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斯克六五八年秋,是个特殊的季节,A区的居民们在十二日的当天晚上失眠了,有时候静谧的街道上还会出现几个游荡的影子,他们穿着秋季的大衣,点燃一根燃到一半的香烟,仰望天空的同时从嘴中缓缓地吐出白色的烟雾,可是烟雾的气流开始减弱,因为他们看到了他们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匣子。
“那是什么?”
出来的围观的人不在少数,不一会,黑匣子下方的空地挤满了人,他们拿着手中的照相机还有手机,交替着亮起了闪光灯,报社还有电视台的电话更是打爆了。
“观众朋友们,我们现在正位于广场的正中心,大家可以看到这上面悬浮着巨大的黑色铁盒,没人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各电视台插播紧急消息,已经入睡的人们都穿好外衣出来观看,因为位置高,就算隔着很远也可以看到清楚。
“就刚刚来看,黑色铁盒的体积正在不断缩小,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一切都没有异常地时候,却有人惊呼道,使得其他的人同时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个头顶上的黑匣子上。
只见它的边缘出现了白色的线条,然后变得粗大,逐渐形成裂纹,撕开的黑色的外衣,里面则是异常鲜亮的光源。
“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
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知道马上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因为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这样的深夜会有这样的景色出现。
从鲜亮的光源出则生长出水银色的结晶,它们成群结队,在短暂的停顿后,整体犹如核裂变一样的迅速传递,庞大的黑匣子从四面八方被结晶撕扯开来,然后黑色的皮囊在空气中被巧妙地分解,正中心是一团比周围还要纯洁的结晶块,晶莹剔透,映射出不一样的光泽,周围的结晶体就像是从它拥簇中诞生一样,向四周延展,它们触碰着大地,将透明的尖刺插入建筑和土地形成支柱,周围的水晶像是花圈一般盘踞在腰间,朝上绽放,雄伟的塔尖孕育而生,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座天然形成的结晶之塔。
目瞪口呆地群众眼睁睁这些锐利的尖刺荆棘分割着他们的房屋,水泥地面被掀开,露出下方的泥土,邻位的高耸建筑也随后坍塌,但是这却没有让这座不速之客黯然失色,相反,在周围的倾倒下,反而更加衬托出这座结晶之塔的不容侵犯的威严。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A区的正中心毫无征兆地耸立起可以傲视其他建筑物的水晶塔,从下方方圆一千米的面积中,结实的土壤中生长出异样的结晶,它们呈梭子状态,色彩接近透明的紫色,成一簇一簇分布在每一个寸土地上,虽然这样的景色十分罕见,但是这一条靓丽的风景线却被拉上了严禁靠近的标语,不等距离中有人站在自己的岗位中,岿然不动,似岩石。
单单一个晚上,轰动整个呼唤世界的新闻,其标语为「一夜之塔与消失的学生会」,在结晶塔出现的同时,五个区的皇还有其附属副会长都没有下落,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各地的人士在这个无皇管辖的特殊时期开始了特殊的动作。
与此同时,在结晶之塔诞生不久,原本密不透风的墙壁却出现了入口,也就是在结晶之塔的正中心,开了一个由彩色石头相互辉映而成的门,门一旦形成,就一直是敞开的状态,没有可以关上的门帘,只是一个巨大的入口,从外面向里面窥视,只能看到自己的容貌,想必这个建筑物本身就在邀请他人进入其中吧。
而自认为有实力的人,自愿组成探险队去探索这所神秘的结晶塔,可是,就算是有摄影师的陪同,在进入大门得一瞬间,所有的通信设备都会失灵,且目前还没有人能够从里面走出过,久而久之,为了祭奠这些英勇的探险家,人们在结晶塔的附近搭建一块极长的光滑石板,上面用锥子刻写下了所有探险家姓名,作为他们光荣的军功章,这座建筑被后人命名为「回归之愿」。
然而,当权势者都等待皇的消失这个大好时机来临的同时,世界的平衡天平也逐渐偏向了不正确的一方,皇的存在是必须的,他们为什么会无故消失,他们抛弃了自己的责任,加在其眷属身上的恩赐也不复存在,皇所用过的东西,皇所做过的事情,皇存在于人们脑中的记忆都在逐渐抹除,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平衡已经被打破,不如说,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也无法注意到这些,人们正在从被皇统治的时代渐渐被过渡,过渡到可以不在需要皇,皇的存在意义遭到了动摇。
终于,天罗开口了。
他拄着拐杖,站在金色的殿堂前,对着世界说道。
“呼唤世界的子民们,老夫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可能会让你们今后的生活遭到改变,但是,比起这个世界正在不断退化的现状,老夫做了一个决定。。”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口气在他的胸腔中转了许久。
“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那座结晶塔中,你们所期待的长生,与皇对等的能力,财富都藏在那里,勇士们,攻略下那座迷宫,老夫将亲自为你加冕!”
