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说得不对,布莱德也好,无色也好,我此生只有一个愿望,这五十年支撑我的唯一的愿望。”
亦晟的眼神露出点点满足之意,他一步一步得接近着那座平躺着的营养槽,而此刻边沿流动着青蓝色的微光,他将手搭在紫红色结晶的尖锐处,轻轻抚过那锐利的刃处后,营养槽中的墨瑾原本平静地表情开始向着动摇方向倾斜。
“我的友人,我只希望他们能够回来.”
低沉地讲述,语气像是沉入海底的顽石,一丝未泛起的海平面倏然间涌动起暗流,打碎着安详的夜空。
“用这无色的结晶.你知道吗?”
天翔反问道。
“哈,布莱德·天翔,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你知道为什么无色的结晶会被判定是不可能诞生出来的吗?”
“什么不可能,现在那玩意不就在你手中吗?”
亦晟对着那无暇的天花板感叹道。
“当第一块水晶被开采出来的时候,是在圣战开始的前夕,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种透明且美丽的石头的用途,但是到底是谁让这种神奇的石头发展到这种程度?”
他接着说道。
“水晶是有意识的,我这样说你能够理解吗?”
亦晟抬起手,掌心有一枚由银色金属包裹住的水晶。
“转移水晶。”
“不错,就用这种相对廉价的水晶作为例子吧。”
“现在的转移水晶,只不过是在水晶中嵌如相应的术式,如果按照你那种说法,无论你做什么,只不过看到一堆碎石头而已。”
天翔补充道。
但是亦晟却不管不顾地扬起了嘴角,一股暗金色的暖流盘踞在转移的周围,天翔看到水晶本身开始融入了那金色的涡流中,水晶里面的类似裂纹的白色线条开始幅度不均等地蠕动,等到包围在它周边的水晶体完全消失后,白色的纹理犹如一缕悠扬得音符,在亦晟的手中环绕几个周期后,最终变成细长的炊烟消失在空气中。
看到这里,天翔的眼神变得诡异了起来。
“「夜之女王」是你的杰作吧!”
亦晟缓慢收束起手掌,那原本融入金色暖流中的的水晶却化成了灰烬,从他的手指缝隙中倾泻下来。
“我一直在思考那种装置怎么可能是一个傀儡师的杰作,夜之女王通过吮吸活人的肉体来维持那个世界的存在,其本质应该是收容人的思念体作为燃料!岚夜在那个孤独得世界生活了那么久!她不是囚禁探险者的人!而是被囚禁的飞鸟,幕后的人因为得到目的,而想要将真相隐藏在黑暗中,表面是镀金的勇者,其实是不可不扣的杀人犯!而你让我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你知道岚夜最后一刻都是微笑着离开的吗!”
天翔怒吼着,那一刻,当岚夜停止呼吸在他的怀抱里的时候,他意识在自己的无能,只能让她的身体逐渐冰冷,然后随着那个世界一起消逝,那时候无法平复的心情还潜伏在自己沉睡的细胞中,等待被唤醒的那一刻。
“不止这些呢,布莱德·天翔,连你的存在也是我架构的其中一个环节。”
看起轻描淡写地提示,对天翔却像是晴天霹雳般渗透进全身各地。
“你.你说什么?”
“字面的意思呦,你哥哥,布莱德·天祈从你召唤出欲后出现过吗?”
没有。
“布莱德家族存在时间有多久,你知道吗?”
五十年,不对,比那还要久远。
“你至今为止应该见过「大罪武装」和「神格武装」了吧,也应该被他们那神奇的力量所折服,那些武器全部出自布莱德家族的手中,当你们提出这种题案的时候也就注定你们灭亡的期限,可是.”
亦晟说道。
“你觉得是谁有这个能力去剿灭拥有诸多神兵利器的家族呢?那个时候刚好是「血浴神兵」计划完成的初期,还有那个你刚才所想到的布莱德·美羽在.”
“作为你的眷属我会感到羞耻,木库里斯·亦晟。”
“不,你好像误解我的意思了,还请允许我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亦晟双眼爆发出惊人的弗朗气流,周围的营养水族箱出现了摇晃且玻璃管被撕裂出裂纹。
狂野地飓风在亦晟的双手中肆虐,在天翔的感知中,眼前熟悉的弗朗开始变得陌生,仿佛作为生物的本质都在发生改变,皇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这样的意义相当于跨物种的转变,不一逐渐转向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深邃的生物。
蓝色微光下,一头漆黑的发丝在残留下风道中摇曳,淡黄色的瞳孔被覆盖上一层犹如轻纱般的黑布,并不英俊的脸庞却显得棱角分明,身材显得矮小些,但是他气场让天翔肃然起敬,那种不容许他人侵犯但感觉和蔼可亲的气质,让自己觉得特别的舒服,这完全就是两个人,一开始的亦晟到底去了哪里?
