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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整理好心情的小芯将门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梦幻十足的土地。她迈开步子进入这片油绿绿的世界,身后的门再次无声地关上。这是依树而建的屋子,硕大的树桩爬满了藤类植物的叶子,却依旧可以辨别得出门和窗的位置。树顶直耸云霄但并未遮住阳光,依旧有光散落在屋子周围,四周散落低矮的花海与植物田,一条小路蜿蜒曲折的通向屋子并叉开至其它地方,花藤编织成围墙将屋主的领地与外界很好的区分开来。她站在由花藤拱起的门内,看着周围绿的发光的事物,感觉一下子掉进了一个植物的时空中。

树屋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精灵模样的男子,尖尖长长的耳朵,好看的五官恰到好处地摆在脸上,洁白的脸颊配上一双淡绿色的眸子,金色长发一半束起一半散落在肩上,身形高大,衣着银色长袍,脚上搭着银色靴子。他朝小芯露出警惕的神色,见她迟迟未动便转身立马回屋,不一会儿从屋里出来四五个同样着装的男子,面孔虽然不同却同样美到无法无天。像是掉进仙境的精灵王国里,小芯的嘴角不由地泛着笑意。她在心底说:哇塞!这是做梦吧?他们个个都好好看哦!

这一群人见到小芯后用他们的语言相互交流着,其中一个人对第一个见到小芯的人说了句什么,只见那个男子转身再次进屋。稍等片刻一身明显与其他人不同服饰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他径直地朝小芯走来。

小芯觉得对方应该是问“你从哪里来?你叫什么名字?”这样的问题。她用自己的母语开口“我叫秦小芯,来自第一世界。请问这里是第几世界?”她感觉对方明显地颤动了身躯,他皱着好看的眉宇,转身朝身后的人群喊了句他们的话。小芯歪头低声重复那句话,而后对方突然用她能听懂的话语开口“你是钥匙吧?”她惊奇地望着对方,眼里是他乡遇故人的神情。“是是是……你们是……”

“我们是灵兽族的分支艾斯特诺种族。族长已经等你很久了,请跟我来。”说着他朝小芯微微鞠躬做了个引路的姿势,门前那群艾斯特诺族人自觉地站成两排,恭候她的光临。

她挪动步子走在引路的艾斯特诺族人前面,在她进门时两排的艾斯特诺族人朝她微微鞠躬,然后紧跟在后的那个艾斯特诺族人一步渡到她前面开始为其引路。“请跟我来。”

小芯紧跟在他身后,屋子看起来很大有四五层,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全是木质家具鲜少有金属陶瓷的踪影。对方将她带到屋后的花园,那里有一汪依山傍树的水潭。清澈见底的水潭搭配五颜六色的花木,合着蔚蓝的天空点缀几片洁白的云朵,这里就像仙界般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引路的艾斯特诺族人站在水潭前,他伸手一挥天上的云朵立马退去,一缕阳光射进水潭里,一时间水面自动拨开露出一条螺旋式的阶梯。楼梯底下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丝毫没有令人觉得害怕。

小芯见到这情景不禁拍手称赞,她开口询问对方“你们灵兽族为什么这么神秘呀?好像哈利波特的魔法学院。”

艾斯特诺族人回复道“您见到族长就会解开谜底。”语毕他继续走在前面为其带路。

楼梯很长,许是因为螺旋式的结构使得他们走了十几分钟才到达底部。小芯望着这方空间里来自世界的亮光,一时间竟无法想象自己是从上面的世界来到这里的。“这……”她抑制不住地发问。

对方冲其微笑道“这一切都是障眼法,我们为了躲避追杀才不得不设下的结界。恕我只能送您到这里,接下来您要自己穿越前面的悬崖抵达艾斯特诺族的中心。”他歉意地朝她鞠躬,然后上楼离开。

小芯点点头,她望了眼对方的身影,然后径直地朝洞口走去。不到百米,眼前赫然呈现出一方如梦如幻的悬崖旖旎,天空中彩霞缤纷,悬崖壁上的建筑像古希腊神殿般气势宏伟又显得端庄典雅。偶尔有几只像大鹏一样的鸟类徘徊在悬崖前,发出类似翼龙一样的叫声。她注意到悬崖上的水呈跌水状分布,而水源来自悬崖上方,但最后水究竟汇集到哪里去了,竟然找不到解答。

