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看了看放碗的空竹篮,心生一计,对着七郎说道:“七郎,咱家日子过得很拮据呀,除了这灶上的铁锅,我们家可没一件带铁的农具,这是不是得干点啥,改变一下现状呢?”
七郎闻言,脸上一阵纠结,自己没有田土,如何存粮换农具,他目光盯着铁锅,思考了许久,原本坚定的目光又看向瘦小的二妹,心中的打算又开始动摇,委婉地说道:“二妹,家里就只有这一口铁锅,将它打成农具,我以后就没有铁锅给你做吃的了。”
二妹闻言,真想给七郎踹去一脚,这猪脑子在想啥呢,好端端的开始打铁锅的主意,可是随即一想,七郎左右都是为自己考虑。原本的怒火降下不少,二妹似笑非笑地靠近七郎,伸出手狠狠掐了一把七郎的手臂,痛得七郎哇哇大叫:“二妹,你掐我做啥?”
二妹掐完七郎,心中的怒气也为完全消散,她收回手,环抱双臂,看着七郎说道:“我没踢你就算好的了,掐一掐你又如何。”七郎闻言,正欲申辩,二妹却不给他这机会,指出七郎的错误说道:“别不服气,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要掐你。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不想着怎么从外面赚回东西,反而打家里唯一一口铁锅的主意,你是人生的笨,还是智商不够,尽干蠢事呢?”
二妹的话可谓句句伤人,气得七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二妹见状,也不好继续为难七郎,随即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七郎,我这里倒是有个主意,你听听行不行,如果不好,我也让你掐一下,给你解气。”
七郎闻言,原本委屈的心得到了安抚,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欺负过自己又让自己欺负回去的,心中一阵扭捏,最后说道:“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岂会和你一个小丫头计较,如果你真的有好主意,我听你的便是。”
“过来。”二妹拍了拍自身边的空地,示意七郎坐下来。待七郎坐好之后二妹便缓缓开口说道:“你瞧见那条大河了吗,我昨天洗澡时看见下面有些大鱼,我们想办法弄几条大鱼上来,再用大鱼和村子里的人借来农具,这样我们可以试着慢慢改善生活。”
“这个注意好。”七郎闻言,顿时笑了起来,说他傻,他也不笨,七郎感慨道:“难怪以前我借不到农具,想必是我没有什么好东西报答他们,所以才会这样。”
二妹闻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万万没想到七郎在这个村子过得如此凄凉,连个东西也借不来。她之前出这个主意,只是想到礼尚往来,这样方便多借几回罢了。
下午二妹和七郎凑合着锅里的番薯汤垫垫肚子,七郎便脱下自己的上衣给二妹套上,抱着二妹的破衣裳朝着大姑奶家走去。直至傍晚,七郎才抱着一套全是补丁的衣服回来。
二妹接过衣服,发现这套乞丐衫不是原来的那一套,好奇地看着七郎。七郎解释道:“二妹,大姑奶说你的衣服太破了,没法补,便重新给了我一套衣服,你先穿着,以后等我们日子好了,我给你买新衣服。”
“转过去。”二妹推了推七郎,见七郎背朝自己,几下将衣服套上,可是问题来了,她不会穿!
“七郎,转过来,帮我看看这衣服怎么穿。”二妹提着领口,尴尬地看着七郎。
七郎见状,脸上露出吃惊,看着二妹说道:“二妹,你在把衣服倒着穿呢?”七郎心思单纯,却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可是随即一想,昨天他已经将媳妇的身子摸了个遍,这是自己的媳妇,看看也没啥。
七郎强忍着害羞,将二妹身上的媳妇脱下,他不敢直视二妹的肌肤,找好领口赶紧给二妹套上,他看着二妹白皙的胳膊,一边扣着领口,心里默念,这是我媳妇,没啥,看看没啥。尽管七郎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当他系完腰带后,咻地一下冲出屋子,脸上一阵阵火辣,不过由于他太黑,就算脸红也看不出来。
二妹看了看这个有些宽松的乞丐衫,又将长裤腿挽了起来,心中连连感叹,这些人的穿着真他,娘,的奇怪。
“七郎,走,我们想办法逮鱼去。”二妹说着,让七郎将墙上的竹蓝拿下来,自己又跑进屋内将木根拿出。两人手牵手,朝着大河边走去,对捕鱼充满了向往。
晚风习习,七郎的手传来温暖,二妹朝着七郎笑了笑,靠近大河时对着七郎说道:“七郎,我可不会游泳,等会儿下水抓鱼的事情可得交给你了。”
七郎看了二妹一眼说道:“抓鱼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先照顾好自己才是首要事情,知道了吗?”
