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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右 眼

一阵阴风吹进房间里,在地上牵起沙尘,然后像涟漪般吹到神秘人的脚边。这时,神秘人也觉得十分异常,感觉有某人在监视自己。他不安地回了回头,望着洞外的风雨。雨水已溅入屋内,在边缘处形成了一滩水迹。

神秘人的感觉神经还是很敏锐的。他通过风的动向和温度的变化,感觉得到有东西向他逼近。现在,他的心思已不再卡布身上了,反而是莫名而来感觉吸引着他。他慢慢走到墙的边缘。冷冷的冰雨打在他脸上。但他无意想回避,就任它淋吧。

他伫立洞口,瞭望着这个城市。伊贞贝苏仿佛印染在一幅水墨画上,房子的轮廓形成模糊不清的墨迹。哪里有淡墨的勾勒,哪里就有朦胧美。而远处的景物就如同被大毛笔所渲染,一笔柔韵,远处的树林便渗透到雨纸内。轻轻淡淡,使人产生无限的遐想。若问谁为此美景添墨生彩,那便是阵风了。袭来的阵风仿佛是一支富有生命的画笔,一道清晰的涟波带动整幅画轴,景色一下子就生动起来。

他的视线从左往右扫过去。正当他收眼时,他便注意到他右手边上方的一个房间,因为那是唯一一间亮着灯的。通过窗户的影子投射,他可以知道窗前站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正在看着自己。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孔。不过,他可以猜测到,应该是自己刚才的攻击引起他的关注。不管他是谁,或着又有谁被爆炸声所吓倒,这些统统不重要了,反正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此时,他兴奋地对着那个人发笑,笑声淹没在风雨中。

一会儿,他便转身回去。久违的磨牙齿的声音再次出现,随之而来的便是熟悉而又难以捉摸的笑容。每当他咧嘴奸笑时,你都能看到那些裹尸布扭曲成一个巨大的笑脸,倒让人有点心颤。不知是豪放,还是过分自傲,他已经把刚才怀疑的感觉贱踩于脚下,好像现在没有什么东西能撼动他强大的内心。线索已得手,他的野心也慢慢在酝酿。而现在的事情便是解决卡布。

突然,类似于鬼魂的一样东西,从雨中飘来,慢慢逼近神秘人。无形的、无声的,你不知它在何处,但它已经步入屋内。墙边缘的小水潭慢慢开始结冰,从外围一直延伸到中间。以此同时,房间里的温度也骤然下降好几度。唯独神秘人没有觉察到这一点,因为他身体被裹尸布包得严严实实,再加上他身体绝大部分是没有血肉的。

最后,小水潭彻底被冰住了。在那半透明的冰面上,突然照映出一个黑色的幽魂。

接着,房间里的露尸丝蛹黯淡了很多。而卡布好像被人催眠了,突然间失去了意识。神秘人看到后,谩骂道:“喝,起来了!谁允许你睡觉了!”神秘人一把揪住卡布的头发,想看看他的情况。

霎时,一股强大的【灵魄】压降下来。神秘人突然觉得胸口很痛。他用一只手抓扯着胸口,时不时痛疼的咳嗽。疼痛感越发强烈,在咳出来的唾液中还夹杂着血丝。随后,炽热的感觉从胸口转移到他的右眼上。而他右眼上的十字也慢慢燃起火焰,好像火焰都能从眼睛里冒出来。他死死地捂住疼痛的右眼。有时候,他巴不得想把眼睛挖出来。

“该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呜呜呜.......低沉的声音慢慢蔓延到整个房间,产生一种错乱的回音感觉,让你辨别不出,第一个声浪与第二个声浪间是否存在叠加。刚才结的冰此时却沸腾起来,水面上不时冒出小泡。

巨大的灵魄挣脱开神秘人的眼睛。此时,卡布有所动静。他仰起头,张了口。而那股灵魄便钻出神秘人的指尖,飘进卡布的鼻子跟口里。卡布吸收了灵魄后,气质完全变了,根本不像以前的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的眼睛变得十分另类,白得像覆盖上一层薄膜。他威严不移地看着神秘人。

灵魄离开眼睛后,神秘人感觉好些了。他喘了口气,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他笑着说:“呵呵。”语气有点轻佻。

“你怎么会来这里?”

“嗯!?”卡布看了看,眼神依旧居高临下。虽然面无表情,但他心里有点愤怒。他认为他已经来此,而神秘人就不应该抓着他的头不放。

“嗯!!”卡布再次示意神秘人收敛一下嚣张的态度,乖乖把手放下。但神秘人完全不买他的帐,反而更加用力的抓住他的头。面对这样的情况,卡布也不经意地笑了起来。

这时候,他们竟然较上劲了,彼此都不想向对方示弱。但是,入侵卡布身体的那个人在实力上更占上风。突然,卡布身体的周围包裹着一层强大的灵魄,而这层灵魄像火焰一般燃至神秘人的手上。这时,神秘人的手掌感受到非同一般的灼热感。

人心狂热,不可御挡。神秘人反而兴奋地露出舌头来。他手臂上的裹尸布一下子分裂开来,一分十,十分百,把卡布勒得严严实实。而他仍不肯罢休,用意识控制裹尸布收紧,好像想把卡布肢体都勒断。

