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噩梦，醒来后现实更残酷

海水冰凉，周围漆黑一片。我越陷越深，就在快要窒息的时候，海水里突然冒出了一双闪亮的大眼睛，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看着我。这不是上帝他老人家吧？我琢磨着是不是要自我介绍一下。这时，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划破海水照了进来，瞬间海底变亮了。我大叫一声，大海一下子就消失了。我正高高的坐在一张床上喘着粗气。原来是一场噩梦！“老四老四！快起来！辅导员叫我们去办公室呢！”有个家伙趴在床头对着我喊。我揉了揉眼睛，看着下面那个既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家伙，试图用残存的记忆回忆、回忆、努力回忆……“什么辅导员？”我机械地问道。“别他妈犯迷糊了，快走吧！警察都来了，说不定要抓我们呢。”还没等我完全清醒，就被他一把从床上拽了下来，跟在一群人后面走出了房间。这是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阳光格外刺眼，即使低着脑袋，滚烫的水泥板上反射的阳光也能把你的眼睛刺痛。阳光就像竹签子一样犀利。我的视力已经模糊，不过，外面充足的氧气反而让记忆变得清晰起来。我贪婪地吸着新鲜的空气，让还处在时空错乱中的大脑慢慢复原。环顾四周，校园里人不多，远处有几个模糊的人影，拖着锅碗瓢盆、大包小包在四处走动，那是刚来报到的新生，和我前几天一样。无数的知了在头顶疯狂的嘶鸣，电钻一样的刺耳，让人烦躁。我们走在一条曲折的羊肠小道上，两边是生锈的铁栅栏围起来的破落的小砖房，周围的野草被雨水滋养的体态丰满，四处蔓延。走过小道，一排高大的杨树骤然出现，浑身斑驳，紧贴着一座陈旧的青石楼，肥大的树叶都钻进了敞开的窗户里。来到一扇被粗暴的阳光和无情的雨水蹂躏地已经分不清年代的木门前，手一推，木门咯吱作响，几乎要散架了。推开木门，走进大楼，眼前顿时一黑。这里就像是一座埋藏在地下深处的防空洞，阴暗而潮湿，头顶上的灯泡散发出着昏黄的光线，一股被岁月浸泡了好久的霉味钻进了鼻孔，让人汗毛直立。我们走到一间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门。“进来吧！”里面有人喊。走进屋子，一眼就看见两个警察站在房间中央，跟梦里的黑衣人一样，旁边一个老头冲我们招招手，“过来！过来！快过来。”他对警察说，“就是他们几个人。”两个警察转过身来背着双手看了一眼我们，说道：“我们这次过来是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大盖帽上的警徽闪闪发光，“你们不要紧张啊！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努力整理着思绪。终于，所有的记忆都被唤醒了，过去几天经历的一幕一幕在脑海中闪过，如此清晰。警察询问完做了笔录之后就走了，把我们留在了这里。那个两鬓斑白的老头，看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几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宽慰道：“你们不要多想了，以后一定要多注意安全，不许再去护城河游泳了。都回去吧！”直到此时，我对现实和梦境才有了一个清晰的界定──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在做梦。这里是首都北京，一个对我而言还很陌生的大城市，而我，是来这里上大学的。没想到，我的大学生活，随着一场意外的死亡事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