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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的时间不多了

一个月时间过去了,这一个月沈白过的十分轻松,他每天如同原来一般,早早的起床帮沈雅打理家务,练习箭术、锻炼体魄,然后进大山打猎,不断带回来猎物。

直到有一天,他又带回来一只金乐蛙。

沈三公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他对沈白更加的喜爱,但沈三公还是觉得沈白还是很怪异,不像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当沈白把金乐蛙的尸体带到沈三公面前的时候,沈三公以为眼前的顽固小子终于想明白了,他为什么要修行。可是,沈白只默默的把金乐蛙给了他,然后又走了。

至此,沈三公有些懊悔,他甚至怀疑当初是不是自己在说修真心意选择时不是说的太过深奥,以至于这个聪明又死心眼的孩子没有听明白,所以才思考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沈三公沉默了很长时间,他苦笑了一番,那些话,其实是山村历代教习传承下来的,他不禁想到,当初他思考为何修真时到底用了多长时间。

“三天吧……”他向着十分久远之前的事情,沈三公当真觉的时间如东逝水,永不停息又一去不回,他怅然喃喃说道:“傻孩子,别让我等太久。”

五天时间过去了,沈白终于站在了沈三公面前。

“想好了?”

“没有。”沈白说的很认真:“一开始我想成为六圣人那样的人,但那并不能成为修真的理由。就像我想吃烤肉,难道就要喜欢自己去捕猎然后生火烧烤?”沈白手舞足蹈有些不知道怎么描述。

“烤肉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获得,但是成为圣人就一定要修真。”沈三公声音很和蔼,但是在沈白听来有些冷。

沈白身子一震,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无力的回答道:“我认为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不管是是圣人还是什么,与修真总归是两码事。”

“不过,我也很想修行,我想试试,单纯的喜欢修行可以不可以?”

沈三公闻言,一双小眼睛骤然间明亮起来,他哈哈笑了起来,他笑的声音将木屋都震的簌簌作响,村子里很多人都听到了这爽朗的笑声。

村长屋里,沈高雪表情很精彩,他有些高兴,又有些伤心,许久他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感叹:“这是我第一次听三公笑的这么开心,看来小白那孩子让他老人家很满意。”

“你是最后一个。”沈三公坐在石椅上,他显得有些慵懒:道:“月月他们只用了不到一天就找到我,向我要了震天诀的拓本,去找他们父辈修炼了。”

“我没有父亲。”

“嗯,我会指导你修行。”

沈白点了点了头,然后他回想起沈三公刚才的话,疑惑的问道:“只是拓本,我可不可以看一看原本?”

沈三公笑着摇了摇头,牵起沈白的手走出屋去,他指着南方的大山神秘说道:“原本我这里没有,原本在那里,你要想看,我可以带你去。”

“嗯。”沈白看着远方的大山,他吸了一口气,道:“我想去看看。”

“好,不过现在还不行,再去之前要做一件事情。”沈三公捻了捻胡子,让沈白回家准备。

晚上,沈三公把山村里重要人物和年轻一辈的孩子们叫到了村口,在村口早早就准备了一个九个大木盆。

“三公,都准备好了。”沈高雪向沈三公报告了一声,然后吩咐人在木盆里住满了水。

沈三公点了点头,在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里面青青绿绿的光点透过玉瓶不断的闪耀。沈三公和沈高雪看着玉瓶,他们的神色都很凝重。

“这是十年来猎取的所有灵兽的精华,今天就用它给他们洗骨伐髓,帮助他们走上修行的路。”沈三公说着把小玉瓶郑重的递给了沈高雪,沈高雪和几个汉子玉瓶中的精华一半均匀倒入了九个大木盆中。

“你们很幸运,这些年我们猎取到了几头六层楼乃至七层楼的灵兽,它们都在这里了。”沈高雪收回小玉瓶,他心中十分感慨。

六层楼、七层楼的灵兽十分难捕得,除了三年前的炎玉蜈蚣轻易就捕获之外,其他的灵兽都付出了十分惨痛的代价,不过,只要能把下一代培养起来,一切倒都值得。

只有这样,弱小的山村才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男孩子跟我过来,女孩子跟着沈雅去那边。”

沈高雪和沈雅分别带着两队人去了溪流的两边,只有一个人例外,沈白被沈三公带着单独走到了一个木盆前面。奇怪的是,对此山村的大人们没有异议,而孩子们早就被喜悦冲击的晕头晕脑,没有心思去异议。

“这些灵兽精华是好东西,但是里面也有许多如同炎玉蜈蚣这样的毒物,整个洗骨伐髓过程要承受相当的痛苦,要想成功,心志与功底缺一不可。他们一起用那些足够了,而你可以用这一个,你拥有三年的远超他人的积累,这些我看在眼里,怎比寻常,所以你有资格。”

沈白听着,一种强烈的情绪在他的胸膛里不断的冲击:那是想哭的冲动,这来源于他三年孤独的承担着袁飞同龄人可以想象的孤独,经受着考验,同时,这也源于沈白对眼前老人的感激,别的孩子看不出来,但是沈白他不一样,他看着沈三公心底生起一股浓浓的不祥之感。最终,沈白没有说什么,他也不必多说什么,沈白脱掉麻衣,爬上木盆,深吸了一口气,跳了进去。

“啊!”

