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芝云站在客栈门口,对着厅中叹了一句:“好多人啊。”
一旁的店伙计提着油灯走到她身边道:“姑娘说的不错,今儿个大雾封山,来往的行人不好走动,便都在小店这住下了,二位可也是要住店吗?”
陆芝云点头道:“对,要两间房。”
店伙计面露难色,道:“难道二位不是夫妇吗?今儿个小店人实在太多,只剩下一间房了。”
陆芝云红着脸忸怩道:“才不是呢。”
林介见状连忙抢到她身前道:“这间房我要了,给这位姑娘。另外,店小二,你只要帮我寻个安静的地方就行,你放心,钱不会少你的。”
伙计笑道:“哎!好咧!客官跟我来。”那伙计提着油灯往二楼走去,林介紧跟在他身后。
陆芝云趁机扯了扯林介的衣服道:“小师弟,你还带着伤呢,还是我住在外面吧。”
林介笑道:“你一个女孩家这样成何体统,你不用担心我,我和师父练功时,经常在外露宿,风吹雨打的,这次还有屋檐,已经不错了。”
林介一步步上楼,腰间的银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厅中正在吃酒的一个男子听见了,瞟了林介一眼,之后朝他对面的人使了个眼色。
对面那人回头看了林介一眼,摇了摇头。两人便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低头吃酒。
店伙计将林介二人带到房前,将油灯递给林介道:“客官,这就是你们的房间了,这灯你们拿着,如果还要吃些东西的话,我就在楼下,二位客官招呼我便是。”
伙计走后,林介提着油灯进了房,卸下了身上的长剑道:“师姐,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陆芝云却是皱着眉道:“小师弟,你受了伤,我不能让你这么待在外面。”
林介笑道:“师姐,你的心意我知道,但你相信我,真的没事的。”
陆芝云突然气愤的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我差点都见不到你了。”
林介道:“对不起,师姐,但这次不一样,这又没有什么危险,对吧?”
陆芝云犹豫了一会儿低头道:“那好吧,我就再听你一次。”
两人不再多言,提起油灯下楼走到厅里。两人找了一处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又叫客栈伙计拿了些饭菜摆在了桌上。
林介轻轻吹灭了手中的油灯,抬手去点桌上的蜡烛。窗外的风正呼呼乱响,林介望着身前微微飘曳的烛光,心中泛起想起无尽的往事来。
“你知道吗?”林介望着烛火道,“我的师父有一位是双目失明的。”这一刻,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来。
陆芝云眨着眼睛道:“你的师父不是高师叔吗?”
林介摇头:“我有好多位师父。”
陆芝云心道:“小师弟有好多个师父,也不知道那怪人想找的是哪一个?”
林介接着道:“我以前去见他的时候,一般都是在晚上。去年冬天,有一次我去找他,发现他正在桌上摸索着点蜡烛。我忽然想到,我好像每次去见他的时候,他屋里都亮着烛光。我当时很不理解,师父自幼双目失明,为什么还要点烛火呢?于是我就去问了唐师妹。”
“唐师妹?”陆芝云发出了一句疑问。
林介道:“就是给我治伤的那个姑娘。我问她,为什么在夜晚,师父的房间里总是会亮着烛火呢?”
陆芝云看着他道:“对呀,为什么呢?”
林介微微一笑道:“她是这么说的,师父说他出生之时便已双目失明,于他来说并没遭什么罪,但这实在是与他人无干,天黑的时候点了灯,总能让其他人心安一些。”
陆芝云听了不禁怅然道:“为什么这么一个好人偏偏什么都看不见呢?”
