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们俩是干什么的?”王家十米宽大门口,俩银甲守卫横枪而指,其中一人喝道。
来者是两名黑衣人,观其胸前那红色大字便知,定是连州城第一家族东城郝家的家丁。
四大家族,共同掌权连州城,说白了得按东西南北次序分割这里的各种“肉”,他们之间,向来面和心不合,王家银甲守卫明显在故意刁难这俩郝家家丁。
“嘿,你这看门狗眼拙是不是?”那名尖嘴猴腮的家丁不悦道。
“敢跑到咱地盘辱骂王家守卫,欠打!”
紫缨长枪一出,寒芒顿起,携带千斤之力,呼啸刺去,直袭那尖嘴猴腮家丁胸前。
此家丁亦不是等闲之辈,操起腰间四尺斩刀立刻迎击。
不一会,郝家俩家丁与王家两守卫已然混战到一块,引得街道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在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不是郝家的狗腿子么,胆敢跑王家地盘撒野,真是嚣张!”
“就是,王家咋还不来人支援,我到想看看那俩狗腿子是如何被修理的。”
不知有谁冒出了这样一句:“要是‘小恶魔’还能像以前一样,肯定得把他俩打个半身不遂,后半生不能自理。”
“哎,可惜啊,空有一身天赋,又接连遭难,先是被废丹田,再被宿敌折磨至死,后从棺材中蹦出,此等奇耻大辱,恐怕以后很难再见到他露面了。”
“是啊,换做我,不抑郁也得疯掉。”
“都住手!”
忽闻一道厉喝从王家院内传来,声未散,却见一袭魁梧身影从天而降,狠狠地坠在打斗现场,将巨大青石砖都震裂数块,荡起一股灰尘瞬至两米开外,若不是此人收力,恐将此地能砸出一个大坑来。
“方武师!”
俩银甲守卫立即恭声齐喊。
方武师,是王家的新辈教头之一,王海就归他教导,此人生的虎背熊腰,与张飞、李逵那等一般无二,他那一双牛眼瞪视着郝家家丁,吼道:“呔!郝家小喽啰,胆敢跑咱王家撒野,活得不耐烦了?”
被这一声雷吼,吓得俩家丁一阵腿软,尖嘴猴腮那位立即谄媚而笑:“这不是郝家赫赫有名的方武师么,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
“嗯?奉命闹事?”方武师瞪眼吼道。
“不是不是。”尖嘴猴腮家丁连连摆手,贼眉鼠眼地瞥了左右一眼后,嘴角开始微微上扬,故意朗声道,“是这么回事,咱家郝剑少爷那天失手打死......哦不,打伤你们家王海,本打算亲自前来奔丧......哦不,赔礼。”
“却听说他又从棺材里爬出来......”
“嗯?”方武师忍不住扬眉瞪眼。
“哦不,破棺而出,所以便立即差小的们前来赠送贺礼,以祝他早日康复,并希望大家日后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好好结交一番。”
语末,尖嘴猴腮家丁从怀中取出一个血红色小盒子递了过去,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只给人一种惊艳之感。
“哦,是这样。”方武师伸出宽大手掌接过红盒子,忽而又怒视道,“呔!那你们为何打架挑事,直说来由不就得了,啊?”
“是他们先故意刁难我们,所以才......才......”
“是你先骂我......”
顿时,家丁和守卫们皆一时语塞,全都注视着王家大门方向。
只看一身黄稠丝衣的王海,正带着俩紫衣家丁从金色巨门内走出,举止形态一切正常,很像一位儒雅少爷,不似“小恶魔”那般大摇大摆、吊儿郎当。
但是——
众人总觉得他身上少了什么,一时不得解,当王海一脸人畜无害地微笑走来时,方才恍然大悟。
是整体气质变了。
变得和善很多,竟然会正常微笑,一改往常那种邪邪坏笑的印象。
纵使如此,当看着王海一步步走来之际,围观者们都赶紧假装忙碌,不敢直视他,郝家那俩家丁更是吓得直哆嗦,正下意识地往后挪步。
总觉得王海会突然变成“小恶魔”,大发银威,即便已知其丹田已废,却能指使方武师狠狠折磨他们一番。
“告......告辞。”俩家丁转身便跑。
“等等。”没跑几步,俩家丁便闻声僵在了原地,瞬间感觉整个脊梁骨冰凉无比,跑也不敢跑,呆着不动也不是个事,急的额头冷汗直冒。
并缓缓转身。
王海轻拍额头,低头边走边说:“感觉你们俩咋那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哦......前日在东城擂台上,跟随郝剑身边那两个就是你们,对不对?”