小芯慢慢的在陡峭的悬崖边上摸索着,她这时非常希望面前能有一扇门,那样她就能够省去很多麻烦,比如现在这龟爬式的前进。她再次叹了口气,望了眼那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建筑。大约五分钟后,她爬到路程的三分之一时,那群鸟类开始轮番朝她袭来,伴着略带恐吓地叫喊,它们朝小芯的身上扑去。就在它们即将抵达她的位置之际她闭眼大叫起来,跟着整个人一不小心就失足掉下悬崖。

在这急剧下降的旅途里,她在心底默念道:要是有门就好了。在她以为就要与大地亲热接触时,一个柔软的触觉从背后猛地传进脑海。就在那一刹那她蓦地撑大眼孔。耳畔是一个艾斯特诺族人在用他们的语言询问小芯。她的眼里只有那扇不知从何时何地凭空出现的门,她看着它赫然地摆放在半空中,脑海里异常混乱。

艾斯特诺族人将小芯带到他们的宫殿里,在这期间小芯的脑袋呈现出迷茫的信号,她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话语,只好缄默不言。

他们来到艾斯特诺族设在悬崖内的会议厅,一群衣着银白色袍子,金黄色头发一半束起一半散在肩上,他们全都是二三十岁模样的男子,双眸的颜色有红黄蓝绿,但唯独缺少紫色的眸子。

会议厅十分明亮,两边开口的地方正对着大厅的桌椅。其中一个是敞开式外带一个小阳台,阳台上有植物盆栽,仔细一看竟是袖珍莲花,花开蓝紫色,并散发着怡人清香,在会议厅里四处飘散着。另一边则是窗口,没有可以关上的窗门,却在窗口的外轮廓作了一个典雅别致的建筑造型设计,而墙体里竟然滋生出一种藤类植物,为其增添一抹生机蓬勃之意。整个会议厅除了这些东西便别无其他,看过去宽敞明亮、干净整洁而又舒适大方。

坐在右侧的一名男子向小芯开口“小芯,很抱歉我们没能及时派人来接你。请坐吧。”语毕有人特意搬了张椅子给小芯,她木讷地坐下听到对方再次开口。“首先非常高兴你来到灵兽族。其次对于刚刚守卫们的无礼,我代表我族再次向你道歉。然后我希望你能静下心听一听我们族的故事。”他停顿一番,似乎有意让小芯好好消化他的话。

接着另一个人站起来朝她鞠躬并开口叙述“我们灵兽族是魔兽家族中位居第二的一大种族,而魔兽一族大致可以被分为三种种族:普通兽人族,位居第二的灵兽族以及最神出鬼没的虚无一族。我们艾斯特诺属于灵兽族中最具传奇色彩的种族,因为我们和普通兽人族一样喜欢过群居生活,甚至和他们一样能直立行走,但我们比他们更接近人类,并且拥有不会逝去的青春,也就是说我们族人只要存活到一定寿命,身躯便不会再有任何变化。可我们艾斯特诺这一种族,和真正意义上的灵兽族有很大的差别。他们身形多变甚至力量也比我们强大,因为他们更接近虚无,但这没人能够说得清虚无究竟长什么样。虽是同一家族但知道我们的毕竟少之又少,因为我们从第一任冰雪女王接管第三世界以来,就从未出现在同类或是其他异类的视野中。很多现在生存在这个世界的人,都从未听闻过艾斯特诺种族。”

说完这个人很快坐下,另一个人起身朝小芯鞠躬说道“艾斯特诺之所以选择与世隔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冰雪女王的追杀。在世界还是魔兽家族的天下时,人类是我们的奴隶。艾斯特诺在那时大多只是一些禁卫军鲜少有皇室血脉,而虚无像神一样的存在,兽人一族则是普通的寻常百姓,当时作为皇室一族的——维纳尓特,据说是比较接近虚无的魔兽,它们大多呈现完整的兽形,拥有翅膀,能飞天遁地变换形态,从出生后便随着时间掌握自成一脉的本族各项技能,并且在岁月的长河里拥有真正意义上的不老不死之身。也许你会很奇怪这样一支庞大的种族竟然会被打败,从此分散在世界各地。”