林介闭上了眼睛,叹道:“我欠师父的恩情,此生都报答不了了。”
陆芝云扯了扯他的衣袖道:“好啦,别多想了,先吃点东西吧。”两人奔波了一天只吃了几口干粮,陆芝云担心林介的伤势,不由得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介也不再多言,低头吃了些东西。店内满是嘈杂声,谁也没听到两人刚才的言语。
夜色渐深,众人吃完饭后,梳洗的梳洗,休息的休息,人渐渐散去了一些,但大多数人还是坐在厅中,四下闲聊。林介和陆芝云则是慢慢走上了楼。
“唉,诸位兄弟!”厅中一个中年男子突然起身大喊,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纷纷朝他看去。
那男子接着道:“在下刘临,是过往的商人,今日和诸位一起被这大雾困在山里也算有缘。我看大家酒足饭饱之后也无什么事情可做,不如就由我做庄,大家赌个几手如何?”
“好!”“好主意!”人群中渐渐有人发声附和,到后来,几乎整个厅里的人都举手称是。
“好!好!好!”刘临又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这事就好办了。不过还要恕刘某多嘴一句,赌场讲究的是愿赌服输,各位可都要量力而行,别落下什么不开心才是。”
“放心吧!”厅中一个汉子“哐”的一下抽出一把长刀道,“谁敢闹事,我和兄弟们一定不放过他。”
刘临见了连忙道:“兄弟,刀剑无眼,快快收起来吧。”
那汉子笑道:“好,听大哥的。”说罢,收起了刀。
刘临一笑,接着道:“好,大家拼几张桌子。掌柜的,有多少酒都搬来,今儿个我请大家喝个痛快。”
“好!”厅里一片叫好之声。
那些本来已经回了房间的人此刻听了这么响的叫好之声,纷纷走了出来,弄清楚情况之后,有些人也走下了楼参与其中,其他的也站在二楼看着,却没有一个走回房中的。
“这些人真有意思!”陆芝云娇笑道。
“嗯。”林介笑道,“看来一时半会也安静不下来了,我们还是找张凳子坐下吧。”两人在二楼寻了张长凳并肩而坐,看着楼下的一群人在那热闹。
“来,骰子拿来。”刘临一伸手,一人恭恭敬敬的把骰子放到了他手上,显然是他的仆人。
刘临扔出骰子道:“来,大伙看一下。”
一人老练的拿起骰子,在手中抛了抛,笑道:“没问题!当着大伙面呢,大家可别做出老千这种不要脸的勾当。”说罢,又扔回桌上。
大伙起哄道:“去!!!你这说的什么话!”但众人都带着笑颜,说了一句后也就过去了,都高高兴兴的围到了桌边。
陆芝云看着他们笑道:“小师弟,你说那个刘临是什么人阿?怎么说了几句话,大家伙都跟着他疯起来了呢。”
林介看了一下他,见他举手投足都软绵绵的,完全不懂武功,便道:“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商人没错。”
陆芝云瞪大了眼:“那别人呢?他想赌钱,别人为什么跟着他。”
林介笑了笑道:“你瞧那边那几个带刀的,应该是往来押镖的,剩下的人中大多穿着粗布衣衫,身强体健,应该也是往来搬运货物的,或者是给人做工的。这些常年在外,也没什么可消遣的,多多少少都染上些赌博的习气。想必刘临也知道这点,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陆芝云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个人倒是挺好的,还请大家喝酒。一般的商人啊,连一文钱都不愿多给别人。”
林介道:“人有好有坏,也不能一概而论。”
陆芝云看着他笑道:“你说的对。”
“不过?”林介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过什么?”
林介道:“师姐,你瞧柜台旁边角落里坐着的那两个人。”
陆芝云朝那个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两个人正坐在那里,他们正在吃酒,可眼睛却在东张西望,还时不时的看向正在赌钱的众人。
陆芝云道:“我看到了,怎么了?”