二妹但笑不语,她将灵力聚集于双眼,竟然能够清晰地看见鱼儿在水底游动,随即又将灵力传与木根,顺时针搅动木棍,在河中形成一个漩涡,二妹手上不停,一直搅动,却见河水变得浑浊,河中的氧气变得稀薄,河下的鱼儿无法呼吸,开始窜出水面,呼吸氧气,却抵不过水流,被卷进漩涡,几下来回,鱼儿便昏死在水中。
七郎看着突然发神经的二妹,心中有些惊讶,片刻之后,只见浑浊的河面上漂浮着好几条大鱼。七郎心中惊讶,却来不及多想,生怕鱼儿跑掉,连衣服也来不及脱下,纵身跳进河中,抱着竹篮将大鱼装进竹篮之中。二妹见状便收起木棍,翻了翻白眼,还以为七郎聪明,结果也是一个憨货。
七郎几下将竹篮装满,赶紧朝着岸边游来,他将鱼儿倒在岸边,又准备倒回去捉鱼,二妹赶紧将七郎抓住说道:“傻子,别去了,现在天气大,抓多了我们也吃不完,我们收拾收拾先回去吧!”二妹说完,心中一喜,自己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这法子还真成了,真是了不起。
七郎想了想二妹的话,自觉有道理,赶紧跳上岸,收拾好东西,跟在二妹身后往半山上的小窝走去。
小窝离河边不远,二妹走了不到十分钟便回到了他们的小窝,这时七郎脱去上衣,一边拧水一边询问着二妹说道:“二妹,你想出的这个法子真好,就这样在河里搅拌几下,便把这些鱼给弄了出来,你把木棍给我,以后我一个人去河边抓鱼,也省得我担忧你掉下河。”
二妹看了看木棍,又看了看七郎,也不吝啬,直接将木棍丢给七郎说道:“给你,祝你明天马到功成。”
七郎见二妹对自己这么客气,憨厚地笑了笑,接过木棍放在一边,提着两条鱼朝着河边跑去,用珍藏的石块将大鱼打理好,便兴冲冲地赶了回来。
七郎将整条鱼放进锅中,兑入水,开始烧柴火,一边烧火,一边对二妹说道:“二妹,等我们有了钱,我就买把菜刀,给你做鱼片汤,现在你先凑合着吃。”七郎脸上充满向往地说道。
鱼汤煮好之后,七郎连连吞口水,却无奈只有一个破碗,两双眼死死盯着碗里,问着鲜美的鱼汤,心里猜想着鱼味。
“傻子!”二妹骂了一声,给七郎添了一双筷子说道,“我们一起吃吧,这鱼有刺,我吃得慢。”
七郎接过筷子,这还是他第一次与人分享食物,心中生出一种其妙的感觉。他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一股腥味直冲脑门。脸上原本喜悦的表情顿时僵住,纠结至极。
二妹见状,心中偷笑,她端着碗时便问道了鱼腥味,她也不提,对着七郎慢悠悠地说道:“七郎,和我一起吃鱼,你不开心吗?”
七郎闻言,看到二妹的表情有些失落,硬生生将带有腥味的鱼肉吞下,生怕二妹不开心,赶紧解释道:“和你一起吃鱼当然开心,我真的很开心,只是这鱼······”七郎看着鱼,又看看二妹,欲言又止。
“哈哈!”二妹忍不住大笑起来,一边吃鱼,一边对七郎说道,“七郎,这鱼可是你自己煮的,可不能嫌弃呀,不能浪费粮食,好不好吃,你都得吃呀!”
“二妹说的极是。”七郎狐疑地看了一眼二妹,不知道二妹又发什么神经,吃鱼就吃鱼吧,这么难吃的鱼她还能笑出声来。难道这鱼变好吃了?七郎又一次夹着鱼肉吃进嘴里,那股熟悉又难吃的腥味充满口鼻,可是再看看二妹,仍然不嫌弃,仍然和自己同甘共苦,七郎嘴角露出害羞的笑容,心里美滋滋地想着:难道这就是夫妻之间同甘共苦的情谊。
二妹瞟了一眼七郎,不知道这傻子在想些什么,一个劲在哪里偷乐,但是模样却很养眼,二妹也忍不住跟着乐了起来,两人就这样傻笑着吃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