工资的总和。她对我说:“你还是炒股吧?你在炒股上有灵气,那回不也是四万元挣到五十万吗?这些钱虽少,可以由少到多的!”
我被妈妈的夸奖激励得虚荣起来,感觉自己就是中国的巴菲特,一定可以在股市大显身手的!
我像以前一样每天放学做完作业,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观察这一天的走势,研读谢国忠徐文明牛股师等人的博客,阅读有关股市的文章,确定是持有还是卖出。我甚至忘记了日常打扫房间之类的工作,也不再很关注妹妹,那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字:钱。我真有点钱迷心窍了。
不久之后我就小有斩获,赚了五千元,但是没过多久,股市转熊,我没有来得及卖出,结果不仅赢利全部被吞没,而且还损失了三千多元。我懊悔极了,狠狠地打了自己几个嘴巴,赶快割肉止损。
后来,我再次阅读爸爸的笔记,反思自己:
我不是什么股市神童,我也有着一颗贪婪的心!因为贪婪,总想卖到最高点,赚取更多的利润,结果一败涂地。
在跌跌不休的日子里,我的心开始平静下来,心想,一万七千元钱能做些什么呢?我想起爸爸的话,追踪刘芳,于是又在st股中寻找低价位可能资产整合的股票,认真地寻找着流通股东的名字,终于,我在st金杯的流通股东中发现了她,她已经进入十大流通股东了,而且这只股票已经盘整了许久,于是我毫不犹豫地买了五千股,然后给自己下定决心,两个月内不再研究股市,认真学习。虽然时时有诱惑,但我决心放长线钓大鱼。
果然两个月后这只股票成功地翻倍,我毫不犹豫地卖掉了它,有了四万元的后盾,我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学习成绩再度名列前茅。
胡老师总是信任地给我说:“我看好你的,你就是潜力股,将来一定前途无限!苟富贵无相忘啊!”
我连连点头,爸爸出走的这些年里,我终于感受到一丝丝的温暖。
23.我又一次打起了爸爸的主意
我总是忘不了爸爸出走之前的那一天,我正玩着电脑,嘻嘻哈哈无忧无虑地大笑着,爸爸一个人用一个小小的刀片清理着地板上的污渍,一点点一块块的清理,直到整个房间光亮如新。
每逢星期天,我总是学着爸爸的样子整理房间清理地板,我心里总是会想,爸爸一边做这样的事情一边会想些什么呢?后来我发现这样不停的工作反而让心情更平静,于是我就常常做这样的事情。这个时候,妹妹总是帮助我整理东西,擦拭窗台。
有一天,我正在清理的时候忽然想起了爸爸的剧本。爸爸的自选集《百味杂陈》已经出版,爸爸的那几部电影剧本是不是也可以把它们卖出去呢?于是我放下手头的清理工作,研读爸爸的几部电影剧本。
爸爸的几部剧本中,有一部名字叫《奈若何》,写一个中学教师在一次挫折中黯然到YN旅行,结果又遭遇大水失踪了,后来被人相救之后,回来路上,身份证和钱财俱失,最后一路乞讨回到家乡,而自己的妻子正在受到诱惑的故事。故事里分明有一些爸爸影子,这可能是爸爸的第一部剧本,想到爸爸还是走上了这条道路,是冲动还是预谋,我也想不清楚。后来我疑惑地想:这部剧本会不会成为爸爸的谶语?
第二部剧本名叫《神机妙算》,写得是几个商人到SX寻宝,结果遭遇强盗。杂货店的伙计邬六爷是一个藏而不漏的大侠,关键之时挺身而出化解危难的故事。这个故事比上一个故事有趣得多,我看了看“中国剧本网”上的点击率,大约七千多个,但是不知为什么还没有卖出。
第三部剧本是一部有点像《倩女幽魂》的古典爱情剧名字叫《玉连环》,写一个书生清明踏青,和一个女子一见钟情,但是他的一个富商朋友却横刀夺爱,结果酿成悲剧的故事。后来书生念念不忘,那女子的鬼魂就和他相见,告知真相,他就设计报仇。这一点有点像《人鬼情未了》的内容,但是故事还是很感人。
还有一部电影剧本名叫《意犹未尽》,是一个警匪剧本,还略带一点科幻色彩。
我钟爱我的爸爸,我认为爸爸的每一部作品都可圈可点,但是为什么没有制片商看得上呢?我查找了一些电影制片厂的电子邮箱,把爸爸的剧本中的内容提要给他们发去,但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来我人不甘心,找到那些制片厂的电话一一打过去询问,总是有人会问,你的作品拍摄过吗,我们一般不用新人的作品。我哀求道,能不能请你们看看我的内容行不行?他们总是说:“好啊,你给我们邮寄过来吧!”于是,我就把爸爸的剧本打印出来,用快件给他们邮寄过去,结果仍是石沉大海音信皆无。
我渐渐明白,爸爸却少的就是名声。
怎样能制造出一些名声呢?女人可以凭借相貌出轨勾引等种种方式,男人凭借花边新闻吸引眼球,我们和爸爸什么也没有,怎么能制造出名声呢。我在爸爸的书页里还发现一些邮政回执,一查是爸爸每年参加“夏衍杯电影剧本征集活动”的回执单,爸爸每年都参加这类活动,作品却一次也没有获奖。我查看了一下夏衍杯历年的获奖情况,感觉爸爸参赛的作品太商业化,不太符合主旋律的要求,就突发奇想就想替爸爸写一部儿童剧来,儿童剧本参赛的较少,获奖机率较大。爸爸如果有一定名声后,所不定爸爸的其他作品就会顺利的卖出去,爸爸受到瞩目后,也许就会有人找到爸爸。
受这样的想法鼓舞着,我就认真阅读剧本创作的方法,认真揣摩了爸爸的剧本和一些电影剧本的结构,一边积极寻找素材,结合现在电影特点,尽可能添加一些喜剧因素,于是我把我在大姑家的经历写下来,写城里孩子放弃各种辅导班到乡下的种种趣事,表现新时代少年的特点。剧本的名字就叫《童心如画》,经过两个多月的奋战,我终于写成了,这年农历春节的时候,我满怀希望把剧本寄了出去。
于是,我开始了漫长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