不远处,其他进入木盆之中的人发出了一声惨叫,洗骨伐髓的痛苦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承受的,只有少数几个心志坚强的男孩子没有叫出声。让人惊奇的是沈月月的咬着白白的小牙,也没有喊出动静。

与其他人相比,沈白还是很怪异,不论是他的反应还是他所在木盆的反应。沈白很淡定,就像在普通的木盆里泡了一个澡,只是脸色有些红润。他所在的木盆在他进去没多一会儿就被染成了淡黑色,相比其他的木盆过了很长时间也仅仅是浑浊了一些。

“三年的积累,小白已经把身体深处的毒素与杂质驱逐到了皮肉处,现在用这灵兽精华受益最大。”沈高雪走了过来,他站到了沈三公身边,把剩余的灵兽精华交给沈三公。沈三公接过玉瓶,他的手顿了顿然后,沈三公又打开了玉瓶的瓶盖,走向沈白所在的木盆。

“三公,你这是?”

沈高雪吃了一惊,每过十年山村里的人都会把收集的灵兽精华给下一代洗骨伐髓帮助他们成长,但是每一次都会留下一半,一是因为强烈的灵兽精华有时候孩子们是吸收不了的,另外的一个目的是给山村留下一条退路,毕竟谁也无法预知十年之后的事情,如果山村遭遇劫难,年轻一代全部消亡,幸存的人也可以利用这剩下的灵兽精华培养起下一代,山村的传承这样才不会断绝。

“无妨。”沈三公打断了沈高雪的询问,他小心的在玉瓶里再次倒出一半七彩色的液体倒入木盆。至此,沈白终于感觉到了不适,他的额头上开始沁出了细细的汗珠,而木盆里的水也慢慢的变成了暗红色。

“这灵兽精华怎么还在冲击他的身体?”沈高雪的额头也冒出了一层汗,木盆里的已经慢慢演变成了血红色,他焦急的向木盆里喊道:“固守元一,运转震天诀把逸散的灵兽精华汇集到丹田去。”

木盆里的沈白皱了皱眉头,身体因为疼痛本能的剧烈颤抖了起来,却是丝毫不见又其他动作。

“没用的。”沈三公用手抚着木盆粗糙的边缘,他看着木盆里那个孩子,神色很平静:“小白要看震天诀的原本,现在的震天诀他还不会。”

“三公,你!”沈高雪大惊失色,他握紧了拳头,他已经做好了有什么意外宁可顶撞沈三公也要把沈白你从木盆里捞出来的准备。灵兽精华太过狂暴,其他孩子分着使用都有些承受不住,而沈白所在的木盆里灵兽精华的数量几乎是其他孩子木盆里加起来的总和。沈高雪小时候也经历过洗骨伐髓的痛苦,他想,如果当时那痛苦再加剧一两倍,他可能会被变成一个白痴。

“小白这孩子远比,你想象的……神奇。”

沈三公看着木盆里的沈白,他不知道沈白能不能撑过洗骨伐髓的第一关,如果撑不过去,那么沈白的身体很有可能会留下终身不愈的暗伤,所以他也很紧张。

三个时辰之后,其他孩子的洗骨伐髓都陆续的完成了,孩子之中就要数沈月月坚持的时间最长。沈月月在木盆里运转震天诀吸收了许多灵兽精华,现在已经接触到了一层楼的门槛,只要再迈出一步,她就会成为超脱凡人额修真者。

沈高雪没有因为自己的女儿如此优秀而高兴,他一直注视着沈白所在的木桶。又过去了两个时辰,天尽头的北极星慢慢落下,晨光慢慢的倾洒了过来。

沈白在木盆里呆了五个时辰,他的气息已经很弱了,沈高雪几次想把他从木盆里拉出来都被沈三公阻止了。

“三公,你怎么这么着急?”沈雅也忍不住了喝问起沈三公。沈雅知道沈三公是为了沈白以后会有更加平坦的道路,她更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如何的优秀,但是她终究是一个母亲,她是沈白的母亲。

“嘿嘿。”沈三公笑了起来,他更加全神贯注的看着木盆里的沈白,沉声说道:“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木盆周围陷入了一阵死一般的沉寂,周围的所有人都看向沈三公,但是老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差不多了,小雪你过来,我们一起把逸散的灵兽精华封在他的丹田气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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