扑通一下,俩家丁顿时跪地,连连磕头求饶。
“王少爷,我们错了,不该那般当众羞辱你,小的们也是混口饭吃,您大人有大量,请高抬贵手,别和咱这样的下等人计较。”
说着说着,一家丁便开始抽自己大嘴巴子,尖嘴猴腮的那位起初还犹豫下,竟也咬牙皱眉,狠狠地扇起自己。
啪啪啪的,十分清脆,脸部很快变得红肿。
王海本想化干戈为玉帛,借此机会重新缓和一下与郝剑的关系,毕竟他俩这些年的矛盾,大都由“小恶魔”引起。
若不是“小恶魔”经常羞辱郝剑在先,郝剑也不会暗中使坏,夺走其看上的女子。
更不会引发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话又说回来,王海还得感谢郝剑把“小恶魔”弄死,让自己得意重生到他身上。
然而——
还没等王海开口,这俩家丁已经自己动上了手,看起来竟很是熟练,令围观群众暗笑不已,在那窃窃私语。
王海瞬间明了,也只能摇头苦笑,继而朗声喊道:“都住手,我有话要说。”
意识到某种特殊的气氛,那俩家丁相继停止扇脸,围观群众也都投来目光,纷纷正色注视着王海,认真聆听!
方武师也若有所思地挠着络腮卷胡,蹙眉看去。
“想必大家已经知晓这段时间以来有关我的事情,今天,我王海卸甲轻装简出,以后绝不会再无故惹事。”
“那个‘小恶魔’,早已于昨日死去,此时此刻的我,只叫王海,仅是王家一名普普通通的嫡系子弟而已。”
“希望大家以后不要惧我,曾经对你们当中某些人造成过伤害的,我王海在此宣誓,以后一定会慢慢补偿大家。”
“在这里,我先衷心地向大家道一声——对不起!”
听完此番话语,人们如雷贯耳,面色大变,当王海弯腰鞠躬之际,一个个竟然吓得拔腿就跑,很快散的无影无踪,街道顿时空荡无人。
就连郝家那俩家丁也已飙到最高速度,一溜烟不见踪影。
俩守卫则乖乖回去站岗,挺直腰板,目视前方,精神气十足。
而方武师也愣在原地跟野人第一次进城那般,不知所措,他这是第二次经历,但还是感觉十分诡异,暗想:“这还是王海少爷么?。”
王海身后那俩家丁,更是站得笔直,耷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王海,其实他们一路跟来都战战栗栗,不敢乱言乱动。
所有人——
肯定都以为,王海那般说辞和举态,定是为他接下来的更大邪恶而作铺垫,多年来,曾有过不少前车之鉴,连州城上下早已皆知,连黄口小儿都觉得那些话简直是一派胡言。
绝无可信度!
“呵......”王海也是醉了,下意识地伸舌舔了一下左嘴角,盯着眼前发呆,在考虑着接下来该如何去维护自己的形象。
被“小恶魔”那标志性添嘴角动作惊醒,方武师这位彪形大汉竟也有柔和一面,只瞧他大步来到王海一米开外,翻掌而现一个长方形的红盒子,约莫四寸长、一寸宽大小,轻声道:“这是郝剑托那俩喽啰送给少爷你的,说是......当做重生的礼物。”
“郝剑?重生礼物?”一扫刚才之郁闷,王海饶有兴致地拿起红盒子,没有着急打开,而是仔细观摩一会后,才慢慢翻启盒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