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钟情山回来以后,我大概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都没有再见到过林如,虽然我也很想再见她,在去感受那种亲密接触的感觉,虽然我也曾有想打电话给她,但是她却并没有接,她也只是在短信里说道家中有事,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勿念。我心里想既然是家中的事情,那么我也就不能再过问了,而且家事其实就是私人的事情,她既然不肯说,我也就没有必要再问。我尊重她的隐私,因为我知道我们的心里都有不能说的秘密,而我们每一个人似乎都对秘密有着不同的态度,有的人喜欢用秘密去交换友谊,而有的人更愿意用友谊去交换秘密,但是对于我而言,秘密就是秘密,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才能算是秘密。
只是我还在想生活当中总会有那么个人对于我们的隐私非常地感兴趣,还总是喜欢刨根问底,厚颜无耻地会问个没完没了。这样的人不仅令人讨厌,行为也同样让人作呕,因为他这种喜欢窥探他人隐私的企图,实质上就像一个变态的偷窥狂一样,其实令我们反感的不是偷窥狂,而是像偷窥狂一样的人。
我们寝室的老大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从我和林茹从钟情山回来以后,他总是爱问我这样的一个问题,我和林茹是不是在一起了,你们是不是睡在一起了,还有是不是给导员送礼了,才没有被学校发现,才侥幸逃脱,没有被记过。他的问题很让我恼怒,而我却只能选择隐忍,因为我知道说与不说,其实都是一样的结果。我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我觉得他真的很可笑,我做什么事情为什么要他知道呢,难道我就没有有自己的自由吗,我想他也应该有他自己的言论自由,这是我干涩不了的,但是我想靠沉默无声反抗还是被他胡乱地臆想和猜测。他很是确定地对我说其实你也不用说,我们每一人都知道,只是没有人会说而已。
我问他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是要问,他说他想问就问,我告诉他那我也是一样的,我想回答就回答,而且我做任何事情都是自己的事情,和其他的人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本就是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
其实,那一次钟情山之旅让我花掉了自己所有的生活费,当然这还不包括我给导员送去的那五百块,为了凑足给导员的钱,我所经历的坎坷让我终生难以忘怀。在那个时候做校园兼职的人很多,我虽然是很讨厌做兼职的,因为我觉得我的职业就是学生,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学习,而别无其他可言,但是现实的确泰国残酷了,他才不会愿意去同情我们的。
囊中羞涩的我已经没有了勇气再去跟爸爸妈妈要生活费了,因为我知道每要一次就会心塞一次,不仅仅是对他们,也是对我的,我也有想过可以从云哪里借点钱,来解当前的燃眉之急,可是我还是没有那么做,我怕她会觉得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我是不肯向她低头的。
那时候做兼职最普遍的就是做发单员的工作了,我很顺利地就找到了一个,价钱也还算是不错的,一整天有六十块的薪酬。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已经很多了,我觉得也挺好的,只是还是有些难为情,毕竟我也是个大学生啊,竟然会干这么卑微的工作,一种莫名的神伤涌上心头,有时候只是你觉得你自己很伟大,而在现实看来你真的非常渺小。
我问那个中年老板可不可以先预付点定金,其实我心里很害怕他会不给我钱,毕竟这种口头协议是完全没有法律效益的。老板很干脆地就回答了我,不可以,还生气地告诉我爱干不干,我不干,也有会人抢着干。老板说的对,我不干也会有人干,而且我又不得不干,因为我就要吃不上饭了,一个乞丐假如还在和实施者讨价还价,本就是一种讽刺的游戏。我不想再去自讨没趣,只好赔着笑脸说我干,无可奈何的我说了一句这样很违心的话,放心吧,老板我一定能干好的。老板很轻视地看了我一眼,他告诉我找人多的地方发,店里的生意是要靠宣传的,没有宣传就不会有人知道,记住凡是拿传单进店的顾客到店里都给打折。
我继续勉强地笑着说,我一定会记住的,其实我在内心里在想我不是为了你的生意而放下了尊严,而我只是为了我的生计而舍弃了自己的脸面。我本想随便找个地方把他给我的传单都偷偷地丢掉,可是我却发现有人监视着我,那一刻我才知道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没有理由地为人付出。
