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是侍卫统领李宏的亲弟弟,其武功之高,不比其兄逊色多少。这次奉命出京,就是要鲁王的命。新皇有话,活要见人,死人见尸,绝不许鲁王活在世上。凡是威胁他皇位的人,必须灭掉。
两次被苏阳打败,李通很不甘心,收拾旧部,判断着鲁王各种可能行走的路线。其中也想到了他会出海。至于哪里是目的地,他是不知的。他给手下分派了任务,他亲自守在往关外去的海边,结果碰到鲁王,也是巧合了。他以前是多次见过鲁王的,因此,鲁王那么简单的化装,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
那个小李,就是他的一名手下,掌法不错。二人斗起来,他不担心。他知道鲁王武功的斤两,因此,坐山观虎斗,等着看鲁王的悲惨下场,不曾想,事情多变,小李竟让鲁王给弄死了。他稍稍一想,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他明白了,鲁王学了绝活儿了,小李是叫他那一掌给弄死的。等自己收拾他的时候,切不可让中了他的掌。
李通扯掉了自己的假胡子,假眉毛,露出他干练而冷酷的脸,说道:“鲁王爷,多日不见,功夫有长进啊。只不过你再怎么命大,也逃不出我如来的手心。”说着话,从船底抽出一把刀来。
刀尖指着鲁王。这时候,风突然停了,天地又平静下来。海浪不再汹涌,帆船不再乱转,而是随波逐流,在海上自由地飘荡着。但是在鲁王看来,这种平静中充满了腾腾杀气。
到了这一步,他没有退路,只有拼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不能跳海的。这茫茫大海,跳下去也是死。他那水性还可以,要是在小河里,可能还有生的希望。落在大海里,无论如何摆脱不了喂鱼的命运。
李通逼近两步,鲁王后退两步,在身后就是死亡的情形下,他的心怦怦直跳。他还这么年轻,绝不想死的。
鲁王说道:“李通,我知道你是个人才,我一向看重你。你何必一定要斩尽杀绝呢?咱们可以谈一谈的。”
李通眯着眼睛,说道:“有什么好谈的。你想我放过你吗?你能给我什么好条件呢?杀了你,可以得到黄金万两,还可以加官进爵。”
鲁王盯着雪亮的刀尖,说道:“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可以升你更大的官。这难道不比他给你的条件好吗?”
李通哈哈大笑,震得船都跟着乱颤。
“公孙善,你以为你还是鲁王爷呢?你现在是个逃犯。你怎么升我的官?怎么给我更多的钱?”他一伸手,说道:“拿来啊,钱。”
鲁王回答道:“我可以写个字据,保证以后给你。只请你放我一条生路。咱们日后也好相见。”
李通又是一顿笑,说道:“公孙善,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逃到哪儿去?”
鲁王说道:“我逃到辽东,或者逃到朝鲜,或者逃到倭国,他能把我怎么样?”
李通嘿嘿笑,说道:“不可能。皇帝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逃不掉的。看在咱们以前认识的情面上,我给你个痛快,一刀致命,怎么样?”
鲁王故作平静,傲然说道:“我贵为王爷,天生就是富贵命。你一个狗奴才,想杀我就杀得了吗?不如咱们和谈,日后相见,我还会感谢你的。万一有一天,我执掌江山,我还重用你,怎么样?”
李通呸了一声,笑道:“女人爱做梦,想不到男人也爱做梦啊。你现在连命都难保,还想着有一天登极坐殿?你可真敢想啊。”
鲁王微笑道:“敢想才敢干,敢干才有成功的可能。难道不对吗?”
李通挥了挥刀,说道:“别再跟我废话了。我要拿你的人头去领赏了。”说罢,一个箭步冲过来,一式力劈华山,带着凌厉的刀气劈下。
鲁王双腿齐动,后移至船尾,勉强躲过。那刀尖从他鼻子前落下,一缕凉风跟着落下,吓得他头上冒了一层冷汗。
李通刀不停歇,变劈为削,削鲁王的脖子,又快又狠,极想一招解决他。鲁一矮身,顺势发出一掌,打向李通的肋骨。
李通顾忌他的毒掌,连忙后退两步。鲁王趁势追击,向他的胸口打去。
经过荷花的数日训练,鲁王的功夫大进,进步得让李通都意外了。那身法,那动作,都是又快又利落,绝不脱泥带水。
李通大叫道:“来得快。”微一侧身,单刀斩向他的手腕。
鲁王岂能让他斩上,收手滑步,躲过他的攻击。
两个男人时分时合,战在一处,充满了你死我活的气氛。
海风在吹拂,海鸟在鸣叫,帆船在飘移。二人却象虎狼在恶斗。
为了活命,鲁王使出浑身解数,发挥出自己最高水平。李通也不敢大意,将绝妙刀法一一展开。时而如狂风暴雨,痛快淋漓;时而如和风细雨,温柔细致。要是换了以前的鲁王,十个都死掉了。今日超常发挥,愣是打了几十个回合没落败,真是奇迹。
然而两军交战,还得凭实力取胜。李通的实力比鲁王强得太多。因此,几十个回合之后,鲁王的气势有所逊色,李通立刻反攻。
没有意外,接下来是鲁王的胸上、背上、腿上,多处负伤。但他没有后退,忍心着疼痛,坚持战斗。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战了。十有八九会丧命在此。即使如此,他也要象一个男人一样倒下,绝不当孬种。死也要死象一个爷们一样。打不过对方,也要对方付出最大的代价,最好是同归于尽。
这种拼命精神连李通都震惊了,想不到拿下一个鲁王这么吃力。他把刀舞得风雨不透,同时脚也不时踢出。
鲁王一个不小心,挨了一脚,人立刻跌向海里。鲁王也真是争气,危急时刻,他双手扒住船舷,愣是没掉下去。
李通眼睛都红了,嚷嚷道:“公孙善,去死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弯下腰,连砍他的手。
鲁王也真是牛,双手躲得比他的刀还快,如有神助。一个人在拼命的情况下,真是不得了,仿佛换了一个人。
李通急怒交加,双手握刀,改了打法,不急于砍。等鲁王的手稳定了,呼呼喘气时,再突然狠砍过去。仍然没砍中,鲁王又躲了。
李通使刀过大过猛,刀嵌在船舷中。他的人也受力来个空翻,从船上向海里翻去。他握着刀,不想下海。鲁王见是机会,一叫力,从海里跳起来,朝他的手腕打去。
李通害怕他的掌,不得不松手,扑通落进水里。鲁王人已悬空,没有了凭仗,也掉进了水里。
然后,二人同时从水里同时冒出头来。鲁王的第一反应,是朝不远处的船游去。李通岂能让他如意,在后就追。二人又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