卡布身上的火焰慢慢被裹尸布包在里面。裹尸布则像蟒蛇一样,不停地蠕动,不停地收缩。直到最后,卡布还剩下一个眼睛没被包住,但它迟早也会被裹尸布所吞噬。看到卡布无所反抗,神秘人越是亢奋,他的笑声差点就从骨头里笑出来了。

“看来你还未能熟练地运用这个身体的力量,卡拉威!”很奇怪地是,卡布不用张口也能说话。假如他是在使用腹语,那也不像,因为神秘人已经把他裹得密不透风。即使是使用了腹语,声音也不会是这么清晰。显然,他是使用一种千里传音的能力,估计卡布也是他利用的载体。

“哼!”神秘人回应道。这时,他觉得有点不对劲。沿着裹尸布那里传来的信息,他明显感觉卡布的灵魄有所变化。果然,裹尸布慢慢变得大,蓝色的火焰也慢慢撑出来。后来,裹尸布完全包不住火焰,火焰逸出来,慢慢灼烧裹尸布。最后,一个气压波散开,神秘人的裹尸布全部被撑破,地上还散落一些未烧完的裹尸布。有些食尸冥虫也未能幸免,同时被烧成黑炭。不过,烧着的裹尸布的味道相当呛鼻,有点像刺鼻的氨气里夹杂着腐蚀尸体的味道,让人闻到后觉得作呕。

裹尸布已经被挣脱,但神秘人的手仍没有放下。

卡布也没有办法,只好强硬一点。突然,神秘人的手不受控制地在颤抖,麻痹感一直延伸到整个手臂。突然间,在神秘人的手掌下面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紧接着,无数个电火花击穿手掌。远远望去,好像一个耀眼的电球。

最后,神秘人退缩了。他急忙收回手臂,用另一只手按住受伤的手掌。即使是用力按住了,但受伤的手还是在颤抖。那个人已经手下留情,没有把神秘人整只手的骨头给震碎。既然不是重伤,忍受点疼痛也罢。

正当神秘人缩手回去时,那个人趁势施压。他用强烈的灵魄把神秘人按下。神秘人的力量远不及他,几番想起身,都被无情地压下来。最后,他只好屈尊地跪下来,听取那个人的命令。

“卡拉威,虽然我们现在是在合作,不过你要知道谁才有说话权,谁才是老大!你最后记住这一点。假如还有下次,我们的合作就宣告破裂。”卡布环手抱于胸前,然后使用灵魄,让自己飘在半空。

“哼。”神秘人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你跟奥尔顿已经消失了几个星期了。我是来看看你们是否在执行任务。奥尔顿,现在在哪?”

“去拿文件了。不过,线索已经收集齐了。”

“很好,你们尽快完成任务!你别玩太过火了,免得引起人们的注意。我这趟是来看看你们现在的进展,以免你们做出一些踩边界的事影响我们整盘的计划。现在我们已经占领了皮诺瓦,你们尽快与我会合。”

“知道了。”

“真不明白!”卡布伸出双手,看了看。

“别动我的猎物!”神秘人强调说。

这时,卡布把一个手指插进自己的脖子里。顿时,脖子上鲜血直流。然后,他再拔出来。

“都说了,别乱碰我的东西!”神秘人怒斥道。他非常不喜欢别人来此闹事,更不喜欢别人乱动自己的仇人。他不想别人帮自己杀掉敌人,而是想亲手复仇。

那个人轻蔑地说:“喝!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原来才这么一点灵魄,你竟然还跟他耗了这么长时间。而且,你还给他吃了那个药!”神秘人不语,估计回避这个问题。

“简直是奢侈!直接杀了,不就好了?算了,你的复仇,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药效快到了,他也活不长。你们尽快完成任务。”

“知道了。”

突然,卡布的眼神变了,好像感应到什么东西。

“怎么了?”神秘人问道。毕竟,那个人的实力比自己强,所以能感应更加远、更加细微的灵魄。

“没什么。突然感觉到有人将要进城。”

“自己人?”神秘人记得不远处应该有自己人驻扎,进城来骚扰也不为奇。

那个人没有告诉神秘人答案,只是敷衍地说:“你赶快把自己的仇报了,然后跟奥尔顿找个地方藏起来,别出去惹事。”他刚说完,一团黑色的烟雾从卡布的嘴里窜出来,在上方形成一个可怕的骷髅头。这时,神秘人的右眼也感觉疼痛。一会儿,骷髅头慢慢淡去。

被那个人入侵后,卡布明显消瘦很多,脸蛋更无血色,好像体内的营养在刚才被抽取了一大半。卡布懵懵地睁开眼睛,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总感觉自己已经睡了很久。更为可怕的是,他似乎被那个人抽取了记忆。他无力地睁开眼,彷徨地看着、看着。他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前面站着那个人又是谁,而自己叫什么名字也记不起来了。

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再也记不起任何东西了。猝然,他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如此的可怕,一切变得如此陌生。他已经不懂得用什么话向世界问好。是他遗忘了世界,还是世界忘了他?

没有回忆是痛苦的,就如同自己抛弃曾经的自己。

他想不起来......他不解.....不解眼前这个人为什么如此凶恶的盯着自己.......他想不起来.....不知从何想起。

记忆在空白世界里找不到落脚点。想不起来,便不再想。他希望他闭上双眼,睁开时,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而眼前会再次出现他熟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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