林介道:“那两个人显然也是十分想去赌钱,可你看他们的样子,感觉他们在害怕着什么东西,而且其中一人的手一直捂着胸口,似乎藏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陆芝云道:“管他呢,反正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你也不要老是这么警觉,这样很累的。”
林介低头笑道:“师姐,还是你说的有理。”
两人不再多言,低头看着楼下的人赌钱。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许久,楼下的人有的愁眉苦脸,有的欢声笑语。刘临则是让自己的两个仆人坐庄,自己在旁边笑吟吟的看着,哪个人输的身无分文了,他便悄悄走到他身边,偷偷的塞给他几两银子。大伙敬重他的为人,自然是视而不见,那些拿了钱的人几下推辞不行之后,也是收进了口袋里。但他们不好意思再赌,走回桌边聊天吃酒去了。林介看着刘临,心中对他也是颇有好感。
厅中的人喝酒的喝酒,赌钱的赌钱,又哄闹了一会儿。门突然被推开了,走进了几个陌生人来。
走进来的一共有三人,林介瞟了一眼后,就对他们颇感兴趣。因为进来的两男一女都是身负长剑,腰悬银铃。
林介先看向那个为首的老者,只见他须发斑白,双目如虎,脸上还有几条疤痕,看上去凶恶之极。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男子却是手执纸扇,文雅灵秀,似一个富家公子。最后的一个女孩看上去也就和陆芝云差不多的年纪,螓首蛾眉,是个美貌女子,可她的眼神在厅中扫了一下之后,满脸都是满脸鄙夷的神色。三人穿的都是传统驱妖人的青袍,一步步的走进厅中。众人依旧在厅中赌钱,全然没注意到三人。
店伙计一见三人,立刻从赌钱的桌子旁挤了出来,迎上去道:“哎呀,三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小店已经满客了,若要吃些东西的话还有,可真的已经没房间了。”
为首的那个老者一言不发,一把推开了店伙计,眼睛在厅中四下搜寻着。
陆芝云突然惊道:“他们是南家的人。”
林介回过神来道:“师姐,你认识他们?”
陆芝云道:“不认识,可是你看他们腰间的银铃。”
林介转头去看他们腰间的银铃,只见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南”字。
林介道:“南家是什么?其他的驱妖门派吗?”
陆芝云皱着眉道:“不是!有驱妖人的,除了各州的驱妖门派,还有的就是世家了。”
林介道:“那么南家也是世家中的一个了。”
陆芝云道:“对,但他们其实也是从青篱山里分出来的。也不知道多久之前,一些驱妖人不愿留在青篱山。他们走了之后,就创建了许多世家,可时过境迁,如今青州的世家也只有这南家一家了。”
林介笑道:“那么算同门了。”
陆芝云摇头道:“不是的,其实他们和我们青篱山的关系十分紧张。爹爹就很不喜欢他们,说这些世家都是贪慕虚荣之辈,光顾着享乐,不学无术,简直损了驱妖人的威名。可他们脱离青篱山后就是普通人了,小师弟,你也知道,我们只管妖的事,所以自然也奈何不了他们了。”
林介心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也差不多猜到他们来这干嘛了。”林介头一转,那两个原本在角落里喝酒的人此刻已经不见了。
那为首的老者搜寻了一会儿未果,走到了赌桌旁,一把抓起了一个人往后摔去,看了一下他的脸后,又去抓另外一人。
被摔在地上的人心中生气,走上前去就想和他理论,但他还没走到老者身边,就被那个年轻男子一脚踢飞,落到了一张桌子上,那桌子瞬间被压垮,发出巨大的响声。
这一声大响赌桌旁的人都听到了,纷纷都转头看向老者。
多数人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情况,有些脾气火爆的当即上前吼道:“什么人,也敢在这撒野!”