呼唤世界的权威,站在任何一位皇之上的天罗,他的话语就像是上帝的祷告般,便是真理,人们在那一刻被那被黄金铺满的宫殿所吸引,之前去了不再归还的人前例所带来的恐惧被压制下去,谁将成为新一代的皇权者,天罗的这番话就像是告诉所有人们,结晶之塔的降临并不是瘟神,它制造了那么多下落不明的前科,但是这都是因为他们失败所导致的,没有规定攻略这座迷宫的人数是多少,也没有人规定不能够单独作战,所以,这个宣告本身就有诸多可能性,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究竟谁会在众多角逐中脱颖而出,掌握过去皇手中曾经掌握的疆土。
天罗的耳畔传来下方如潮水般的欢呼与尖叫,但是他后退了一步,将拐杖向后挪了挪,步子后撤到阳台下面,他的目光停留下那阳光找不到的暗处。
“这样就可以了吧。”
“诶,天罗大人,这样的话,圣战所应该准备所有道具都集齐了。”
暗处一张精巧的小嘴微微上扬,视线上抬得话,还能够看到不寻常的栗色。
这件事情一直延续到了查克理斯六五九年春,不知不觉,比起那年秋季的宣告,人们的热情也依旧没有消退,「回归之愿」上面的伤痕仍在增长,已经快要超过面积的一半。
但是比起这个,在结晶之塔诞生的同时,生长于S区那颗硕大的樱花树却盛开了,引得路人在旁边撘起帐篷,还有野营的装备,格子花纹的餐布平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上面摆放着各式的茶水还有糕点,
微风拂过淡灰色的枝桠,上面的粉色的樱花开始飘落,徐徐下落,落在人们的衣服,食物,还有一些不慎坠入刚打开的茶壶中,却没有引起游客的不满,反而只是相互微笑,再次合上茶壶,晃一晃,让樱花的清香渗入淡味道的茶中。
而久违的宁静在一阵树叶的疏落声中被打破,
从樱花树的花瓣从中一个人坠落了下来,在几次树杈缓冲后,算是平稳的落地,但是落地的声音还是很大的,这使得很多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将目光锁定在这位黑发的少年身上。
“喂,你.没事吧。”
人们围在他的身边,试图唤醒他,但从他熟睡的脸庞上来看,估计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身上的衣物却早已经残破不堪,缺口处像是利器划破的,又好像是赤手空拳的撕扯过的,不知道他之前都经历了什么。
#
你是墨瑾吗?
我在只有一条白色光带的地方向前呼唤着,因为我的眼前正有一位我所熟悉的倩影,她是有着栗色的长发还有琥珀色的眼瞳,既熟悉又陌生。
你是墨瑾吧,又或者不是。
她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向前走着,无尽的黑暗在她的引导下出现了一条很斑驳的走廊,天翔不知道那前方到底预示着怎么样的黑暗,她每走几步,就会回首看看自己,就像是确定有没有跟上自己的步伐一样,一定要把天翔指引到什么地方,而这恐惧下,脚根本不听使唤,犹如本能一般,带动着全身的肌肉,随着她的步调不断远离自己原来的方位。
我此刻只是想追上去,只是想要确定她是不是我正在找的人。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墨瑾!
