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东风,揉惹柳絮垂条,胭脂染春色。重逢小桥,谁道冉冉物华。
涓涓心事,误触人世彷徨,凄语牵风声,久别陌路,又是几年苍穹。
——宇文子忧《秋遇》
时光荏苒,他走过了落寞的那些年,便义无反顾地抛开了陈旧的爱恋。岁月努力的风化着那个残缺的世界,消逝了记载着许多故事的海贝。支离破碎的沙滩,或许剩下的,只是零零散散的颗粒。但往往渴望忘记的,却最易浮现;往往渴望躲避的,却最易相遇。子忧命定的要与那段缘分擦肩,而且永远只能停留在肩与肩的缺口处。
“萧萧东风,柔惹柳絮垂条,胭脂染春色。重逢小桥,谁道冉冉物华。”春风如期而至,子忧依靠在柳枝边,看桥边流水,岸下游鱼。迎面而来的微风吹动着自己的头发,可柳树傲慢的枝条执意要御风而飘,在子忧眼前的柳絮轻轻的垂下,一条一条,一支一支。使他想起昨日与夕姚相遇在那青石小桥,她的黑发迎风飘飘,像极了此刻的柳条。昨日她的脸,在斜阳下是如春天花草一般的美丽,轻柔透光,水润白亮。难道夕姚已经学会打扮了吗,知道胭脂的魔力了吗?而自己呢,除了新添的皱纹,忧郁的眼神,昝白的发丝外,还依旧如从前。这一切,难道都是冉冉时光造就的一次差别吗?看到这里,我的眼角不禁被泪水侵袭,划过那条流淌着记忆的河流,划过那个积年相逢却接嫁不上爱情的断桥,最终落在的时光老人的钟表上,使这段时间渐渐生锈,直至停止转动。子忧知道,爱情不仅仅只是那个简简单单的字而已,它需要两人的不离不弃来冻结,需要两人的相守相依来囚禁。而这一切他们都没有,他或许早就明白了一个真真不变的现实“我和你一开始的相遇,只不过是为了离别而已”如今,他坚信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反驳的道理“昨日桥头的重逢,只是自己为了与夕姚永远别离的见证罢了。”这一切是上天的安排,前尘注定。无论年华,无论岁月。我很痛心,两个生活在同一世纪的人,却活在了两个世界。这仿佛成就了那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和你在一起,你却不知道我爱你。”然而,子忧所成就的,却是“这个世界存在一种距离,即便是我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爱我,却要故作冷漠,故作陌生。”又是一轮新月填满了天空,我看见了星光,看见了明月,却看不见夜空中遥比星月更广阔的黑夜。子忧或许也是如此,他看见了世间和他开的玩笑,看见了岁月留下的记忆,却自始至终都没能够明确,他爱的那个人,是否爱他。这是他的愚蠢,也是他的智慧。
“涓涓心事,误触人世彷徨,凄语牵风声,久别陌路,又是几年苍穹。”自从相遇之后,子忧的心事像秋天般落叶片地,如春日里繁花纵柳。千姿百态的沉淀了他的脸廓。子忧开始觉得,是他误入尘世,多了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惆怅。彷徨在苍凉的枯藤林中,不知是被那条藤枝不论青红皂白的捆了起来,而且捆得很死,很紧,甚至连呼吸都被绑架了一般。如今,我写着诗词,句句随风飘去,或许飘到了我们分别的那条不知名的小路上去了。因为那里还存在着留恋,存在着你走后的背影,存在着你留下的香味。写着写着,都不知道其实那已经是多少年前发生的故事了,好像刚刚发生的一样。难怪子忧会那么的不舍呢,他们一起养的那荷花,不知道在窗头花开花落了多少个轮回。夕姚走后,子忧就静静的看着那颗含苞欲放的荷。写下了一首情诗......
我的小荷你醒了,
还记得清晨的雨露吗?
昨夜你曾说
愿天空永不哭泣。
你的枝叶边悄悄消逝的,
是你的泪,
还是我的泪。
叶儿凋零的那个季节,
不是已经告别过了吗?
我的书桌上还残留着,
你温润的体香。
杂乱的记忆里,
那一缕微风划过,
柔和的春光下,
记载着多少
点点滴滴。
就是这样一首诗,我读出了多少伤痛,多少无奈。我能看出,子忧并不适合这样的花花世界。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的认真最终胁迫他成了一个往事不忘的痴心男子。他仿佛做了一次钟表上的指针,永恒的旋转着,却永远只是重复着曾经。他的伤痛,如流星般飞速落下,皱了脸颊,白了头发。是呀,世界每时每刻都在演变着,你变了,我也变了。回忆无非就是往事烟尘,再怎么凝固,迟早会被时间的温度消散。子忧开始认清那个被现实捏的粉碎的幻想。绝望中却隐约藏匿着不舍,可是即便这样,他也知道,之前那个拼命涉足的空间,早就不存在了。这个世界以最简单的方式告诉人们一个高不可攀的结局。真正可怕的,不是沉醉于曾经,而是麻木于未来。想到这里,我想子忧所憧憬的画面,到底有谁能够补全残留的问号呢?
小考据
夕姚
夕姚,这个最早出现在子忧世界中的女子,怀着神秘,抱着千万个不解问好的女子。却征服了子忧五年的记忆。子忧与夕姚的爱情像极了蝉,等待了整整一年,却只存活了一个夏天。像极了牡丹,艳丽却熬不过落叶频频的秋天和那白雪皑皑的冬天。或许应了子忧之后所说的,他们的相遇是为了相离,仅此而已。是呀,自从子忧开始疑惑起夕姚的一切时,这场悲剧已是悄悄的埋下了伏笔。没有烘托,没有渲染。平淡,却颇显凄凉意。他们分别了三次,可是子忧的努力一次又一次的找回那个失去曾经的夕姚。然而,感情的话剧,不是一个人努力撰写着剧本就可以顺利成章的拍下去。感情的火焰,一旦出现危机,便悄然熄去。无论怎么拨动,没有了心与心的纸团,即便达到燃点也无济于事。两人的爱情,燃烧于希望的季节,同时也熄灭于希望的季节。然而希望已经改变,从长相厮守到好聚好散,从信誓旦旦到各路一方。一切都不在像从前。唯一没变的,除了那份分别的忧伤,就剩下那年复一年的秋风了。这是一个占据了子忧五年的女子,然而,子忧却未能占据她一天,或许是一分、一秒。我记得在那个闲适的午后,那一缕柔和的阳光,子忧看到了,也融入了那样的恬静。可就在转瞬的那个片刻,他发现夕阳已去,温暖消逝,那一刻就只剩下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