截然不同的声音从他的嘴中冒出,眼神冒出令人后脊梁骨冷彻的寒光,就像是一位素未谋面的人向自己投射出暗器般。
“吾乃第七号大罪「纯白的****」,布莱曼·沙夏,同时也是S区的阶层支配者,青皇——亦晟,我将在这里复活「降临之子」「大地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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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嫉妒,愤怒,堕怠,贪婪,****,暴食。
被烧得通红的天空下,是被凄惨所覆盖的街道,特别在那几个陌路人来了之后,这一切尤其像崩溃的舞台剧。
“我数到十,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孩子般天真的面庞下露出一副恶魔般的笑容,他弯曲的嘴角,水蓝色的头发在空中狂乱地飞舞。
与此同时,周围的房屋因为火焰的持续烘烤,整体框架变得特别脆弱,在嘎啦嘎啦的清脆声下,那如榻榻米质感的黑色整体,全部的角度开始倾斜,上面的瓦砾发出吱吱叫的回声,附着在上面的瓦块像是被烤的过熟的玉米粒,一个接着一个的脱离,剥落,在与地面亲吻的一瞬间化为灰烬。
朱砂色的帷幕下,一名黄色头发的人正在努力的奔跑着,他蓬松的头发呈波浪状,似大海之上的潮汐,不停地起伏着。
“一,二.。”
但是,他却没有遵守约定。
“不继续数下去吗?”
在水色头发男孩身边的金发女孩问道。
他撇了女孩一眼,无力地说道。
“你有见过「七宗罪」信守承诺吗?”
语句收尾得十分俏皮,他并不在意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快点解决吧。”
男孩掀起白色衣服下的披风,从胯间抽出一对手枪,上面是银色的喷漆,扳机还有手柄则雕刻着让人无法辨认的图腾。
“作为一名优秀的猎人,怎么会轻易放走手中的猎物。”
话落,他后腿用力发劲,直接踩崩了钟塔的一个圆锥状的天顶,他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刚才那个逃走人的方面前行。
他不确定是怎么回事,只是身后传来的魄力,让自己觉得脚下开始沉重起来。
“很擅长逃跑嘛,S区的皇所麾下的「眷属」所享有的能力只是单纯增加脚力吗?”
鹅黄色头发男子的脚前的一块地砖上被开了个洞,洞的直径还有深度都可以正正好好埋下一个人。
他回首看着背后已经逼近的水蓝色头发小孩,他双手持枪,其中一把枪已经对准了自己。
“恩.”
他顿了一顿后说道。
“.好像并没有到十呢,哦不对,是刚好到十,找你居然花了十秒,说不定,你正是我所寻找的人。”
鹅黄色头发的男子喉结上下浮动了一次,他恐惧地盯着眼前的小孩,他全身散发着死的气息,慑人的眼神快要把自己吞噬殆尽,仿佛自己浑身肌肉都在无规律地颤抖,以此为基点的害怕为坚韧的蜘蛛丝,牵引着全身的神经。
他怨恨地挥舞着手臂,那种令人费解的轨迹还有弧度,只能让人联想到他此时此刻陷入的混乱,可是,身为副会长,他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理智。
“为什么,你们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来这里炫耀你们那残忍的暴力,难道不觉得罪恶,不觉令人恶心吗!”
鹅黄色头发的男子双眼布满血丝,唾沫星子从嘴唇间迸射而出,但这声音依旧雄浑,依旧清晰亮耳。
被说了,被指责了,男孩只是对着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言的戏谑在他的经历中只是一剂感觉不到任何味道的调味品。
他边摇头边缓缓单手举起枪托,那亮眼的银色枪管成一条线笔直瞄准着眼前这位比自己高出几个头的男人。
「吾等为大罪,愿尔等众生之英灵就毕生所受化为弹丸,刺穿法则。」
灼灼发光的枪管中一抹赤红色的光柱被极剧压缩后,呼啸而出,在天空中划出美丽的轨迹。
这气氛中带着哀怨,只有可悲的怜悯,男孩将枪重新插会枪托,眼神低迷地看着此刻倒在地上的男人。
“和预想得差不多.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沙夏呦。”
话落,男孩从袖口掏出一枚暗色的水晶,轻轻托举在手掌中,表面沉下去的颜色开始上浮,仿佛将里面最鲜丽的颜色翻了出来。
男孩将那块仍在变化得水晶抛出,在快要落地的瞬间,水晶滞空在亦晟那紧紧贴近土地的脑袋上,然后开始扩散出千丝万缕的金属质感细线,拥抱了已经停止了呼吸的亦晟。
苍白的皮肤开始逐渐红润,干瘪的躯壳可以看见搏动的起伏,他所爬下的土地衍生出另人后脊发凉的光圈,鹅黄色的头发上扬,下方的飓风将他完全托举了起来,当变成完全站立姿势的时候,亦晟的眼睛突然睁开,里面是犹如高温融化后的纯净琥珀般,瞳孔周围打转,最后覆盖在整个眼眶中,形成光斑。
眼皮随后合上,亦晟脚尖点地,随后说道。
“恩,该准备起来了。Xin。”
Xin双手同时发力,将两把枪旋转若干个周期后,干脆的插回腰际的枪托中,跟在亦晟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