跟着他坐下轮到另一个人叙述。“冰雪女王借助了从未有过的神力,召集来自地狱的军队,它们个个骁勇善战用够瞬间起死回生。拥有皇室血脉的魔兽,他们的不死之身就像蛇蜕变一样,需要漫长的时间和充沛的精力,我们拼尽全力才得以全身而退。当时作为普通的兽人一族与冰雪女王签订条约,将森林作为边界从此退离皇宫互不侵犯。而灵兽一族作为最大的领头逃的逃散的散,皇室维纳尔特却突然消失无踪,我们艾斯特诺祖先则逃离至此。”

他坐下后最初开口的那个艾斯特诺族人对小芯说“听完了我们魔兽一族的简要历史,现在让我来告诉你,钥匙是什么。相信作为钥匙的你,应该见识到自己的这项技能。其实钥匙,开始的原形是一种空间枢纽带,在魔兽这个大家族里空间枢纽带最大的作用,是连接其它世界而存在的。但在冰之国,它被演化成为潘多拉的宝盒,你则是开启宝盒的钥匙。我想冰之国一定非常想要找到你,那样覆盖住他们头顶的冰亦会慢慢融化,日光也能照耀大地。这样一说,你可能想艾斯特诺就没有必要等你的出现。事实上,艾斯特诺同样需要作为钥匙的你。我们要找到虚无,这个神一样存在的家伙。但你放心,我们不是为了光复魔兽一族,恢复昔日荣耀。因为背叛我们的正是我们的神。”

小芯呆愣许久,这些是她不曾知晓的事情,现在正堂而皇之地在脑袋里游走。她感觉脑袋越胀越大,在这个世界究竟该怎么走下去,她迷惘了。她沉思许久朝领头发问“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没有欺骗我?”

对方缄默良久回复“也许等你回到冰之国以后,你就知道我们能否信任。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回来请我们帮助。”

小芯点点头,随后站在门外的一名艾斯特诺人为她引路。他恭敬地朝她开口“小芯,族长准备好休息的地方,你可以用完餐点休息片刻再打算来去的事。”

“好,谢谢。”她跟在对方身后穿越长长的走廊,这带着古希腊韵味的建筑和植物相互缠绕形成绝妙的风景线。她凝望这里,每一处都充满生命鲜活的气息,但她却突然间不敢全权信任他们。

她在脑海里问自己:我究竟怎么了?那个总是相信他人的我,好像是昨天的事,而现在这个我对他人的话秉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在幻境里沉浸太久了,连现实也一并怀疑。而另一个我,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不顾一切地冲出幻境,夺取肉身的主导权,她想做什么?

随后她又想到自己这么不安分地逃出自我所设的地牢,和那个已经逃出去的自我其实本质是一样的。然后她自嘲道:我们是一体,差异可能有但不会相差甚远。所以我做什么,她也会做什么。那么我这么迫不及待地逃离,她一定也是突然间看清了梦境里的虚幻,或者有什么还未完成,而梦境毕竟是假象无法真正代替现实。

思索间对方将小芯带到她休息的地方,他转动门把将双开门轻轻敞开裸露出房间内的一切。高贵典雅的公主床,精致小巧的梳妆桌,连墙体都设计的十分巧妙,整体看过去除了美还带着舒适的味道,扑鼻而来的花香充斥在整间屋子。小芯看到墙上刻画着深浅不一的黄色花朵,它们真实地盛开在上面,停驻在花瓣上的蝴蝶在她进门后,从墙体里飞了出来,刹那间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游荡在周身,令她忘却所有。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为了庆祝这重新开始的旅途,悲伤不见了、脆弱消失了、天真无邪也一并被抹去。我们还会信任他人,只是不再那么百依百顺。成长,当它们真正来临之际,童真仿若被铁链拴住了,再无法随心所欲出来莺歌燕舞。不过这没什么不好,至少看清一些事实,认清一些人的真面目,而不是像当初那样选择先把心交出来,任人宰割。这样我们就能收回那些多余的信任,将他们重新分配给本就应该多得的人身上。

是的,成长就是告诉你学着面对这世界的喜怒哀乐,接受好的也接受坏的,而不是一味地只想要美好无法应对那些丑陋的面目。同时成长也在教会你,如果希望这世界只有美好,要么你就自我改变,要么你就视而不见。庆幸的是小芯开始有这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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