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点害羞,慢慢地也就习惯了。我不会再害怕路人的眼光了,因为对于路人而言,我也不过是路人,同是天涯沦落人,想必也是一种自我嘲讽吧。我干的很好,老板店里的生意也跟着有了新的起色,老板还夸奖我说,没有想到一个大学生还挺适合发传单的,说着嘴角微微地上翘。我知道他是在挖苦我,我想反驳他,但是我知道他无非是想激怒我,假如我们一旦发生了争执,他就会有千万个理由把我辞退,而且还能为他省下了一笔小小的开资。虽然我知道我这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是我却没有任何理由不去度他的腹,因为在我眼里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小人。至于在商人自己的眼里自己是不是小人,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我不是个商人,我只是个能写写东西的人。
无论他怎么样地挖苦着我,我都不会反抗的,因为我知道无谓的反抗只能让自己更受伤,所以我选择了隐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相信天道酬勤,也更坚信付出终究会有回报的。
只是现实远没有我们想像之中的那么美好,到了该结账的日子,老板告诉我让我等着,他要到月底才能给工人开资,我虽然很气愤,却又无可奈何,也只有等了,只是等到了月底,老板的电话依然杳无音讯。我开始慌了,这一个月,我是吃方便面渡过的,我不想再吃下一个月的方便面了,所以我要找他理论,我想我是有充足理由的,因为我不想吃方便面。
老板告诉我说他最近生意不景气,这个月的工资要到下个月才能发。我问他对着明天许下一个个的许诺,我是永远也等不到明天的,现在必须得把钱给我。
他又狡辩说我都没怎么发单,而且有时候还坐在地上偷懒,这些他都看到了,即使给他也不能全给。我反问他,我怎们能一站就站一天,休息一下都不行吗,你也没说一天都得站着啊?
他说不行,而且还告诉我他想给就给,想不给就不给,这个完全要看他的心情。我毫不犹豫地打了他一个耳光,愤怒地说不给钱,我就把你这里给砸了。我虽然打了他,他却很镇定地跟我说,现在他一份钱也不用给我了,并且他还报了警,他和警察说,他被一个大学生袭击了,收到了威胁。
我紧握着拳头冲着他挥去,这一次他躲开了,他怒火中烧地对我说别给脸不要脸,说着他用力地抓住了我个手臂,我完全不能反抗,那一刻我才知道,我还是个弱者,不仅输了力气,还输掉了该有的智慧。想考我们的武力去解决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愚蠢的行为,因为武力也只能让你图一时之快,真正能为自己赢得胜利的也只有我们的智慧,有谁曾经看到过一个脑力劳动者被一个体力劳动者奴役着。
那天出警的两个警察,一个年纪比较大,头发花白,看样子是要到了该退休的年龄了,令一个是一个年轻的警察,个子高高的,面目清秀,像是刚刚参加工作的样子。年纪比较大的那个警官叫何平,我看了看他的工作牌,因为我怀疑他会和老板是一伙的,所以我特意地注意了一下,年轻的那个警官叫徐鑫。他们两个人问我为什么要打人,我回答说他欠了我工资,死活就是不给,一气之下,伸了手。他俩又问老板事情是这样的吗?老板很平静地说不是,他早就把工资给我结了,说着还给和平递了个眼神。何平会心地说,先回所里吧。就这样我人生中第一次去了派出所,为了我的生计,为了下一个月不用吃方便面,我想方便面实在是太讨厌了,他毁掉了我的声誉。
在派出所里我又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原委又说了一遍,我想他们一定会同情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大学生的。只是警官何平告诉我本来是可以帮我把钱要回来的,但是现在我的确是打了老板一个耳光的,而这个耳光说轻不轻,说重也不是很重,最为要命的是老板要告我对他的人身造成了伤害,这样的话就让他很为难了,要不钱就别要了,毕竟我还是个学生,影响也不好,我的前途很重要,不要在人生的路程之中留下黑点。那一刻,我哭着说,一个耳光就那么值钱吗?那你让他给打还给我好了。
警官何平笑着说,孩子,做人哪?不要那么幼稚,你打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你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还手吗?他说的对,这一次我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我只好在笔录上签了字,这件事,我没有错,却始终还是错了,我想我输在了没有社会经验上,更输给了一个无耻的人,因为我不能比老板更无耻,所以我输了,也应该是心服口服的。
在徐鑫小声地问何平为什么要帮那个老板的时候,我隐约地听见何平说,老板递了五百块给他,说让咱们俩人一人一半。我没有想到一个人民警察竟然能说出这种话,那一刻我失望到了极点,也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我是个没有钱的人,所以我始终都是个弱者。
当我失望滴走出派出所门口的时候,我又看了看这个地方,心里在想正义的天平在金钱的驱动下还是会倾斜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感伤,我想现实又给我上了生动的一堂课,足以让人终生难忘了。而这一堂课的学费就是我用一个冲到的耳光所换来的,想来非常地滑稽,因为我竟然不知道我的一个耳光竟然会有这么高的价格,足足够我吃好几个月的方便面了。