而当天翔心中的渴望确实强烈,她的脚步交替就越快,这使得他也加快的步伐,不知不觉天翔就奔跑了起来,可是明明近在咫尺,却一直触碰不到。
停下来!
“唔。”
倏然间,自己的眼前出现一道十分明亮的大门,在自己没有刹住步子的同时,将天翔一口气抱住,与此同时,意识也被无情地被剥夺,再次能判断自己拥有意识的时候,是当那可以震破耳股膜水泡声在耳畔响起的时候。
抬起沉重的眼眸,映入视线的是一道装载满营养槽的通道,银色的金属墙壁上有着蓝色的探照灯,而这个空间仿佛可以无限延伸,而且这个营养槽的数量早就不能用几百个计算了,可是这样一个浩大的工程,到底需要耗费多少时日,还有多少财力呢。
天翔走入其中,有些营养槽中浸泡着还在发育的胎儿,从雏形来看,有点像人类种,可是部分也浸泡了自己从没见过的生物。
“人造人?”
“不,这是一种链接的装置。”
房屋的天穹上传来一阵极为空灵的回声,让天翔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你是?”
一所巨大的营养槽中,浸泡着金黄色的透明液体,在其中,一位身穿素衣的女子,披着深栗色的长发,双足与双手在水中自由的摆动,就算是不刻意去保持身体的平衡也不会倾斜,然而她这样的做法只是想让自己安心而已。
视线中刺痛的熟悉感,让天翔的全身的神经都在为之颤抖,嘴巴不自由地上下张合着,因为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认识她。
“你是.!”
青色的教室中,被彩色的云彩所包裹住的美丽少女,没有任何理由的斥责,说着不知所谓的话语,然而自己却明白这话的重要性,小小的,却又异常地敏感的纤细。
“安格朗·莉比特·索斯.粉之皇.「大地之母」.”
望着她那纯黄的琥珀色眼睛,自己心中仿佛都已经看穿了,但是自己却对这种窥视并不讨厌。
“我应该不认识你的.没错,我们应该是不曾见过的。”
“你说得没错,但是我却认识你,布莱德·天翔,你是布莱德家族的后裔,布莱德历代都以锻造师闻名,早就已经在五十年前辉煌的你们,直到你这一代就毁灭了,曾经多少神兵利器都可以敲打出来的家族,在一位黑发少年诞生后就灰飞烟灭了,但又同时葬送另一位黑发少女,其名为布莱德·美羽.”
没错,除了我哥哥这一位亲人在,还有另一位亲人,也就是我的妹妹,但是,我是亲眼看到她在那场火灾中死去,不可能还活着,那个双刃的少女,和自己记忆中的妹妹一模一样,自己只是通过麦浪的能力通晓了过去,但是她是谁派来的,自己对她只是利用的关系,不过,能够熟知过去的人,却造出了和记忆中相似度如此之高的美羽。
“咕嘟.”
水声,还有大量水生物的味道。
“请允许我称呼您一声皇吧,安格朗。”
她微微扬起嘴角,对于天翔称呼自己的姓并没有什么反感的地方。
“我的眼睛看不见,我的耳朵听不到,因为这些东西全部都给了我最珍视的人了.我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全感知,这个人即使失去了光明还可以感知到人的话语还有呼吸,这需要多大的天赋才可以达到,如果此刻夺去了他的双目还有听觉,可能自己会一蹶不振的,但是她却不同,微笑着,犹如母亲一般的慈爱注视着,即使这位「大地之母」无法用自己应该拥有的颜色去欣赏这一切。
“沙夏曾经告诉我,总有一天会有除了他以外的人来到这里,等到那个时候,我就会离开这里,回到我该回到该回去的地方,可是,已经五十年了,虽然逐渐拾回自己记忆,但是这个地方还是会有空缺。”
她纯琥珀色的眼睛投射着难以置信的纯净,干净得犹如一面镜子,看不到任何的污点,再过不久好像就可以意识到自己的污秽。
可是,当天翔刚要开口的时候,却被安格朗打住。
“那个孩子,是你所珍视的人吧。”
天翔随着安格朗的视线慢慢转向,在那偌大的营养槽的下方,是一具平躺着的装饰精美的营养水族箱,泛着紫红色的结晶遍布在银色的金属上,与它们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开口处镶合着至今为止,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水晶。
“无色的.水晶。。?!!”