那年轻男子一个箭步往前,几脚把上前的人都踢飞了,众人一时都惊愕之极,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时,刘临却是挤出了人群,走近了那老者抱拳道:“原来是南师父啊,不知道你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众人一听“南师父”立马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那些被踢飞的人刚欲发作,此时却也都默默爬了起来,躲到了人群中。
只见那老者冷笑道:“刘老板,你生意做得那么好,却总是家无余财。我还奇怪呢?原来你都给了这些下九流的人了。”众人一听,脸都涨得通红,但却依旧默不作声。
刘临笑道:“钱财嘛,总有散尽的一天,还不如拿来买开心。想来南师父也是个喜欢开心的人,回头我再送些开心到你府上,还请不要为难我这些兄弟们。”
老者咧开嘴笑道:“你倒也识相。”
“哎呀,还是说正事吧。”一边的年轻男子手执纸扇慢悠悠的道。
“对!”老者的脸突然沉了下来,问道,“你们可见过两个鬼鬼祟祟的男子。”
刘临笑道:“这儿是客栈,来往的人可多了,不知道南先生要找的那两人长什么样?”
老者道:“就是普通男子的模样,他们以前是我府上的家丁。”
“这……这……”刘临面露难色,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年轻男子执着纸扇上前道:“师父,还是我来吧。”
老者道:“好,清儿,你来。”
刘临连忙道:“原来是南肃清南少爷,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阿。”
南肃清看都不看一眼的道:“听好了,那两人穿的是蓝色衣服……”突然,南肃清停止说话,几步走到一张桌子旁,看了一下后喊道:“他们刚才就在这里!”
林介在二楼看着这一切,心道:“他们找的果然是那两个人,不过这态度,也太嚣张跋扈了些。驱妖功法始终比寻常武功强上太多,他们既然都已退出门派,怎么还拿这种功夫对付普通人呢!”林介又瞟了一眼门口的那女子,她始终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似乎厅中的众人都不在她的眼里。
陆芝云则是在一旁鼓着嘴道:“真是坏人。”
南肃清收起纸扇走到厅中大声道:“他们之中有个是左撇子!这桌上的碗筷都是倒着放的,他们肯定在这!两个混蛋,快给我滚出来!”
厅中一片寂静,没有一人应答。
“好,你们不出来是吧。”南肃清几步走到刘临身旁,抓住了他的手,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刘临瞬间跪倒在地,南肃清抓着他的手道,“你再不出来,我就扭断他的手。”
南肃清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冲出几个人道:“我们虽然不是你要找的人,但你这么对刘大哥,我们实在是忍无可忍!”
但兔起鹘落之间,那老者已将几个人打倒在地,并且吼道:“谁还敢来?”剩下的人有的抓耳挠腮,有的东张西望,都是敢怒不敢言。
跪在地上的刘临满头大汗,但强撑着道:“大伙别担心我,生死有命。”
楼上的林介此时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碎银子,刚想动手却被陆芝云一把抓住,陆芝云道:“小师弟,万万不可,你的伤口会裂开的。而且,这不是我们该管的。”林介想了想,无奈的收回了手。
南肃清使的力气越来越大,刘临的手臂渐渐发出响声。
“住手!”人群中一声高喊之后,走出了两个人来。
南肃清一把推开刘临,笑道:“好啊,你们俩终于肯出来了。”
其中一人道:“姓南的,你好不要脸。”
南肃清微微一笑道:“那你们俩偷我家的东西就要脸了吗?”
那人暴怒之极,吼道:“这明明是你逼死我大哥,从他那抢去的,我们兄弟俩不过拿回来而已!”
南肃清笑道:“要是真是这样,你怎么不光明正大来我家拿呢,偏要扮作家丁鬼鬼祟祟的来偷呢。”
男子道:“你们南家仗势欺人谁不知道,我们上门来哪还有活路!”
南肃清又道:“好啊,你说我们南家仗势欺人无人不知,那你问问站在这里的人,我们南家有这么做吗?”说罢,南肃清摊开了手,看了看众人,人群中依旧鸦雀无声。
“你!你欺人太甚!”男子纵身上前欲搏,身后一人也是紧跟着而上。
“不好!”林介心中默念了一声,那两个人一起手,林介就知道他们并没有驱妖功法的底子。
果然两三招之后,那两人就败下阵来。
南肃清踩着他的头道:“东西呢?快拿出来!”
那人道:“休想!”
