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二妹是又高兴又伤心,伤心的是自己死了,想必自己的坑货老子一定很高兴,又可以得到一大笔赔偿金;高兴的是自己还活着,只不过是借了别人的身体,重新活一回。二妹蜷在七郎怀中,转辗反侧,看着漆黑的茅草屋,心中无限感慨。已是深夜,七郎早已熟睡,二妹却毫无睡意,百无聊赖之下坐起身子,盘腿而居,慢慢吐纳,开始修炼起来。
“咕咕咕······”“啾啾啾······”还未闻及鸡鸣,山里的鸟叫声此起彼伏,二妹听着鸟鸣慢慢睁开眼,这才发现天已转明,七郎这时也醒了过来。看着二妹白皙的脸蛋,眼中露出惊艳,这还是自己捡来的脏丫头吗,没想到她收拾干净之后,竟然如此好看。七郎心中暗喜,看着二妹的鹅蛋脸,娇俏的小鼻子,灵动的一双大眼,惹得七郎一阵入迷。
“喂,发啥呆呢?”二妹推了推七郎,这次靠近了看,没想到这个黢黑的小伙子剑眉星目,还有几分俊朗。七郎听到二妹的声音,黑脸一阵火辣,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埋下头。七郎薄唇微抿,脸上带着害羞的笑容,显出一个小小的酒窝,煞是好看。
二妹的目光将七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头发披散在后背,因为长期营养不及的原因,头发有些暗黄,在看看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因为长期劳作,风吹日晒,整个人显得成熟了不少,看起来不下二十岁。却见七郎全身衣服都是补丁,针线倒还凑合,并没有露出里面的黑肉。
二妹再低头看着自己,尴尬至极,自己这件衣服穿了至少三年,原本合身的衣服早已被发育的身体挤破,二妹看着漏风的衣服,推了推七郎说道:“大哥,借我件衣服穿穿呗!”
七郎看着极为狼狈的二妹,抓了抓乱发,不好意思地说道:“丫头,我也只有身上这一件衣服,不如这样,晚些你将身上的衣服脱于我,我上大姑奶家找人替你补补,你看可好?”
二妹低头不语,心中甚是哀怨,尼玛,这到底是个啥子穷乡僻壤,一件衣服也拿不出来,真是活生生气煞人!
家里原本没有什么口粮,七郎的小窝中又多了一个二妹,这口粮更是紧张,七郎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没了粮食,他收拾了一下便起身,抬起大木桩桌,从底下掏出两个番薯,又将木桌放平,便开始做早饭。二妹这才发现木桌之下是空的,难怪自己进屋啥也瞧不见,这小子藏得深呀!
二妹正想去搬开小木凳,瞧瞧这里面是不是也是空的。可是她还未来得及行动,屋外便传来七郎的声音:“小丫头,快出来,我教你做饭,以后我出去干活,你好生在家做饭,至少这样你不会饿着吃草皮了!”
二妹听声,脸上一阵火辣,甚是尴尬,没想到这厮竟然瞧见自己啃草皮。二妹再细细咀嚼七郎的话,从中听出的是十分关心,没有半分嘲笑,原本害羞的心里生出一丝甜意。
二妹心想,既然对方对自己较好,自己的心也非石头所生,再想想昨夜他如河拯救自己,看得出这个黑炭头心地善良,与这种人过日子,应该不会吃太多苦。二妹想到这里,便抬步走了出去,也不再打木凳的主意。
“别叫我小丫头,我叫······”二妹刚想说自己叫张二妹时,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既然自己来到这个地方,就应该忘却以前的身份,重新来过,别总为过去所牵绊。这时二妹回忆起这副身子原来主人的记忆:一位年轻貌美,神情忧伤的女子抱着小丫头说道:“若儿,以后你随娘姓尤,叫尤曲心,忘记自己姓达奚,记得了吗?”
“哎。”二妹想着那位用心良苦的女人,心中甚是烦躁,娘俩好好地过日子不行吗,非得弄出个生离死别,等机会来了,我非得告诉那个娘们,她女儿是怎么死的!
七郎见二妹站在门口发愣,好奇地问道:“小丫头,那你叫啥呢?”
二妹回过神来,不再胡思乱想,看着七郎微微一笑说道:“我叫尤曲心,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二妹,你以后也叫我二妹吧!”
“我叫陈丰年,大家都叫我七郎,你以后唤我七郎便可。”七郎想到这里,可能就自己一个人还记得自己叫啥。七郎心中一阵失落,又怕被二妹嘲笑,赶紧收拾好心情,埋头烧火。
七郎见曲心走进,一边掏着灶里的柴禾,一边对二妹说道:“二妹,会烧火吗,灶里的柴禾不能太多,这样才能一直燃着······”
“我会,我母亲教过我。”七郎还欲教二妹,却被二妹的声音打断,两人围着一个破灶倒弄了一阵,番薯汤便做好了。七郎用起昨晚的缺口碗,盛了慢慢一碗番薯交给二妹,只待二妹吃过之后,自己才用家里唯一的破碗盛着锅里零星的几粒煮番薯,狼吞虎咽地吃下,他再连连喝了好几碗番薯汤,这才填满肚子。
二妹心中感叹,这个陈丰年真是穷得一逼,看来自己得想办法帮帮他才是。
“现在是哪个季节呀,七郎?”二妹在山里待得太久,以至于如今分不清春秋,她问完又随口一问,“这世上也有皇帝吗?”
七郎一边收拾锅碗,一边回答道:“这世上当然有皇帝,我们国家叫住北国,我们都是北皇的子民。”七郎说完,将锅里剩下的番薯汤盖上盖子,想着渴了的时候还可以再喝上两口,心中甚是美好。七郎将破碗放在土墙上的竹楼中,继续说道:“现在是秋季,如果不是担心那只大蟒兽下山祸害庄家,大家现在应该着手准备秋收了。”
二妹在破草屋的门口处坐下,仰着头看着正在茅草上擦手的七郎问道:“你也有田收的吗?”
“我没田土,自我爹娘去世后,族长大爷爷便做主将我爹娘的土地分给了我几位叔叔。”七郎说道这里想起什么,补充道,“大爷爷说我的几位叔叔分了我爹娘的田土,就应该养活我,而我也必须得出力干活,不劳作哪有丰收,二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呵呵。”二妹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七郎,尼玛,这都是些什么歪理,分了你的田土,还得让你去干活,这一家子要脸吗?有脸吗?二妹想骂人,可是这个深受封建毒害的男人不可能在一早一夕间转变过来。二妹心里哀叹,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其路漫漫,只能道来日方长,慢慢调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