徐鑫叫住了愣神的我,我想这个二百五叫我又要做什么呢,一定不会有好事的,其实不怕没好事,就怕没有好人。他劝告我说,做任何事情都应该优先考虑后果,冲动是永远都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很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了,下回我一定会注意的,因为我毕竟是个穷学生,没有经济实力。就在我说着这些暗讽话语的时候,徐鑫却递给了我五百块钱,他还义正言辞说正义是永远不会迟到的,人在做,天在看,好人和坏人他分的很清楚,如果他不能明辨是非曲直,也就是辜负了党和人民对于他的信任。只是有些人还是需要区别对待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做任何事情都应该有它正确的方式方法,而不是一味地去抱怨,去蛮干,做人一定要学得机敏。
我不敢拿徐鑫递给我的钱,我怕他会再要回去,我又害怕这又是一个坑人的陷阱,徐鑫看着犹豫不绝的我,告诉我别害怕,这是那个老板的钱,而且他也不会再要回去的,这个钱本来就是我应得的,他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他更懂得学生的生活。我看着他并不像敷衍我的样子,我确定了他是真心实意想给我的,我才有了勇气拿着那沉甸甸的钱。就在那一刻,我才明白了什么才叫做生活。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的一生之中会遇到好多人,而每一个人都可以为我们的人生来上一堂课。在人生的大课堂之上,没有人可以选择去翘课,也没有人愿意去翘课。在许多年以后,我还是不能忘怀那个老板对于我的伤害,我想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因为我试图找了一万个理由去原谅他,但是我还是找不到,我想被伤害过,就已经无法原谅了,我们不可能做到对于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表现大度,但是还是有人会劝说我们要大度,其实我们的度量本身都没有多大,只是在他人的劝说之中在不断地被吹大了。
就在那一天我还留存了徐鑫的电话号码,虽然有人曾警告过我说不能金和警察交朋友,但是我却觉得他为人很正直,而且做任何事情又都能保持应有的理智,我很想交下他这个朋友的,并且他还告诉今后我有什么困难的话,尽管给他打电话就是了,我开玩笑地说好的,有事找警察叔叔吗?他只是微微笑了笑。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寝室的门关上了,我不想再耗费我的辛苦钱住在外面,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敲门了,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被阿姨骂,而且我还不能还嘴。还好那一天阿姨心情还算是不错的,只是问了问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下回注意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我很是奇怪,为什么今天阿姨和以往不一样。我还觉得她骂我一顿更受用,因为这样只能让我更加迷惑,怎么眼前的这个人突然间就变了样呢?我想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无缘无故的抱怨,也没有任何理由的同情。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疑惑的我才有了答案,而解开我疑惑的方式也很特别。早上起来去厕所蹲坑,就在我刚要起身的时候,我前面位置先起来一个人,着实令人惊悚,因为竟然是个女生,寝室的阿姨一直以来都是个很负责人的,她能记得我们宿舍楼里所有人的面孔,但凡是陌生人的面孔她都不会让进寝室楼的门,而这是个女生,她是怎么进来的呢?而且这个女生一定是在这里过的夜,否则她也不会这么早出现在我们的厕所了。这也让我明白了阿姨为什么没有骂我,我想我们每一个人心里都会有许多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吧!
只是有些事情的确让人捉摸不透,我不明白这个女生为什么要在这里过夜呢?又不是很方便,而且校外的小旅馆也不是特别的昂贵,为什么她更愿意选择在这里陪她的男朋友呢?思前想后,我还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毕竟喜欢胡乱推理的我会被自己的推理一遍又一遍地驳斥掉。其实我也不应该好奇,因为一个女生出现在男生的寝室本来就习以为常的,但是一个男生出现在一个女生的寝室才是让人惊奇的。我们的好奇心在得不到满足的时候才会觉得尤为满足。其实我也不完全是因为好奇,我想我是在嫉妒那个可以把女朋友留在自己寝室的同学。这说明他的魅力太多强大,她的女朋友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而且又不害怕这样会为之蒙羞。我也敬佩这个女生的勇气,还有那种敢做敢为的精神,对于我来说她和他的男朋友都太勇敢了。