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扬知道自己不能让师父改变主意，却知道有个人可以，这个人的身份在聂天扬看来无比的边缘化，一直是个敏感的角色，敏感到聂天扬一旦想起，都会觉得有些尴尬，有些紧张。
她叫苏倩倩，是个极为美貌，极为年轻，在剑宗里极为稀缺的一类人物——漂亮的女人。
她在墨斋里平日里只做些为他们师徒二人端茶倒水的工作，不像个下人，她粉黛艳丽，和其他的侍女都不太一样。如此个性十足的人物聂天扬自然不能普通对待，他喊这个苏倩倩的时候，从来不喊名字，几乎都忘记了她本名叫做什么，只喊她倒茶小妹。使唤时也总是颐指气使，一副小人得志的乖张姿态。
聂天扬的此般行径被他的师父娄墨墨看在眼里，曾私下里数落过他不少次，不过聂天扬依然没改，我行我素，坚信着在师父的眼里，他比这个女人重要，更能呼风唤雨。
倒茶小妹是个温婉的美人，天性柔弱，聂天扬总是欺负她，也有过于心不忍的时候，不过依照他惹事生非的性格，自然没把自己的不忍放在眼里……狠心依旧。
说起倒茶小妹，其实聂天扬还是应该唤作一声姐姐，聂天扬十岁进入墨斋的时候，她便已经在了，只不过过了八年的光阴，聂天扬越长越老成，倒茶小妹却是容颜不改，容颜粉嫩依旧。聂天扬叫她倒茶小妹，在后进墨斋的家丁看来到是没什么，不过这在两者之间，却是每一次发生，都是有一股古怪的感觉，滋生在两人的心间。
那阁楼之中，聂天扬离开了窗边，转身回到了屋子里。房间内是简洁的摆设，奢华的装饰，一张很大看起来就很舒服的床，此时上面却是一点褶皱都没有，锦缎秀美，边缘镶珠坠玉。屋子的正中还有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除此之外，便再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聂天扬修长的手指掐上了一只杯底，提起时却犹豫再三，对于求人帮忙，还是求女人，他是发自心底的觉得不自在，却无可挑选，只能略作犹豫，以表愧疚。
“唉……真是对不起，早知道的话我就对你态度好点了……”
再回到窗边，在这短短的数步之中，聂天扬心里的愧疚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一把将手里的杯子扔了出去，那杯子被聂天扬以意念控制，落的不偏不倚，正中在师父房间的门前。
“啪啦！”
瓷器炸裂的声音响起，在黎明之中无比的刺耳，连在远处的聂天扬都是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暗叹自己是不是玩的太大了。
然而事以至此，却由不得他犹豫，他附和着那声响尖叫，显现的任性又乖张。
“救命啊！茶水好凉啊！倒茶小妹呢？怎么还不醒醒，这雨都停了！”
只是这一声吼，便可以看出娄墨墨是多么宠爱聂天扬了……
那声音只是过了半响，聂天扬的视线里便出现了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那身影自师父的房间里走出，聂天扬乍见之下，高兴又失望。
大雨骤停，清风徐徐，正是黎明的天气，空气有些清冷，聂天扬在窗边站了许久，已经都打了好几个喷嚏，此时见到那倒茶小妹，不免为她担心起来。
亭廊里的倒茶小妹毫无粉黛，末夏初秋的时节里风韵别样动人，她轻薄的衣物如纱一般的通透，胸前的肚兜红的刺眼。
青砖上一片水迹，风像小鹿的眼睛，干净，乱转。
聂天扬忽然在脑中想，她不冷吗。
“你疯了？大清早的吵什么吵，你是师父可是还没醒的，愣是被你给吓醒了。”
倒茶小妹见到聂天扬那副刁难样子，一改温婉，却斥责起来都是那么妩媚动人。
“对不起……我想喝茶。”
聂天扬幽幽的说，不知是怕了还是什么，远处女子的身影在这微明的天空下美的别样，曲线可以在脑海中定格很久，她的秀发被风撩拨，又被手指理好，再被风儿撩拨，无比的动人。聂天扬想，师父看女人的眼光这么好，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亭廊里，那倩影只是愣了愣，便有了回应：“我去烧水，等着。”
“好……”
聂天扬缓缓的关上了窗子，彻底的安静了下来，这下他知道倒茶小妹和师父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了，有点后悔，后悔他很有可能从今天开始要从老二的位置变成老三了。
墨斋不大，人也不多，以往都是师父老大，聂天扬老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