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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陆亦自述之坦白

格子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笑道,“你好。我看着面前神情落寞的格子,心里翻江倒海,舒皖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了,我爸爸在等我们,所以我们要先过去了,你玩的开心点。”

我也只好冲着格子点点头,跟着舒皖离开,眼里全是格子受伤的表情。我跟着舒皖来到大堂的时候,已经在切蛋糕,我知道切完蛋糕之后就是宣布我和舒皖订婚的事情,舒皖紧张的抓住我的手臂,笑道,“怎么办呢,亦,我有些害怕呢。我看着舒皖扬起兴奋的小脸和我说,她可真的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公主,连我并不爱她她也丝毫没有察觉,一心的为我好。我也就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一切。”

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算是我对她的安抚,在热烈的掌声中,我和舒皖在大家的瞩目下站在人群中,我看见各色各样的脸,有真心祝福的,有看戏的,有笑的虚假的,然而,我看到的仅仅是格子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眼神,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滑落,可是我能做的只是拉过舒皖纤细的手指,将早就准备好的钻戒套到她的无名指上,我看着面前的手指,努力的将它想象成是格子的手指,这样我才不至于演不下去了这场早就安排好的戏。

我的耳边仿佛响起小时候格子的声音,格子举着我送给她的戒指,当然,那时候的戒指只是用草根做出来的粗陋的样子,简单的环状,我开心的对格子说,长大以后,你就拿着这个来找我换,我一定拿全世界最漂亮的钻戒亲手戴到你的手指上,现在想想,这算是我对格子说过的唯一一句承诺了,我没有给格子下过许多的承诺,我只是希望用我的实际行动来带给格子幸福,显然,我高估了我自己,更加高估了生活。

在我即将将戒指套到舒皖的手上的时候,一场混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格子就像个坠落的蝴蝶轰然倒地,那么的脆弱,我扔下戒指,冲到格子的身边,再多的掩饰在这一刻也土崩瓦解,可是我终究没有金寒快,当我还没有触碰到格子冰凉的身体的时候,我看见金寒已经第一时间将格子抱了起来,我暗笑自己,原来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在格子有痛苦可以第一个帮她抵挡的人了,更何况这痛苦还是我带给她的,我讷讷的站在原地,看见人群里大家错愕的表情,看到舒皖跑开的身影,我什么也做不了。

在我知道格子没事的时候,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舒皖的爸爸拍拍我的肩膀说,“去劝劝皖儿,她最听你的话。我苦笑的看着舒皖紧闭的房门,想着舒皖爸爸话,最听我的话吗,就连我带给她伤害她也听我的话吗,我记得那时我初次进这个家的时候,看见的舒皖正是穿着粉色蕾丝纱裙的样子,坐在餐桌上,看见我,用一种不可一世的态度,她身边的保姆围着她团团转,她就是不吃饭,我没有理会她的眼光,那时的我心里除了仇恨就是仇恨,所以,我那时对这样的舒皖是讨厌的。”

我想到的是格子和我生活的那个贫瘠的村庄,明明是一样的小孩,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所以,后来的舒皖缠着我的时候,我都不怎么理会她,开始的时候,她会哭着吵着,闹着,而我就会离她远远的,她会抽泣着跟在我的身后,我说,“不准哭。舒皖扁扁嘴,终究是没有哭出来,后来保姆也让我喂她吃饭,可是我并不喂,只是让她坐好,自己吃,她也老老实实的坐在我的身边吃着。”

再然后,我对舒皖的印象就慢慢的淡掉了,因为舒皖的爸爸安排我训练,专门为他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直到现在,舒皖坐在房间里紧闭着不出来吃饭,我敲了敲门,打算和舒皖说出我的心里话,我不想骗她,我并不喜欢她,那样的话,我们都只是会觉得痛苦而已。

舒皖开了门,眼睛有些肿,看起来哭了好久,我摸了摸她的头,像个大哥哥抚摸一个妹妹一般,“怎么不吃饭?”舒皖睁着有些红的眼睛看我,说道,“陆亦,你不喜欢我对吗?”