老者笑道:“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说罢,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唉?”这一拳过后,老者发现他的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老者眼疾手快,一把从他胸口掏出一个木盒。
“还给我!”地上那人高声叫道。
老者全然不理,慢慢的掀开了盒子。
林介一下子握紧了拳头,盒子内放着的是一张纸,纸上满满的都是文字,每一个字都笼罩着金色雾气,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毫无疑问,能写出这种符的世上只有一人。
“这是大师伯的手笔!”林介一怒,身上的灵气瞬间聚集,但一瞬之后,林介捂着胸口低下了头,口中还隐隐渗出鲜血,他知道这是伤口又裂开了。
陆芝云一下慌了神,扶着林介的手臂道:“小师弟,你怎么又动真气了!你没事吧。”
林介缓缓的道:“他们拿的是我师父的东西,我要去拿回来。”
陆芝云闻言立刻抱住了林介的腰,带着哭腔道:“小师弟,千万别做傻事阿!你现在身上带着重伤,这么一去,凶多吉少阿!”
林介咬着牙道:“我师父的东西,也是这些鼠辈能拿的!”
陆芝云紧抱着他的腰不放手,低声道:“小师弟,你就从没听过我的话,我求求你了,你就听我一次。他们南世家留存到现在不是没有原因的,你现在过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林介看了看陆芝云,只见她眼中全是泪光,心中忽的一软,心道:“我一直尽自己的想法胡来,师姐从没真的生过我的气,可我什么时候为她考虑过呢?”
南肃清道:“东西找回来了,那么怎么处理这两个人呢?”
老者笑道:“一人一掌打死算了。”
此时,门口的女子却是慌慌张张的走近,在两人身边低语了几句。三人神色闪烁,片刻之后,转身开始往门外走。
林介又看了一眼陆芝云,心道:“罢了,这次为了师姐。既然他们是个世家,那么再找到他们应该不难。”他叹了口气对陆芝云道:“师姐,这次我就听你的。”
陆芝云挂着泪花道:“真的?”
林介笑着对她点了点头。陆芝云这才把手从他腰间松开了,但却依旧握着他的手臂不放。
南家三人走出客栈后,在大雾中匆匆奔了几里路这才停了下来。
南肃清喘着气道:“表妹,你说的都是真的?”
女子道:“千真万确,虽然只有一瞬,但那种气息的确是我从没感觉到的高度。”
南肃清道:“看来那家客栈里的确有个高人,我们这么招摇该不会被他盯上吧。”
女子道:“所以我最后才让你们收手。”三人叹了口气之后,继续在大雾中赶路。
三人走后不久,又有一人走到此地,那人四下查看了一下,自言自语的道:“今天真是走运,先是有人请喝酒,如今又有这么一张平灵符送上门来。虽然现在跟丢了,不过要找到南家应该也不难。我得快点动手,不然可要被客栈里的小哥抢先了。”
客栈里的众人被这么一番打搅之后,也是兴致全无,大多都默默的走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少数几个人在原地照顾着刘临。林介也站起了身,想寻一处安静的地方打坐睡觉,可陆芝云却依旧不放手。
林介道:“师姐,好啦,他们都走了。”
陆芝云道:“我才不放手,谁知道你会不会去追他们!”
林介道:“可我要睡觉了。”
“跟我睡一起。”话刚一出口陆芝云的脸就红了,她连忙语无伦次的接着道,“你……你平时睡觉不都是……都是坐着嘛!我陪你坐一晚上还不行吗?”
林介也是脸颊微红的看着陆芝云,长谣的死曾一度让他的内心陷入极度冰冷,然而在这些日子和陆芝云的相处之后,他才慢慢回想起这个曾经另他倾倒的女子。
“不行不行。”林介红着脸道,“这会辱你的名声。”
陆芝云道:“我才不在乎,我们俩知道就好了,要别人说什么.”她抱着林介的手臂把他拉进了屋内。
两人在屋里寻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了,陆芝云抓着林介的手一言不发,林介也是红着脸沉默不语。
两人就这么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