连自己都无法使得自己信服的现实,可是这却赤裸裸地摆放在自己的面前。
按照常理来说,从水晶被开发出来成为消耗品的同时,它的本质也得到了统一,水晶是具有色彩的,但是水晶却有「二极一不」的特点,所谓的二极便是「同等品阶的水晶颜色越艳丽越稀有,同等种类的水晶颜色越是接近纯色功效越是猛烈」,因为是功效的限制,想要提炼出最纯色的水晶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水晶的生成条件是生物思念体的沉淀还有囤积,但凡所有生物的思念体都无法做到纯白无暇,其中的杂质的存在是作为一个生物来说必须的,就像是人有欲望,人可以用欲望超出自己的极限,乃至登峰造极,也可以让人失去作为人的资格,不管怎么说,欲望可以说是人的杂质,但是确实人智慧的体现,不如说这种杂质是必不可少的。
而无色是色彩种类上乘之中的上乘,将水晶中的杂质剔除到一粒不剩,再精心保存以免受外界世界沾染,以呼唤世界现在的技术是不可能实现这种水晶的生产的。
“刚从一个惊人的事实从回过神来,没想到.这遍地的水族箱。”
天翔苦笑地摇摇头。
“你们到底想对墨瑾做什么!”
与前面温和的语气形成十分鲜明的对比。
“五十年前,我在罪世界蛰伏了多少个春秋,等到回到故土后,迎接我的却是比无色所在时期更加疲惫不堪的呼唤世界,生产力低下,经济低迷,可是呼唤世界却拥有罪世界都不能够比拟的资源,天翔,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在暗色的角落闪动着一双褐色的眼睛,蓬松且柔软的鹅黄色头发下,一对洁白的耳机挂在脖子两侧,修长的大褂,映射出别样的气概。
“亦晟.”
双目射出杀意,天翔的声音中透着颤音,整个人犹如紧绷的弦,只要稍微一松懈就会像是脱缰之马般逃逸而出。
亦晟抬起自己的下巴,冷冷的目光扫过天翔锐利的气场。
“不错的眼神,当初你的眼神里我只能看到厌恶,可是现在,我能够看到不只是愤怒以及杀意.还有.守护。”
“我不知道罪世界有什么,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要是你胆敢伤害我珍视的人,即使万劫不复,我也要拉你下地狱,滚烫的水汽将侵蚀掉你的理智,撕下你的那张伪善的面容,亦晟!”
天翔手中空无一物的地方开始聚集着异样的弗朗。
只见亦晟微微一笑说道。
“每一个对灵体有研究的人都知道,呼唤世界拥有丰富的矿物资源,还有新鲜的思念体,但是,动用这一切都相应的知识还有王权,人们渴望被统治,这个世界渴望被征服,无论哪一个历史都告诉我们,革命需要牺牲,无色的策略也是建立在绝对的力量之上,但是他却犯了一个错误,这也是作为友人的我最无法释然的罪过。”
亦晟深吸一口气。
“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二十六个皇,皇只需要一个就够了,这个人理智的判断,还有清醒的头脑,拥有智慧,为迷途的人指明道路;这个人需要个性,笑得比任何人都狂,怒得比任何人都盛,无论任何事皆应登峰造极,为世人所倾倒;这个人需要嗅觉,拥有野兽般锐利的爪牙,轻易地撕碎掉敌人的野心还有希望;这个人应该拥有不起眼的外观,躲过天敌的追捕,并能够趁强者不经意间挽住他们的咽喉,并在最脆弱的地方给出致命一击.”
他的手掌做出收缩的状态,仿佛可以触碰到那脆弱的咽喉。
“难道你要!!!”
天翔恍然大悟地向地面重重砸下拳头,牙齿在唇齿间不断摩擦。
“你这家伙,想要苏生无色之皇!让暴风雨重新降临到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