我的手顿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收回我的手,笑道,“不,舒皖,我喜欢你,但是不是你要的那种喜欢。”

舒皖的眼泪又要流下来了,不相信的摇着头,“你骗我的对吗?你一定是骗我的对吗?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舒皖捂住耳朵不听我的话。颓然的蹲坐在地上。”

我蹲下身子,拉下她捂住耳朵的手,说道,“舒皖,我不想伤害你,可是我还是伤害了你,对不起,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我也想要告诉自己,就这样吧,和你一起生活,可是这对你不公平。我说出我的心里话,不管舒皖信不信。”

舒皖抬头看向我,“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对啊,为什么,爱情就是这样的难道不是吗,为什么我爱的人不是舒皖,如果我爱的人是舒皖,那么一切都会很好的不是吗,为什么,我也想要问为什么,可是又有谁来给我答案呢。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背负的这么多,为什么我要过这样的日子,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我看向舒皖,说道,“你冷静一下吧,记得吃饭,饭给你放在了这里了。”我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猛然感觉腰上一紧,舒皖紧紧的抱住我,呜咽的说道,“对不起,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们可以试着相处下去的,真的,真的,亦,我那么的爱你,你不要离开我,我低头正好看见舒皖手腕上那道丑陋的伤疤,那是她当时我拒绝她时候想不开留下的伤疤,永远也抹不去。”

我的心在抽痛着,我淡淡的说道,“那你好好的休息一下,给我点时间好好的考虑好吗?”

我转身将舒皖的手掰开,一下一下,拉住舒皖的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给我点时间考虑好吗?”

舒皖愣愣的盯着我,最后点了点头,“我会一直等你。”

我关上舒皖房间的门,那么的沉重,正如我的心一般,压抑的让我不能呼吸。

第二天,我偷偷的来到了格子住的病房,我看见格子一脸愁容的看着窗外的枫叶,那时的天气已经在转凉了,枫叶火红的将整个天际染成一片残红,映照出格子苍白的脸色,格子皱着的眉头,我多么想要进去抚平那道褶子,告诉她,我爱的人是她,可是,我能做的只是在外面看见她好好的就已经够了。我转身离开,我害怕我再待下去的话,会控制不住进去,所以我选择离开,在我转身的时候,我看到金寒。

金寒站在离我不远,看见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一般,我走过去,他淡淡的喊住我,“陆亦。对,喊的不是老师,而是陆亦。”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么巧。”

“是很巧,对吗?金寒看进我的眼底,我想我要让他失望了,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恢复了那个平时云淡风轻的陆亦了。”

“我们能谈谈吗?金寒对我说,看不清眼里的神色,即使是一个高三的学生,我还是不得不说,这样的金寒太过成熟。”

“嗯。”我淡淡的应道。

我和金寒坐在附近的咖啡厅,名字叫做左岸,很有情调的咖啡厅,可是我还是觉得作为俩个大男人的我们来说,有些奇怪。

面前的咖啡袅袅的雾气迷蒙了对方的脸,“你是那个蓝格喜欢的陆亦吧。”

我双手转着手中的咖啡,等待着他的下文,这不是问句,是陈述句,所以我不傻。

“那么,为什么你不敢和她相认?陆亦果然没让我失望说出下句。当然这也在我的预料之内,毕竟黑道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

我没有答话,依旧保持沉默,对于这个问题我想我不需要向金寒解释,只是我要的是格子过的好而已。

“那么,你喜欢蓝格对吗?”我看着金寒问道,难得的有一丝的肃杀之气,自从当了老师之后,我极力希望我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温暖的,这样的我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金寒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样的问他,愣了一下,“对,我是很喜欢她,但是我至少敢承认,你呢,你就是一个胆小鬼,你连承认自己是陆亦你都不敢,你凭什么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自从你出现之后,蓝格的眼睛红了多少次,你知道吗你。金寒说着有些激动,毕竟是年轻气盛。”

“那么,好好的对待她,”我看着面前激动的金寒说,“我只是希望她幸福,而我不是那个可以带给她幸福的人。”

在金寒发愣的那个空档,我起身结账离开了咖啡厅,看了一眼附近的医院,转身进了出租车。

我答应给舒皖一个答案,那段时间,我把自己放逐在那个我和格子有过快乐童年的村庄里,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久以来来到这里,院子里,房子里还保持着当年我和妈妈离开时候凌乱的样子,走的匆忙,所以,到处一片凌乱,院子里野草也长的很高,我开始打扫起院子,将野草除去,露出一大片的空地,院子里的梧桐树已经在开始掉叶子了,怎么扫好像也扫不干净一般,就像我杂乱的心绪。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将房子整理干净,看着村子上空静谧的夜晚,我的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这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的奢侈。我爬到屋顶,躺在以前经常和格子坐在的地方,那时的我和格子经常会坐在这里数着星星,直到村子里传来我妈妈的喊声,其实那时的我妈妈并不知道我其实就在屋顶,可是,现在的我却再也不能看见妈妈的容颜了。

我在村子里住了半个多月,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走过大大小小的田埂,只有脚踏着土地我的心才归于平静。直到那天舒皖开着车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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