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左依醒来,躺在白色的大床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地板上,天很蓝,这是一个好天气。
大脑晕晕沉沉的,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点都想不起来,只是心里像是被人割开了一道口子。
她起身下床,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一般。
对于眼前陌生的环境,她感觉不到害怕,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
走到楼梯处她听到陌生的对话。
“上次的饭局原来莫家那边的少爷也没到场。”
“林叔一直在为这为这件事自责。”席辰道。
那人叹了一口气:“如果因为我一时的感情用事,影响到你的事业,这不是我的本意,不过话说回来,莫家的接班人当天把未婚妻一个人扔在雨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都找不到人,莫家现在可是急得团团转。”
付左依听到这里,喉咙哽咽,呼吸都困难了,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翻滚的痛。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同时看过去。
穿着一身棉质白色的长袍睡裙,林叔连忙起身,看着她:“你终于醒了。”
付左依走下楼梯,一步一步,很慢:“谢谢你。”
林叔笑着摆摆手:“是这位席先生帮的忙。”
付左依朝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清隽的男子,眉目淡漠,高挺的鼻梁,薄唇像一条细线,第一眼,付左依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相处的男人,他上冰山上的雪莲,高冷尊贵。
又觉得用雪莲形容男人似有不妥,但这个人的确很吸引人,完美的五官,清冷的气质,不知不觉她想到了莫臣,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
席辰看着对面的女人竟然盯着他发起了呆,而她的眼睛里却没有半点他的影子,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付左依一愣,回过神,总觉得他的笑得魅惑妖艳,或许是她心虚。
低了低头:“谢谢~”
之后的几天付左依都住在这栋别墅。
从那次几人短暂的碰了个面,便再也没见过这里的主人席先生。
倒是林叔来探望了她几次,几次的相处下来,付左依便也管这一位中年男子叫林叔。
林叔很是大方的告诉她,两人第一次遇见是在画展,付左依一下便想起来了,那个她以为是工作人员的中年男人竟然是那所画别具一格画展的老板。
林叔很是尽心的照顾她,但应多有不便,请了一位有名女性医生,常住别墅。
夜里付左依总是莫名的发烧,最危险的一次是烧到了38.7度,医院别墅来来回回的折腾。
经过一个月的调理,身体总算恢复了,不会总是发烧,身体出现过敏状的红点。
跟林叔告别的这天,可以看得出,他并不想她离开。
付左依不能理解这种萍水相逢的缘份,但还是很感谢林叔。
“Fanny”
付左依回头,看着林叔。她没有说过中文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对那三个字很陌生。
林叔脸上担忧地神色:“这些天有人打听你的下落,小心些。”
付左依一愣,没想到是说这个,心里犹如流进一股暖泉,这一个月里,林叔真心实意的关心,她都能真切的感觉到。
“谢谢你,林叔。”她真诚的道谢。
“别谢我。”他看着付左依,目光里面像是藏着什么东西:“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席先生赋予的,孩子,你该谢他。”
付左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坐在咖啡厅,无聊地搅拌着浓郁的液体,付左依才真正理解林叔那句“有人打听你的下落”
尚捷仔细端详的对面的人,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在很认真的做一件重大的事。
“尚小姐在看什么。”终于忍不住,问道。
尚捷收回视线,喝了一口果汁,看了眼付左依面前的咖啡,说道:“我不喝咖啡,对皮肤不好。”
付左依没有答话,她本不是巧言之人,而对这尴尬沉闷的气氛,只能保持她一惯的沉默。
“什么时候回国的?”尚捷问道。
“尚小姐找我该不会是来叙旧的吧。”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了。
眼神变得古怪了:“我真看不懂你。”
付左依苦笑:“有时候连我自已都看不懂自已,何况尚小姐你呢?”
“你不必冷嘲热讽,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个答案,你什么时候走。”
终于摆出她大小姐的高姿态了。
她淡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小口:“这是我的事?”
尚捷一向跟此人不对盘:“你也有些本事,莫臣这一个月都没有停止找你,以为你消失了,现在竟然又跑出来了。”
无视她话里的试探和敌意,心里揣测,那位神秘清冷的席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连莫、尚两家都探不出虚实:“尚小姐倒是最快的。”
她一走出别墅,不到一个小时,进了这家咖啡厅,刚一坐下,尚捷便一股屁坐在了她对面,看来这一个月,实在挺难为她们的。
“你最好离莫臣远点,他是我的未婚夫。”尚捷站起身,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的神韵,包括说这话的时候,乍一听客客气气的,往深了想,才能听出里面的警告和威胁。
付左依不说话,把头转向窗外,入冬了,金灿灿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或许是因为林叔一个月来的真诚相待,触碰到她内心的柔软,有种阔别以久,岁好静好的感觉。
——
付左依没想到的是她会这么快见到那位清冷的席先生。
准确的说是她离开别墅的第二天。
林叔约她,说是她有些东西落下了,别墅是席先生的私人领域,他不希望看到别人的东西。
一听这话,付左依无奈淡笑,实际住在那里的一个月,用的全是他们刚买的,又哪来的她的“东西”
林叔说要把东西还给她,不然就得扔了,扔了又很可惜,想起那位不好与人相处的席先生,不想让林叔难做,她便欣然应约。
而此时约她之人爽约了,坐在她对面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席先生。
“谢谢席先生这一个月来的关照。”付左依含笑道谢。
对面的人噙了一口红酒:“不必。”扫了一眼桌餐上的食物,说道:“倒是让小姐破费了。”
这话,付左依食指一抖,高档的西餐厅,如此优雅有情调的地方,消费定是她不能承受的。
她好像没说过要请客?
压下心中肉痛的感觉,抬头,动了动嘴,想到接下来可能要啃馒头和咸菜的日子,实在无法说出一句虚伪的话,最后只能僵硬的化为一个假笑。
席辰眸光闪了闪,淡定的拿起刀叉吃了起来。
这绝对是付左依吃得最心塞的一顿饭了,她想,要尽快完成她回国的目的,赶紧回到法国筹学费。
然而,最让她心塞的还在后面。
付帐的时候,这是付左依第二次听到埋单小姐甜美的声音:“付小姐,您的卡里余额不足,请问……”
付左依又是淡定随意的掏出第三张卡,这是最后一张,要是再不够,她也没辙了。
幸亏,上天有眼,第三张卡,终于结清了这顿饭钱。
走出了这家罪恶的“地狱”,竟让她有种被释放的感觉。
这些年来,她都是一边打工赚学费,一边念大学,这一顿饭竟然吃掉了她一年的学费。
“住哪,我送你回去。”一向不说话的席辰开口。
付左依只想离此人远点,原来对林叔和此人怀了无限感激,总觉得她欠了两人很多,一顿饭下来,这种感觉不那么强烈了。
著名诗人李白,都为五斗米折腰呢。
被风吹乱的秀发,肆意飞舞,抬手随意顺了顺:“不必。”
席辰点了点头,算是告别,然后转身离开。
付左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里回到租房的别墅,大概要半个小时,正要走到路边拦车,一辆车停在了她而前。
车窗摇下,露出男人那张英俊的脸:“上车。”
付左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